(一)
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雕花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林格格盯着棋盘上的残局,指尖捏着一枚黑玉棋子,迟迟未落。
“格格可是在犹豫?”对面坐着的文秀微微一笑,她今日穿了一身藕荷色绣兰花的旗袍,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钗,端庄中透着几分刻意的朴素。
林格格抬眸,对上她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文秀是瑾妃的侄女,常来府中走动,表面上与她和婉清姐妹相称,可每次来访,话里话外总带着试探。
“只是觉得,这棋局……有些古怪。”林格格缓缓道。
文秀轻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棋盘边缘:“下棋如人生,有时候看似无路可走,实则暗藏生机。”
林格格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棋盘。她虽不精通围棋,但现代人的逻辑思维让她很快发现——文秀在让棋。
而且,让得很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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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格格可知,为何宫中选秀,汉军旗的女子往往落选?”文秀忽然开口,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只是闲聊。
林格格心头一跳。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人主动提起选秀之事。
“大约是……规矩如此?”她故作懵懂。
文秀摇头,指尖轻轻着一枚白玉棋子:“规矩是人定的,而人……总有自己的盘算。”
话音未落,她忽然“失手”打翻了棋罐。
哗啦——
黑白棋子滚落一地,棋盘倾斜,露出底下压着的一封薄纸。
林格格瞳孔微缩。
那是一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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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文秀似乎并未察觉,只是低头去捡棋子。林格格迅速伸手,指尖刚触到信纸,就听文秀轻声道:
“格格,小心。”
她动作一顿,抬眼看去,文秀依旧低着头,可嘴角却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林格格定了定神,迅速将信纸拢入袖中。
“哎呀,真是失礼了。”文秀这才抬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今日这棋,怕是下不成了。”
林格格勉强扯出一抹笑:“无妨,改日再续。”
文秀起身,理了理衣袖,忽然凑近一步,在她耳边低语:
“格格若真想‘改日’,不妨先看看那封信。”
说完,她后退一步,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只留下林格格站在原地,袖中的信纸仿佛烙铁般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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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回到闺房,林格格立刻屏退丫鬟,锁上门窗,这才展开那封密信。
信上是工整的蝇头小楷:
> “汉军旗郭布罗氏女,务必使其落选。瑾。”
短短一行字,却让林格格浑身发冷。
瑾妃……为何要特意针对她?
她翻过信纸,背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
> “荣源所求,不可允。”
林格格猛地攥紧信纸。
父亲……在向瑾妃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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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林格格迅速将信纸塞入妆奁夹层,刚合上盖子,婉清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姐姐,母亲唤你去花厅呢。”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推开门。
婉清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盏茶,笑意盈盈:“文秀姐姐走了?真是可惜,我还想请教她绣花样子呢。”
林格格盯着她的眼睛,忽然问:“婉清,你可知道……父亲最近在忙什么?”
婉清眨了眨眼:“父亲的事,我怎会知晓?”
可她的指尖,却不自觉地了一下茶盏边缘。
林格格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她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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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当夜,林格格辗转难眠。
她起身点亮烛火,再次取出那封信,细细端详。
瑾妃的字迹工整,可“务必”二字却写得极重,几乎力透纸背。
而“荣源所求”西字,墨色稍淡,像是后来添上的。
她忽然想起文秀临走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封信……真的是瑾妃写的吗?
还是说,有人希望她“以为”这是瑾妃的意思?
她吹灭蜡烛,在黑暗中攥紧了被角。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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