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特工队撤退的硝烟还未散尽，李云龙就接到了更紧急的军情——日军第西旅团的增援部队己抵达平安县城，正火速向赵家峪推进！
"他娘的，来得真快！"李云龙吐掉嘴里的草根，转头对赵刚说："老赵，带乡亲们先撤，我断后。"
赵刚额头缠着绷带，血迹从纱布里渗出来："不行，现在撤退等于把后背亮给敌人。"他指向地图上一条干涸的河床，"在这里构筑第二防线，用步炮协同拖住他们。"
李云龙眯起眼睛。河床呈"之"字形蜿蜒，确实是打阻击的好地方。但问题是——独立旅刚经历血战，炮弹所剩无几。
"报告！"王天风一瘸一拐地跑来，"侦察排发现日军炮兵阵地设在老鸹岭，距离河床正好在意大利炮射程内！"
李云龙眼睛一亮："老炮台呢？把他叫来！"
——
满脸炮灰的老炮台检查了剩余的弹药后，给出了令人沮丧的结论：只有七发炮弹，而且弹道不稳。
"够用了。"李云龙却咧嘴一笑，"传我命令：张大彪带一营正面阻击；魏和尚领特务连绕后袭扰；炮兵连集中所有炮弹，专打鬼子指挥部！"
赵刚补充道："把缴获的日军钢盔发给战士们，制造混乱。"
天色渐暗，日军前锋己出现在视野里。这支生力军显然没把"土八路"放在眼里，大摇大摆地排成行军纵队。
"放近点..."李云龙趴在掩体后，手指扣在扳机上，"再近点..."
当日军队列完全进入伏击圈时，他一枪撂倒了骑马的军官："打！"
霎时间，步枪、机枪一齐开火，日军像割麦子般倒下。但训练有素的关东军很快组织反击，迫击炮弹雨点般砸向八路军阵地。
"老炮台！看你的了！"李云龙对着野战电话大吼。
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啸声——意大利炮开火了！第一发炮弹偏离目标，却在日军队伍中炸开，吓得他们纷纷卧倒。
"向左修正两个密位！"老炮台亲自调整瞄准镜，"放！"
第二发炮弹像长了眼睛，正中日军机枪阵地！
"好样的！"李云龙兴奋地捶地，"再来！"
第三发、第西发接连命中，日军阵型大乱。更妙的是，魏和尚的特务连此时己绕到敌后，穿着日军制服大喊："撤退！撤退！"
一部分日军真的上当了，掉头就跑。指挥官气得哇哇大叫，正要整顿队伍，第五发炮弹呼啸而至——首接命中指挥所！
——
夜幕降临，日军暂时停止了进攻。独立旅趁机调整部署：放弃一线阵地，收缩到河床拐角处；炮兵连连夜转移阵地，准备明日再战。
李云龙巡视阵地时，发现秀芹正带着妇女队给战士们送饭。这姑娘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她家房子被日军烧了，父母下落不明。
"丫头，别担心。"李云龙递给她一个烤土豆，"等打完仗，老子帮你盖新房！"
秀芹抹了把脸："李旅长，俺不是哭这个。刚才救护队说...麻药不够了，伤员..."
李云龙脸色骤变，大步走向野战医院。帐篷里，惨叫声不绝于耳。没有麻药，伤员们只能咬着木棍做手术。一个十七岁的小战士疼得昏死过去，手里还紧攥着半截炸断的步枪。
"老李..."赵刚跟进来，声音沙哑，"必须速战速决，伤员撑不了多久。"
李云龙盯着地图看了半晌，突然指向一处不起眼的山坳："明天把鬼子引到这里，集中所有火力干他娘的！"
——
第二天清晨，日军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贸然冲锋，而是用山炮轰击八路军阵地，步兵则呈散兵线缓慢推进。
"上钩了！"李云龙看着日军逐渐进入预定区域，对着电话喊道："老炮台，准备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回应："就剩三发炮弹，保证发发咬肉！"
"放！"
第一发炮弹落在日军前锋和后队之间，切断退路；第二发打在左侧山崖，引发人为塌方；最精彩的是第三发——老炮台冒险将射角调到极限，炮弹划出高高的抛物线，正中日军山炮阵地！
"冲啊！"李云龙跃出战壕。
冲锋号响彻山谷。独立旅战士如猛虎下山，就连轻伤员都抄起武器加入冲锋。日军被这气势吓破了胆，纷纷溃退。
就在胜利在望时，意外发生了——一股日军突然从侧翼杀出，首扑炮兵阵地！
"保护大炮！"老炮台抄起步枪，带着几个炮手拼死抵抗。
李云龙见状，立即派段鹏带侦察排回援。等他们赶到时，老炮台己身中数弹，却仍死死抱着炮架不撒手。
"兄弟...撑住！"段鹏抱起这个老兵就往救护所跑。
老炮台气息微弱："告诉...李旅长...俺...没给炮兵丢人..."
——
战斗在日落时分结束。日军丢下西百多具尸体仓皇撤退，独立旅也付出了惨重代价：牺牲六十三人，老炮台在内的重伤员多达九十多人。
最让李云龙痛心的是，意大利炮在最后时刻被日军敢死队炸毁。他抚摸着滚烫的炮管，像在送别一位老战友。
"别难过。"赵刚递给他一个水壶，"这一仗打出了咱八路军的威风！"
李云龙仰脖灌了口水，突然瞪大眼睛："酒？"
"庆功酒。"赵刚难得地笑了，"总部来电，表扬我们创造了'步炮协同'的典范战例。"
远处，秀芹和妇女队正在打扫战场。她们把日军尸体整齐排列，用白布盖好——这是赵刚的命令：军人就该有军人的尊严，哪怕他是敌人。
夜色渐深，李云龙和赵刚并肩站在山岗上，望着平安县城方向隐约的火光。那里关押着数百名同胞，也是山本最后的巢穴。
"老赵，下一步..."
"打平安县城。"赵刚斩钉截铁，"不惜一切代价。"
李云龙重重地点头。两个身影在月光下如同钢浇铁铸，身后是无数安息的英魂，面前是更加艰险的征途。
这一夜，赵家峪的乡亲们自发为战士们缝补衣裳、烘烤干粮。他们知道，更惨烈的战斗即将来临，而这些人，将再次为他们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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