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未褪,焦土之上仍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昆阳之围虽解,但刘秀心中却未曾松懈。战后清点伤亡,整编军阵,安抚士卒,每一步皆需亲力亲为。夜幕降临,他独自一人走向那块从废墟中浮现的石碑——“云台廿八”。
风起时,他仿佛听见了某种低语,似远古回音,又似命运轻唤。
翌日辰时,北斗尚悬于天际,星光微弱。刘秀依昨夜所思,命冯异在城外七星方位点燃火堆,仿若星辰再现。果然,不多时,一道身影自林间缓步而出,须发皆白,身披玄色长袍,步伐沉稳,竟如踏星而来。
“你来了。”老者开口,声音不响,却字字清晰入耳。
刘秀拱手行礼:“阁主守信而至。”
老者目光落在那块残碑之上,良久未语。半晌,才缓缓道:“柔道治国,非以力服人,而以势化人。今世之人,多求兵锋所指,却不知真正的王图,藏于星轨之间。”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物,递予刘秀。乃是一片星图残页,边缘泛黄,中央绘有七宿星位,其上隐隐可见“阴氏”印记,笔迹苍劲,似曾有人以血为墨。
刘秀接过,心知此物非比寻常,却不问来历,只问一句:“何为柔道?”
老者一笑,反问:“你可曾见过水如何穿石?”
话音未落,身形己隐入晨雾之中,唯余空地上的脚印,深浅如刻。
营帐之中,气氛凝重。
马成悄然入内,神色平静,却掩不住眼中那一抹试探之意。他是昔日绿林旧部,后转投赤眉,如今又现身于此,身份难辨。
冯异早在帐外布下眼线,见其步入帐中,便低声禀报:“此人伪装成斥候混入,手中密令盖有‘赤眉王印’。”
刘秀不动声色,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只留邓禹与冯异二人守在一旁。
“马成,你来意为何?”他端坐案前,语气淡然。
马成拱手,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主公,属下己查明赤眉军粮道所在,并掌握其调度之人。若能一举断其补给,赤眉必乱。”
“哦?”刘秀挑眉,“你既知此情,为何不先告知赤眉主帅?”
马成沉默片刻,终是笑道:“因属下更愿效忠主公。”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展开呈上。
刘秀扫了一眼,便将帛书推回:“你可知,帐中酒己下毒?”
马成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若主公不信,为何还让我入帐?”
“我信的是你的选择。”刘秀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你今日来,非为献策,而是探我虚实。”
马成眼神微动,终是低头:“属下不敢欺瞒主公。”
“很好。”刘秀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可愿做一枚暗棋?”
三日后,马成被当众释放。刘秀在将士面前宣布:“马成忠义无双,乃我与赤眉沟通之桥。诸君不得阻拦。”
冯异不解,私下进言:“主公,放虎归山,恐生后患。”
刘秀笑而不语,只命人在马成衣襟夹层洒下一层夜香草粉。此草粉遇夜显光,气味特殊,若追踪得法,便可知其所往。
果不其然,数日后,一队暗哨回报:马成潜行至宛城方向,夜宿一处废弃驿站,其间曾与一名身穿赤衣之人密谈,对方腰间佩有一枚匈奴令牌。
冯异闻讯,眉头紧锁:“又是匈奴……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刘秀望向北方,目光深远:“或许,我们低估了这场天下之争背后的棋局。”
暮色渐浓,云台石碑在夕阳下泛出淡淡金光。刘秀立于碑前,指尖轻抚那西个斑驳大字——“云台廿八”。
他忽然想起那老者临别前的一句话:
“七宿归位,二十八将齐现,方知天命所归。”
此刻,风起,星移,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http://www.lingdianwx.com/book/QZDyoZ.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lingdianwx.com。零点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lingdian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