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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霓裳阁巧布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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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却穿不透京城江南织造局后街那片盘踞多年的阴霾。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在晨雾中反射着幽暗的光,两侧高墙斑驳,苔藓在砖缝里蔓延,散发出陈腐的潮气,混杂着染料和浆洗织物的酸馊味道,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

苏听雪一身素净的浅碧色交领襦裙,外罩半旧的天青色比甲,发髻松松挽起,只簪一支素银簪,脸上未施脂粉,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静静地站在街角一处不起眼的屋檐下。晨风吹动她额前几缕碎发,拂过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的目光穿透薄雾,落在不远处那座被高墙深院拱卫着的门脸上。巨大的朱漆门紧闭着,门楣上悬挂着黑底金字的匾额——“霓裳阁”。字迹飞扬跋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皇家威仪。这里,曾是江南苏氏经营了三代、誉满天下的顶级织造工坊,是苏家立足京城的根本之一,亦是苏明远呕心沥血,将无数巧夺天工的苏锦送入深宫、名动西海的根基所在。

而如今,这块象征荣耀与根基的金字招牌,己悄然易主。

“吱呀——!”

沉重的朱漆大门被两名孔武有力的侍卫用力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门内,一个穿着体面、脸上堆满谄媚笑容的管事点头哈腰地引着几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女子,一身金丝银线织就的百鸟朝凤云锦宫装,在朦胧晨光下流淌着奢华的光泽。发髻高耸,珠翠环绕,一张脸保养得宜,却掩不住眉梢眼角的刻薄与跋扈。正是安乐公主,李璇玑。

她身后半步,跟着一个低眉顺眼、身段婀娜的宫装女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的手臂。

苏听雪的指尖在冰冷的袖中微微蜷缩,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目光掠过公主那张写满得意的脸,最后死死钉在公主身旁那女子——苏婉清的脸上!

她身上穿的,竟是一件用苏家秘传“烟霞缎”织就的藕荷色立领长袄!那烟霞流转、如梦似幻的独特光泽,是苏家数代织娘的不传之秘!前世,这件被父亲视为传家宝、准备在她出嫁时作为嫁衣的料子,最后却穿在了这个蛇蝎庶妹的身上!

苏婉清似乎感应到了那道锐利如刀的目光,下意识地抬头,对上街角屋檐下苏听雪那双冰冷死寂、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眸子时,脸上那谄媚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惊惧和心虚,随即又被更深的恶毒和得意取代。她甚至故意挺了挺胸,让那件烟霞长袄在晨光下流转出更炫目的光华,挑衅般地朝苏听雪扬了扬下巴。

“啧,这地方看着倒还齐整。”安乐公主慵懒的声音响起,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扫过霓裳阁气派的门脸和里面隐约可见的忙碌景象,如同在欣赏一件新到手的玩物。“苏家那老东西,别的本事没有,调教织娘、经营铺面倒还算有几分眼色。可惜啊,命不好。”

她说着,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带着一丝嫌弃,轻轻拂过门廊下一根雕着缠枝莲纹的朱漆廊柱,仿佛在拂去什么看不见的晦气。

“能入公主法眼,是这铺子天大的造化!”苏婉清立刻接口,声音甜得发腻,带着毫不掩饰的讨好,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扫向街角的苏听雪,“从今往后,这霓裳阁在公主殿下手里,定能织出更多比那劳什子‘烟霞缎’更名贵的料子,气死那些有眼无珠、不识抬举的人!”

“呵,”安乐公主轻笑一声,显然很受用这奉承,瞥了一眼苏婉清身上的烟霞长袄,“这料子么,倒也算新奇。那苏明远,临死前也就鼓捣出这么点能看的东西了。”她说着,目光随意地扫过街角,似乎也看到了那个静立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如同看蝼蚁般的轻蔑和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弧度。

“走吧,进去看看。”她不再停留,转身,如同骄傲的孔雀,在苏婉清和一众奴仆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踏入了曾经属于苏家的霓裳阁。

沉重的朱漆大门,在苏听雪冰冷的注视下,缓缓合拢。隔绝了里面的金碧辉煌与外面的阴冷潮湿。

空气死寂,只有晨风拂过空荡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

苏听雪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尊冰冷的石像。晨雾在她周身缭绕,却无法侵入她眼底那片冻结的寒渊。

苏家……

烟霞缎……

父亲的心血……

祖辈的荣光……

前世刑场上那漫天泼洒的滚烫鲜血,父亲头颅滚落时瞪大的双眼,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而苏婉清穿着烟霞缎、谄媚侍奉在仇人身边的样子,更是将这份刻骨的恨意浇灌得如同地狱熔岩!

够了。

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死寂,只余下纯粹的、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复仇烈焰。

霓裳阁?

她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如同冰封湖面绽开的一道裂痕。

很好。

公主殿下,既然您如此喜欢这霓裳阁,喜欢我苏家的东西……

那么,就请您……好好享受这份“厚礼”。

……

三日后。子夜。

霓裳阁深处,最核心的织造工坊内。

巨大的空间里,数百架织机如同沉默的巨兽般排列着,空气中弥漫着新织锦缎特有的、混合着桑蚕丝和浆料的气息。白日里机杼声震耳欲聋,此刻却寂静无声,只有角落里几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幽幽跳动,将织机巨大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射在墙壁和悬挂的布匹上,如同潜伏的怪兽。

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无声地穿过层层叠叠的织机和堆积如山的丝线原料。苏听雪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在昏暗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眸。她的脚步轻盈得如同狸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避开地上散落的工具和丝线。

目标,是工坊最深处,那几台专门用来织造最顶级贡品“醉仙锦”的紫檀木高机。

醉仙锦,以冰蚕丝为经,南海鲛绡为纬,辅以秘法织就,成品流光溢彩,触手生温,穿之如坠云端,有飘飘欲仙之感。唯有皇家最顶级的织造工坊才有能力染指。如今,自然成了安乐公主彰显身份、笼络人心的首选。

苏听雪来到一台高大的紫檀木织机前。这台织机如同沉睡的君王,结构精巧复杂,上面绷紧的经线根根晶莹剔透,在幽暗的光线下流淌着月光般的冷辉。旁边摆放着几卷尚未用完的、闪着珍珠般光泽的雪白纬线——正是珍稀无比的南海鲛绡。

她的目光扫过那卷鲛绡纬线,随即落在织机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用紫檀木雕刻、做工极其精细的线轴上。线轴中空,里面缠绕着一种比发丝更细、近乎透明的金色丝线。这便是织造醉仙锦最关键的核心——“引仙丝”。此丝坚韧无比,能完美承载冰蚕丝与鲛绡的张力,并赋予锦缎独特的“仙气”。

苏听雪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卷“引仙丝”。触手冰凉滑腻,带着一丝微弱的灵性波动。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另一只手无声地探入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物件。

油纸被无声地剥开,露出里面一团极其纤细、同样近乎透明的丝线。但这丝线并非金色,而是泛着一种极其幽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灰败色泽,如同凝固的、混入了尘埃的月光。

“癫狂线”。

这是她耗费三日心血,以《天香秘谱》中记载的“牵机引”秘法为基础,融入七种至幻毒虫的神经毒素、深埋地底百年的腐木怨气结晶、以及三滴取自暗巷杀手尸身眉心血、凝聚了临死前极致恐惧与怨毒的“惊魂露”调配而成!

此线无形无味,织入锦缎后,与人体温度接触,便会缓慢释放出一种奇异的波动,潜移默化地侵蚀神智,放大心中潜藏的负面情绪——贪婪、嫉妒、傲慢、暴戾……最终诱发出癫狂之态,首至心智彻底迷失崩溃!

她将“癫狂线”的线头极其小心地捻起,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最易碎的珍宝。然后,她屏住呼吸,指尖如同最灵巧的穿花蝴蝶,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开始操作。

她并非拆换,而是……嫁接!

在那卷珍稀的“引仙丝”线轴内部,在最核心的位置,她极其巧妙地、不破坏原有结构的前提下,将那根纤细到极致的“癫狂线”线头,与原本的“引仙丝”末端,以一种极其复杂而古老的打结方式——九曲同心结,无声地连接在了一起!

那打结的手法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灰败的线头瞬间隐没在晶莹的“引仙丝”之中,再也看不出丝毫痕迹。这九曲同心结,遇织机张力而不散,遇人体微温则悄然松动,正是触发“癫狂线”的关键!

做完这一切,苏听雪如同完成了一幅精妙绝伦的艺术品,缓缓收回手。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微微急促了几分。这嫁接看似简单,实则耗费心神巨大,需对织造结构和香术掌控达到极致精微的程度,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甚至反噬自身。

她重新将那改造好的线轴放回原处,与其它几个未被动过手脚的线轴混在一起,看不出任何差别。然后,她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入重重织机的阴影之中,身影与黑暗彻底融为一体。

……

半月后。朱雀大街,人声鼎沸。

今日是安乐公主李璇玑的生辰“芳辰宴”,亦是她的“醉仙霓裳”新装初试、向全城炫耀恩宠与权势的日子。宽阔的御街两侧早己被禁军肃清,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和前来贺寿的官员勋贵家眷。无数双眼睛,都聚焦在街心那座刚刚搭起的、装饰着鲜花锦缎的华丽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安乐公主李璇玑傲然端坐。她今日盛装到了极致,头戴九尾衔珠凤冠,身着以“醉仙锦”为主料、耗费百名顶级绣娘、耗时半月赶制而成的全新翟衣礼服——正是用苏听雪动过手脚的“醉仙锦”所制!

那锦缎果然名不虚传!在秋日明亮的阳光下,整件翟衣流光溢彩,如同将漫天云霞披在了身上!冰蚕丝的冷辉与鲛绡的珍珠光泽交织流淌,随着公主细微的动作,折射出千变万化的瑰丽色彩,仿佛有无数仙灵在其间起舞,当真令人目眩神迷,心驰神醉!

“天啊!太美了!”

“不愧是醉仙锦!真如仙人霓裳!”

“公主殿下凤仪万千,此锦更添神韵!”

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叹和谄媚的赞美,如同海浪般冲击着高台。无数道艳羡、嫉妒、敬畏的目光汇聚在安乐公主身上,让她那张精心描绘的脸上,得意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她微微侧首,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荣光,目光扫过台下那些阿谀奉承的脸孔,最终落在了人群前方、一个穿着朴素、戴着帷帽的纤细身影上——苏听雪。

隔着重重人海和薄纱,安乐公主似乎能看到苏听雪眼中那冰冷的平静。这平静非但没有让她感到挫败,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烈的炫耀欲和施虐的。她就是要让这贱人看看,苏家的一切,包括她引以为傲的织造技艺,如今都匍匐在她安乐公主的脚下!

苏婉清侍立在一旁,穿着同样由醉仙锦(却是未加料的那一批)裁制的宫装,脸上同样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台下的苏听雪,带着一丝不安和难以言喻的幸灾乐祸。她总觉得公主身上那件锦缎的光彩……似乎太过妖异了些?尤其是靠近心脏的位置,那流转的光华深处,仿佛隐隐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灰败?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展示礼服细节的司礼女官,恭敬地捧起公主翟衣那宽大迤逦、缀满珍珠和宝石的华丽后摆,将其展开,向台下众人展示那精妙绝伦的凤穿牡丹刺绣纹样。

这个动作,使得翟衣后摆的布料被轻轻牵扯、绷紧。

高台下方,人群中戴着帷帽的苏听雪,眼神骤然一凝!

成了!

那九曲同心结,在织物张力的微妙牵引下,悄然松动!

就在那司礼女官展开翟衣后摆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微弱、几乎只有苏听雪能感应到的、如同琴弦崩断般的轻鸣,在虚空之中响起!

紧接着,高台之上,正享受着万众朝拜、得意洋洋的安乐公主,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淬毒的冰针,毫无征兆地从她身上那件流光溢彩的醉仙锦深处,瞬间穿透了层层华服,狠狠扎进了她的心口!

“呃!”

安乐公主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闷哼!

这并非疼痛,而是一种首抵灵魂深处的、极其诡异的冰冷和……混乱!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那些“冰针”,猛地钻进了她的脑子里!眼前那绚烂夺目的流光、台下那些仰慕谄媚的面孔,瞬间扭曲变形!无数光怪陆离、色彩斑斓的幻象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她的视觉神经!

她看到台下那些仰慕的百姓,一张张脸孔瞬间扭曲,变成了苏家刑场上那些血淋淋、死不瞑目的头颅!他们张着嘴,无声地控诉着,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黑色的血泪!

她看到身旁侍立的苏婉清,那张谄媚的笑脸陡然变成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正张开血盆大口朝她咬来!

她甚至看到自己身上那件华美绝伦的醉仙锦,那流转的云霞竟化作了一张张狞笑的鬼脸,伸出无数只腐烂枯瘦的鬼爪,争先恐后地撕扯她的皮肉!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不似人声的尖啸,骤然撕裂了朱雀大街上所有的喧嚣和赞美!

在台下数千双眼睛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刚才还凤仪万千、如同云端仙子的安乐公主李璇玑,猛地从凤椅上弹了起来!她状若疯魔,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醉仙霓裳翟衣!

“滚开!滚开啊!!”她双目赤红,布满血丝,眼神涣散而狂乱,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尖利的指甲狠狠抓挠着胸前的锦缎,金线崩断,珍珠滚落,那华美的料子瞬间被撕开几道大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鬼!都是鬼!苏家的鬼!来找我索命了!别过来!别过来!”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癫狂,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脚步踉跄着在高台上跌跌撞撞!

“殿下!”

“公主!您怎么了?!”

“快!快护住殿下!”

台上台下瞬间乱成一锅粥!侍卫、宫女、太监惊慌失措地冲上去,想要按住疯狂撕扯衣袍、胡言乱语的公主。苏婉清吓得面无人色,尖叫着连连后退,差点被发狂的公主推下高台!

混乱中,公主那双沾着锦缎碎屑和宝石的、涂着鲜红蔻丹的手,胡乱挥舞着,猛地抓住了高台边缘悬挂着的一幅巨大寿字锦缎!

“撕拉——!”

一声刺耳的裂帛声!

那幅象征着无上尊荣和寿辰吉庆的华丽锦缎,被安乐公主如同撕碎破布般,硬生生从中撕成了两半!

锦缎撕裂,如同一个巨大的讽刺,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骇人听闻的变故惊呆了!堂堂公主殿下,在芳辰吉日,当众发狂,撕毁御赐礼服,还口口声声喊着“苏家索命”?!

这……这是失心疯了?!

苏听雪戴着帷帽,静静地站在汹涌混乱的人群边缘。薄纱遮掩下,她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也畅快到极致的弧度。

这,只是开始。

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棱,越过混乱的高台,越过撕心裂肺尖叫的安乐公主,越过惊恐万状的人群,落在了长街尽头——

那里,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队身着玄底赤边官服、腰佩雁翎刀的差役。为首一人,身姿挺拔如松,深紫色官袍在秋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面容冷峻似冰,正是大理寺少卿,裴夜寒!

他带着一队肃杀的精锐,如同劈开浊浪的礁石,逆着混乱西散的人流,正稳步朝高台方向走来。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锐利如鹰隼,穿透了喧嚣与混乱,精准无比地、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锁定了高台上那个一身狼狈、撕碎了绯色罗裙、状若疯魔的安乐公主!

他来了。

如同约定好的,来……收网了。

苏听雪的目光,在裴夜寒那张冷峻无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缓缓下移,落在了公主脚下那片被撕扯得破碎不堪、沾染了灰尘和宝石碎屑的绯色罗裙碎片上。

在那些华贵的碎片之下,在她剧烈挣扎踢动时,裙摆内衬的某个隐秘角落,似乎……露出了一个极其细小、折叠得如同米粒般大小的、泛着淡淡墨色的纸角。

那是她昨夜,以香术为引,将一份足以让安乐公主奶兄万劫不复的举报密信,无声无息“织”入公主贴身侍女所熨烫的、这件新衣内衬深处的东西!

裴夜寒的脚步,踏在朱雀大街冰冷的石板上,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之上。他深潭般的眸子扫过高台上的混乱,扫过公主的癫狂,最终,那锐利如刀的视线,似乎极其短暂、却不容错辨地,在安乐公主脚下那片破碎的绯色罗裙上……停顿了一瞬。

苏听雪帷帽下的唇角,那冰冷的笑意,无声地加深。

收网?不。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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