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总是伴随着隔壁王婶的剁菜声醒来。姜梨揉着眼睛推开窗,正看见萧砚穿着一身崭新的藏青色跤服,笔挺地站在院子里,活像一根被塞进咸菜缸的竹竿。
"我说萧砚," 姜梨趴在窗台上喊,"你这跤服是跟裁缝说要做铠甲吧?肩宽都快赶上城门了!"
萧砚低头看了看被浆洗得硬邦邦的跤服,嘴角抽了抽:"是你说泗水男子皆需习武防身,本王特意选了最结实的布料。" 他顿了顿,补充道,"免得被你这小疯子摔破了皮肉。"
姜梨 "哼" 了一声,翻身爬下窗台,手里还拎着根油条:"少废话,今儿个本姑娘亲自教你泗水摔跤的精髓 —— 快、准、狠!"
此时,前院己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大婶,手里还端着刚洗好的菜。王婶嗑着瓜子笑道:"姜丫头,你这泾水姑爷细皮嫩肉的,能经得起摔吗?去年隔壁李家小子学摔跤,屁股都摔成西瓣了!"
萧砚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耳根微微泛红。姜梨却叉着腰道:"放心吧王婶,我保证姑爷摔得帅!"
摔跤场设在后院的空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姜梨先做了个示范动作,只见她侧身一蹲,手臂一勾,轻松将旁边的石墩子划出半尺远。萧砚看得挑眉:"这倒是有些力道。"
"看好了!" 姜梨吆喝一声,扑向萧砚,"第一招,海底捞月!"
萧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忘了脚下是稻草堆,"哎哟" 一声坐倒在地,跤服的下摆掀起,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围观的大婶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王婶笑得首拍大腿:"姑爷这姿势,像不像下蛋的老母鸡?"
姜梨强忍着笑,伸手去拉他:"起来起来,再来!"
萧砚被她拉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稻草,脸色有些难看:"本王乃一朝皇子,岂能像市井匹夫般滚爬?"
"皇子怎么了?" 姜梨挑眉,"在我们泗水,不会摔跤的男人娶不到媳妇!" 她眼珠一转,故意大声道,"看来我得给你找个摔跤师傅好好调教调教!"
这话果然奏效。萧砚一听 "娶不到媳妇",立刻正色道:"不必劳烦他人,你继续教。"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后院成了欢乐的海洋。萧砚先是被姜梨用 "扫堂腿" 绊倒,接着又在学 "过肩摔" 时把自己转晕,最后更是一个踉跄摔进了旁边的菜畦里,满头满脸都是绿油油的青菜叶。
"姑爷好功夫!" 王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招 ' 卧菜藏龙 ',老身还是头回见!"
萧砚从菜畦里爬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胡萝卜,欲哭无泪:"姜梨,你确定这是摔跤,不是农耕?"
姜梨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别管那么多,再来!这次我教你 ' 鹞子翻身 '!"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小桃的声音:"姑娘,姑爷,有客人来了!"
众人好奇地往前院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两斤猪肉。姜梨认得他是镇上的屠户老张,连忙迎上去:"张大叔,您怎么来了?"
老张搓着手笑道:"听说姑爷在学摔跤,我特意送点肉来补补。不过……" 他看了看萧砚满身的菜叶,迟疑道,"姑爷这是摔进菜园子了?"
萧砚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姜梨还在一旁补刀:"张大叔您来得正好,快看看我姑爷这 ' 屁股墩儿摔 ',是不是摔出了新境界?"
老张仔细看了看萧砚的姿势,突然一拍大腿:"嘿!还真别说,姑爷这一摔,姿势挺周正,像个招财进宝的泥娃娃!"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笑得更厉害了。萧砚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这摔跤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 至少能博美人一笑。
午后,姜梨缠着萧砚继续练习。这次萧砚学聪明了,先问清楚动作要领,再小心翼翼地尝试。当他终于成功将姜梨 "摔倒" 在稻草上时,围观的大婶们纷纷叫好。
"姑爷好样的!" 王婶喊道,"这下能保护我们姜丫头了!"
萧砚伸手去拉姜梨,却被她反拉一下,两人一起倒在稻草堆里。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在萧砚含笑的眼睛里。姜梨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喂," 她小声道,"你刚才摔得还挺帅的。"
萧砚挑眉:"哦?比你那个什么 ' 广播体操 ' 如何?"
"才不告诉你!" 姜梨红着脸扭过头,却偷偷笑了。
傍晚时分,萧砚揉着酸痛的腰回到房间,发现床上放着一瓶药酒。小桃笑道:"这是姑娘特意让厨房熬的,说给姑爷揉揉腰。"
萧砚拿起药酒,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走到窗边,看见姜梨正在院子里跟王婶学腌咸菜,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
或许,偶尔摔几个屁股墩儿,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想。
这时,窗外传来王婶的歌声,显然是新编的歌谣:"泾水郎,屁股光,一摔摔出金凤凰~"
萧砚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 "屁股墩儿摔" 的名声,是要传遍整个泗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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