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婚宴毕,养济院一行人打道回府,沈咏芝不知所踪,袁绡同领队赔不是,在下失职,没看住,一定把她带回来。
领队给面子,准他一人行动。他行到暗处,搂住沈咏芝,奔去客栈,一番云雨。
他告诉她,江玉妙母亲名为苏水情,常出入鸿影司,婆娑城中,恰好有一个苏姓大家,开米行当铺的头富。
沈咏芝冷笑一声,“怪不得当了院正,有钱放贷,原来家里富甲一方。”
她爬到袁绡身上,问道:“你消息灵通,可知皇上的消息?”
“怎么,你想勾那老头?”
“人是要往上走的,有何不可?”
“他在派人查乱党,你若想邀功,就去总衙门报信,可别把我牵扯进去,否则……”
她中断他的威胁,哼哼叫唤,被他翻身一压。
当夜,江玉妙单独招她,批评训斥,两人不对付,一如往常。
沈咏芝恶声恶气,心里暗暗得意,我有你的把柄,等着瞧。
总衙门府,暗卫见到沈咏芝,起初不以为意,见她出示信物,洒泪倾诉,才晓得太子与这女人有过不清不白。
便听了她告发之言,去查苏家。
苏家老太太端坐花厅,腰背挺直,不看差役,左右丫鬟、仆妇,俱是沉着。
“老夫人,我奉圣上之命,来查乱党,今查明,养济院院正江玉妙,乃您外孙女儿,她窝藏乱党,您可知道?”
“我不知什么养济院,什么乱党,打江玉妙一出生,就没认过她是苏家人。”
“那您女儿苏水情,您总认得罢,她与乱党鸿影司往来密切。”
老夫人目光微抬,命人去拿来一份割恩状。
“官爷自己瞧瞧,二十多年前,我就与那不孝之女断绝关系,生死不问,婚丧不赴,产业无关。”
暗探见了这割恩状,不放弃警告她:“老夫人,江玉妙买下整个养济院时,才十九岁,百万钱财哪里来,恐怕是有人暗中资助。”
老夫人神态自若,与他对视,“百万钱财,那是她自己的能耐,我从未资助。”
暗探站起来,重重撂下一句:“如此便好,若对圣上有二心,生意可做不长久。”
他一走,老夫人便派人去养济院,以示震慑。
苏家亲二舅进门,江玉妙一下站起,目光愤然。
三年前,正是他踏进养济院,威逼她还钱。那些年,母亲与小舅私下打交道,空手套白狼,从苏家卷走一百万两,罪恶滔天。
江玉妙抗拒不从,骂他们活该,受了许多羞辱,或打或骂,或败她名节。
今日上门,定没有好事,果然听二舅张口头一句:“你当初要是老实退钱,做个本分妇人,早就成婚,享好日子去了,又怎会与乱党扯上关系。”
江玉妙抄起戒尺,“去你的好日子,有事说,说完滚。”
“老夫人让我来告诉你,当初你买养济院的钱,不能透露是从苏家拿的。”
江玉妙呛了一声,笑笑又停停,“真是够无耻,当初叫嚣,说是你们苏家的钱,今又不认了。”
二舅冷眼藐视她,“听说你收了个乱党。”
“是。”
“你娘也是乱党,女承母业啊。”
江玉妙皱眉,转了转眼珠,“谁讲我娘是乱党?”
她因收了严无纠,才被疑为乱党,可母亲虽与乱党关联,却从未透露。
二舅笑得不怀好意,“反正衙门查到了,你就等着倾家荡产吧!”
她把他赶走,坐到凳上挠头,没细想因果,便急着去找严无纠,问题在半路上才捋清楚。
严无纠不同院民打交道,总是外出信步,或独坐房中,最近,他则坐在院中躺椅上。
她进大门后,快步走近,一屁股坐在扶手上,摁着他胸口问:“有人知道我娘与鸿影司有关,透露给了衙门,你说,会不会是司里有内奸。”
他往外拉胸口处的手,变为十指相扣,给她支撑,也给自己松气。
“你放心,过几日集会,我会处理掉这个内奸。”
“你晓得是谁了?”
“清楚了,先不同你讲,你听了会不好受。”
她轻轻“嗯”一声,往前推了推他的手,呆呆发愣。
严无纠道:“你还不回前厅理事吗?”
她仍是轻轻“嗯”一声,眼珠转回来,恋恋不舍离开。
暧昧不明碰触过,她总要呼自己一巴掌,可下一回有机会,不免还想贴上去。
离月中还有七八日,她怕自己故技重施,拉他重新在椅上欢好,把未出口的乞求哭着说了。
于是乎,她不怎么再回中院,纪濯那老头赏识她,整日与她讲话,说王权,论道统,听得她吃力,回去便睡,二人见面随之减少。
忠者必能承担其位,忠义不可因时势变更……江玉妙迷糊记下纪濯这些忠义大论,睡得冰冰凉凉。
十五当日,还不到酉时,严无纠驾板车,载上将要郑重永别之人,往旧宅去。
一路轻笑,行速迟缓,她手扶着木板,时而去扯他的衣边,同他讲话。
“鸿一驾崩,我当女帝,派你当镇国大将军,你可愿效忠于我。”
他同她做戏,懒懒回道:“回陛下,愿意。”
她咯咯笑,“大将军,你想要什么,尽管提,我都给你。”
他接不上来话时,她还会往下讲,这时,手就紧抓他不放,脸庞要叫他瞧见。
“大将军,你若是背叛我,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给你那么多,你给我什么呀,大将军。”
他心儿乱,以专注驾马为由,将她推后,到了旧宅,一个人影也没有。
江玉妙疑是陷阱,却见他拿了一个扫帚,递过来给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麻烦你同我一块儿收拾,他们一个时辰后到。”
“你带我提早来,就指使我干活?”
她打了他几下,被他拉住,穿过蛀门漏瓦,推开最深处的一间房。
杂物条条面面,拌在灰尘里,左边进去,一张褪色的红鸾床。
严无纠担水进屋,她在外头掸网擦灰,忙了一会儿,跑进去看他,见那红鸾床干净如新。
“累了吗?”他拍了拍床板,请她坐过来,前几日空闲,本该自己弄干净,可他有私心,想让她陪。
她坐到他身边,掌心压着床沿,晚霞照出二人红面。
“你今晚要在这间房退位?”
“不,这里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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