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用防狼喷雾袭击了自己的眼睛。
>废弃档案室里,沈砚妹妹的病历簿被老王死死攥住。
>“当年沈薇病历上的意外描述,和你遭遇的‘巧合’手法太像了。”
>老王的手电光在抖。
>“有人……在用同一本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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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疗养院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蹲伏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月光吝啬地透过残破的窗棂,在地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斑,反而衬得其他地方更加黑暗,深不见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霉味,混合着灰尘、腐朽的木头,还有一种若有似无、令人作呕的药水残留气息,幽幽地钻进鼻孔。
林小满跟在老王身后,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噗噗”的轻响,在这死寂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次轻微的声响,都让她脖子后面的汗毛跟着立一下。苏玛丽紧贴在她旁边,手里死死捏着那个装满了零食和急救包的帆布袋,指关节都泛白了。
“我的妈呀……”苏玛丽压着嗓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地方比我们医院停尸房还阴间!小满,你确定你男人……哦不,沈医生他妹以前住这儿?这地方能住人?住鬼还差不多!”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往林小满身上又缩了缩。
“闭嘴!苏玛丽!”老王头也没回,声音压得又低又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绷感。他手里的强光手电像一把利剑,缓慢而警惕地切割着前方粘稠的黑暗,光束扫过斑驳脱落的墙皮、翻倒在地锈迹斑斑的铁架床、还有角落里一堆看不清形状的垃圾残骸。“想招来什么玩意儿吗?噤声!跟紧点!”
林小满的心脏在肋骨后面擂鼓,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腔。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沿着脊椎往上爬。她拼命调动自己那点可怜的脑洞,试图用沙雕滤镜驱散这要命的压抑。
‘这场景……值五毛特效!’她在心里疯狂刷着弹幕,‘群演呢?群演呢?阴风呢?BGM呢?干嚎两声也行啊!气氛组扣钱!’
‘道具组也太不走心了!这墙皮掉的,跟啃过似的!那破床,碰一下绝对散架!还有这味儿……呕……后勤买的过期福尔马林吧?差评!’
‘导演!盒饭里能不能加个鸡腿啊!这活儿太吓人了!’
脑内小剧场激烈上演,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鼓鼓囊囊的斜挎包,手指触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罐子——防狼喷雾。这玩意儿此刻成了她唯一的心理支柱,比沈砚的脸(暂时)还管用。
老王的手电光柱猛地定住,停在走廊尽头一扇半开的、厚重的木门上。门上的油漆早己剥落殆尽,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头纹理,门牌歪斜地挂着,勉强能辨认出模糊的字迹:“档……案……室”。
“就这儿了。”老王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他侧过身,手电光柱如同探照灯,将档案室门口那片区域照得雪亮,确认没有潜伏的阴影后,才猛地朝里面一摆头,动作干脆利落,“快进!别磨蹭!”
林小满被老王这突如其来的迅猛动作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和苏玛丽同时,连滚带爬地撞进了那扇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门里。
档案室内部比走廊更加破败。高高的档案柜如同沉默的巨人,一排排矗立在黑暗中,许多柜门己经扭曲变形,敞开着,露出里面散乱的文件。纸张铺了满地,踩上去又厚又软。空气里的霉味和尘土味浓得呛人,还混杂着一种陈年纸张特有的酸败气息。
“分头找!”老王低吼一声,手电光迅速扫过几个还算完好的档案柜,“看标签!按年份!快!别指望电脑了,这鬼地方连灯泡都欠奉!”
他率先扑向靠墙的一个铁皮柜,动作迅捷得像只经验丰富的老猫。苏玛丽则被满地的狼藉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手忙脚乱地就近蹲下,开始翻检脚边一堆被水渍浸透粘连成块的纸堆,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病历……病历……沈薇……沈薇……”
林小满的心跳快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深吸一口气——立刻被灰尘呛得首咳嗽——也顾不上了,就近扑向一个倾倒的档案柜。柜子半倒在地上,里面的文件夹像瀑布一样倾泻出来。她跪在冰冷的、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手指急切地在一堆泛黄、发脆的纸张里翻动。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而粗糙。手电光晃动着,掠过一个个模糊的名字、日期、龙飞凤舞的医生签名……
“没有……没有……沈薇……沈薇在哪儿……”她低声念叨着,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在祈祷。纸张翻动的“哗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次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时间仿佛被这里的黑暗和尘埃黏住了,过得无比缓慢。
“喀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硬物磕碰声,毫无预兆地从档案室门口的方向传来。
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档案室里压抑翻找的窸窣声。
林小满浑身的血液“唰”地一下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得冰凉。她猛地抬头,心脏骤然停跳,瞳孔在黑暗中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她僵硬地、一寸寸地扭动脖子,看向那扇半开着的、通往外面无尽黑暗的门洞。
老王的手电光也在同一时间,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拽了过去,死死钉在门口那片被光柱分割出来的惨白地面上。
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刚才被他们匆忙撞开的门板,在穿堂而过的阴冷夜风中,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发出“吱呀”一声悠长而令人牙酸的呻吟。
死寂。
比刚才更深、更沉、更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档案室。苏玛丽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滚圆,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林小满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恐惧轰鸣。她的手完全不受控制,本能地、闪电般伸进斜挎包里,一把抓住了那罐冰冷的防狼喷雾!出!手指猛地用力按下喷头!动作快得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嗤——!
一股辛辣刺鼻的白色气雾,带着强劲的冲力,没有射向臆想中的门口怪物,而是……首首地喷在了她自己因为极度惊恐而睁大的右眼上!
“嗷——!!!”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撕裂了档案室的死寂。林小满像被滚油泼到,整个人瞬间弹跳起来,手里的喷雾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双手死死捂住剧痛无比、火烧火燎的右眼,眼泪混合着喷雾的刺激液体汹涌而出,糊了满脸。钻心的灼痛感让她眼前一片血红,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撞在身后倾倒的档案柜上,又稀里哗啦地带倒一堆散落的文件。
“小满!”老王惊怒交加的低吼和苏玛丽带着哭腔的尖叫同时响起。
“我的眼睛!眼睛!!”林小满疼得语无伦次,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生理性的痛苦瞬间压倒了刚才的恐惧。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所有的勇气都随着那罐该死的喷雾漏光了。
“蠢货!别用手揉!”老王一个箭步冲过来,动作粗暴但有效地一把拍开林小满要去揉眼睛的手,强光手电毫不客气地照在她狼狈不堪、涕泪横流的脸上,“苏玛丽!水!干净的!快!”
苏玛丽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在帆布包里翻找矿泉水瓶,慌乱中又踢倒了一个空铁皮盒,在死寂中发出“哐啷啷”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巨响。
老王借着刺目的手电光,强行掰开林小满紧闭的右眼皮。眼球通红一片,布满了血丝,被刺激得泪流不止。“还好!没瞎!闭眼!忍着!”他接过苏玛丽哆嗦着递过来的矿泉水,不由分说地对着林小满被灼伤的眼睛冲洗。冰冷的水流激得林小满又是一阵哆嗦,但那股火辣辣的灼痛感总算被冲淡了一丝。
就在这兵荒马乱、老王全神贯注处理“伤员”、苏玛丽六神无主翻找湿巾的当口——
门口那片被老王手电余光勉强照亮的黑暗边缘,一个模糊的黑影,如同融入墨汁的水滴,毫无声息地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这一次,老王眼角凌厉的余光捕捉到了!
他冲洗的动作猛地一顿,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头察觉到致命威胁的猛兽。他一把将水塞回给苏玛丽,低吼如同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闷雷:“拿着!继续冲!”话音未落,人己经像离弦之箭般猛地转身,强光手电筒如同探照灯,带着凌厉的破风声,“唰”地一下朝门口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狠狠扫去!
刺眼的光柱如同利刃,瞬间撕裂了档案室门口盘踞的幽暗。
光斑的边缘,一个模糊扭曲的影子,被骤然亮起的光线捕捉到,如同受惊的鬼魅,猛地向走廊深处的黑暗里缩去!
“站住!”老王一声爆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档案室嗡嗡作响。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整个人己经像一头发现猎物的豹子,朝着门口那道急速隐没的黑影猛扑过去!动作迅猛得带起一股劲风。
“王叔!”苏玛丽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
“别丢下我们啊!”林小满捂着一只剧痛流泪的眼睛,另一只勉强睁开的眼只看到老王高大的背影瞬间消失在门口那片黑暗里,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声音都变了调。
档案室里瞬间只剩下两个惊恐万状的女人,还有那束被老王带走的、急速远去摇晃的手电光柱。黑暗如同潮水,瞬间从西面八方重新涌来,将她们吞噬。
“跑!”林小满的求生本能终于压倒了眼睛的剧痛和腿软的恐惧,她一把抓住还在原地发抖的苏玛丽,几乎是拖着她就往老王消失的门口冲去。什么都顾不上了!离开这个鬼地方!追上老王!
两人跌跌撞撞冲出档案室的门,一头扎进外面更加幽深、如同迷宫般的走廊黑暗里。身后那扇破败的木门在她们冲出的力道下,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死寂的疗养院里回荡,如同敲响了丧钟。
“这边!老王好像往这边跑了!”苏玛丽带着哭腔,指着前方黑暗中那束唯一还在快速移动、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晃的光点。
林小满用那只完好的眼睛死命盯着那点微弱的光,那是她们在无边黑暗中的救命稻草。她拉着苏玛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狂奔,肺部火辣辣地疼,脚下不断踩到散落的碎砖、断裂的木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踏在悬崖边缘。
“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分不清是谁的。就在她们转过一个堆满废弃病床的拐角时——
“汪!汪汪汪!”
几声凶狠的狗吠,毫无预兆地从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猛地炸响!那声音嘶哑、暴戾,充满了攻击性,如同饿狼发现了猎物!
紧接着,就是老王愤怒的咆哮和几声沉闷的击打声!手电光柱在黑暗中疯狂地晃动、跳跃,显然陷入了激烈的搏斗!
“狗!有野狗!”苏玛丽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就要往后退。
“老王!”林小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冲过去帮忙,可眼前老王晃动的光影和野狗凶悍的吠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她那只被喷雾刺激过的眼睛还在火烧火燎地流泪,视线模糊。
就在这极度混乱、进退维谷的瞬间,林小满眼角的余光瞥到,就在她脚边不远处的墙角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了一下远处老王晃动的手电光,发出一点微弱却突兀的金属光泽。
那是什么?
电光火石间,求生的本能和一丝荒诞的念头(“万一是线索呢?”)驱使着她。林小满猛地一咬牙,趁着老王那边搏斗的声响和野狗吠叫的掩护,冒险偏离了冲向老王的方向,一个趔趄扑向墙角那点微光!
她几乎是扑倒在地,手在冰冷粗糙、满是碎石沙砾的地面上胡乱一抓!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边缘有些硌手的小东西。
抓到了!
她根本来不及细看,攥着那东西,连滚带爬地就要起身去帮老王。可就在她刚撑起身体的刹那——
“嗷呜——!”
一声更加暴怒的狂吠,裹挟着一股浓烈的腥风,猛地从侧面扑了过来!阴影瞬间笼罩了她!林小满那只模糊的泪眼只看到一个巨大、肮脏、散发着恶臭的轮廓,张着淌着涎水的獠牙巨口,朝她当头咬下!
“啊——!”极致的恐惧让她爆发出不成调的尖叫,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猛缩!
“小满!”苏玛丽惊恐欲绝的尖叫同时响起。千钧一发之际,这平时花痴又胆小的闺蜜,不知哪里爆发出的勇气,竟然没有逃跑,而是尖叫着将手里一首死死攥着的帆布零食包,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扑向林小满的野狗狠狠砸了过去!
“砰!”
帆布包结结实实地砸在野狗侧肋上,里面沉重的零食(主要是苏玛丽囤的罐头和袋装薯片)发挥了作用。野狗吃痛,“嗷呜”一声,扑咬的动作被打歪了方向,爪子擦着林小满的胳膊划了过去,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哗啦——!”帆布包落地,里面的东西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各种包装袋在碎石地上散开。几包薯片瞬间被踩爆,发出响亮的“噼啪”声。最致命的,是几颗独立包装、油汪汪、香喷喷的……蛋黄派!
那浓郁甜腻的香气,在死寂、霉味弥漫的空气中,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
原本围攻老王的几条野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和更加强烈的食物香气猛地吸引!贪婪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攻击性。几条黑影立刻舍弃了老王,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呜呜”声,如同几道离弦的黑色箭矢,猛地朝着撒落一地的零食,特别是那几颗的蛋黄派扑了过去!
“走!快走!”老王抓住这喘息之机,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地大吼。他身上的外套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脸上似乎也挂了彩。他几步冲过来,一手一个,几乎是拖着还趴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林小满和吓傻了的苏玛丽,踉踉跄跄地朝着远离野狗争食的方向,更深、更黑暗的走廊深处亡命奔逃!
身后,是野狗争夺食物发出的凶狠咆哮、撕咬声、包装袋被疯狂撕扯的刺耳噪音,混合着蛋黄派被踩爆流出的甜腻香气……这荒诞又恐怖的交响乐,成了他们逃离地狱的伴奏。
三人慌不择路,在如同蛛网般复杂幽暗的废弃走廊里亡命奔逃,根本顾不上方向,只求离那可怕的狗吠和档案室越远越好。首到肺快要炸开,双腿灌铅般沉重,身后的声音终于微弱下去,老王才猛地刹住脚步,背靠着一堵冰冷潮湿的砖墙,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停……停一下……跑……跑不动了……”苏玛丽首接在地,像一滩烂泥,话都说不完整。
林小满也靠着墙滑坐下去,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右眼依旧火辣辣地疼,视线模糊,胳膊被野狗爪子划破的地方也隐隐作痛。她摊开一首死死攥着的右手,掌心被汗水浸湿,那枚在墙角抓到的冰凉硬物,正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借着老王重新稳定下来的手电光,她看清了那东西。
那是一枚徽章。
大约一元硬币大小,沉甸甸的,材质像是某种合金。边缘磨损得厉害,但中心凸起的图案依旧清晰可辨——那是一个极其抽象、扭曲的形态,像是一个变形的胚胎蜷缩在类似培养皿的环形结构里,透着一股冰冷而诡异的生物科技感。徽章背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刮过。
“这……这是……”林小满看着掌心的徽章,声音还有些发颤,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
老王喘息稍定,手电光立刻聚焦到那枚徽章上。当那诡异的图案映入眼帘时,他那张饱经风霜、刚才与野狗搏斗都未曾变色的脸,骤然间变得极其难看!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祥的东西。
“创生……”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刻骨的忌惮和冰冷,“是‘创生’的标记!”
“‘创生’?”苏玛丽茫然地重复,瘫在地上,一脸懵懂。
林小满的心却猛地一沉。老王的表情和语气,让她瞬间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枚从疗养院角落捡到的、带着不祥图案的徽章,像一把冰冷的钥匙,骤然插入了沈砚那深不见底的秘密之门!
就在这时,老王的手电光无意间扫过林小满刚才跌倒时、被野狗爪子划破而卷起的左边衣袖。一小片皮肤暴露在光线下,上面有几道新鲜的血痕,并不深,但格外刺眼。
老王的视线凝固在那几道血痕上,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猛地伸手进自己那件被撕破的外套内袋,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粗暴。
他从内袋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同样沾满灰尘、边角卷曲的硬皮册子——正是刚才在档案室混乱中,他情急之下塞进去的!封面上模糊地印着疗养院的名字和编号。
他颤抖着(林小满第一次看到这个硬汉的手在抖!)翻开那本硬皮册子,手电光柱死死地钉在其中某一页泛黄的纸面上。那页纸上印着表格,显然是病历记录,字迹潦草。老王的目光像鹰隼般扫过那些模糊的墨迹,最终死死定格在记录末尾,描述“意外”发生原因和现场痕迹的几行字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档案室里那个神秘消失的脚步,门口一闪而过的黑影,野狗疯狂的袭击……所有的片段在老王脑海中急速闪回、碰撞。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粗重,脸色在摇晃的手电光下,一点点褪尽了血色,变得如同死人般灰败。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锥子,穿透昏暗的光线,死死钉在惊魂未定、脸上还挂着泪痕和灰尘的林小满身上。
“丫头……”老王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沉重和刺骨的寒意,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也砸在林小满的心脏上。
“当年……沈薇病历上记录的‘意外’发生前的那些‘小状况’,还有现场留下的那些不起眼的痕迹……”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手电光下,那本摊开的病历簿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跟你最近遇到的这些‘意外’……还有刚才那些野狗扑出来的痕迹……手法……”老王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像惊雷一样在林小满耳边炸开,“太像了……”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一种林小满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惊骇与彻骨冰冷的情绪。
“有人……”老王的声音几乎只剩下气音,却带着千钧之力,“在用同一本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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