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港地下城的冷气混着咸腥味，章小圣的登山靴陷进粘稠的藻类地垫。他摸着滴水的地下管道前行，AR眼镜显示此处位于东海海平面下27米。转角处的应急灯罩里卡着半只帝王蟹，螯钳上烙有"特斯拉生物实验部"的钢印。
苏晚晴的呼吸声从蓝牙耳机传来："你左转第三根承重柱，有我爸的标记..."静电干扰中，章小圣摸到柱面凸起的莫尔斯电码，翻译过来是2007年的经纬度——对应洋山港的某个废弃集装箱码头。
"小心潮汐发电机。"苏晚晴突然提高音量，"他们的地波雷达会..."通话被尖锐的声呐脉冲切断。章小圣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视网膜闪过临港新城的三维结构图，海底隧道如同巨兽的消化道般蠕动。
暗处突然亮起生物荧光，穿潜水服的守卫举着带鱼造型的声波枪逼近。章小圣甩出磁悬浮滑板，板底的高分子材料在湿滑地面擦出蛇形轨迹。守卫的呼吸面罩突然结霜——这是深海实验室泄露的液氮造成的低温陷阱。
"当前水压：3.5个大气压，激活抗压模式！"章小圣的耳膜刺痛，运动腰包自动膨胀成临时压力舱。他在舱内瞥见守卫的潜水电脑，屏幕滚动着用步数兑换的深海捕捞额度。
突破气密门时，章小圣撞见正在给机械章鱼充电的技术员。那人穿着滴水湖咖啡店的围裙，胸牌却印着"东海数据矿场-三级操作员"。章小圣夺过充电桩插入通风口，整条走廊的照明电路突然超载，黑暗中有蓝光水母状的全息投影浮现。
"你终于来了。"李曼妮的机械音从水母触须传出，"知道为什么选临港吗？因为这里的..."章小圣用登山杖刺破投影核心，爆出的数据流显示洋山港正在用集装箱走私脑机接口设备。
苏晚晴的定位信号突然出现在地下七层。章小圣踩着渗水的安全梯下行，发现每层都堆满贴着"海鲜冷链"标签的冷冻箱。撬开其中一个，寒气中蜷缩着植入颅骨芯片的渔民，睫毛上凝着冰晶。
"当前温度：-18℃，建议兑换抗寒步态。"机械音带着冰碴感。章小圣把发热鞋垫调到最高档，融化的冰水在地面汇成溪流。他突然听见熟悉的哼唱声——是苏晚晴在社区医院常哼的《茉莉花》。
循声撞开最后一道液氮门，章小圣的瞳孔猛地收缩。三十米高的圆柱形水族箱矗立眼前，苏晚晴的躯体悬浮在淡蓝营养液里，无数光纤从海底光缆接入她的脊椎。水族箱外壁贴满脑电波交易曲线图，峰值时间与上海股市开盘完全同步。
"她现在是东海数据枢纽。"穿白大褂的科学家从阴影走出，胸卡上的"林霁风"字样被划掉重写为"零号实验体"，"每分钟处理2.7亿步数数据，比整个陆家嘴..."
章小圣的登山靴在金属地面擦出火星，他瞥见操作台的紧急泄压阀。当科学家的机械义肢抓来时，他顺势滚到控制台前，扯下苏晚晴送他的和田玉吊坠砸向玻璃。高频声波让钢化玻璃产生裂痕，营养液如泪瀑倾泻。
"你根本不懂！"科学家癫狂地调出全息投影，"这是用临港风电驱动的生物服务器..."画面突然卡顿，苏晚晴的虚影在数据流中浮现："小圣，拔掉A7区红色光缆！"
章小圣在液氮喷射中扑向机房，手指冻在光缆接口上。扯断的瞬间，整座地下城响起胚胎心跳般的低频震动。他背起苏晚晴湿透的躯体，踩着磁悬浮滑板冲进逃生通道，背后是正在坍塌的数据深海。
黎明的滴水湖畔，章小圣用便利店买的暖宝宝贴在苏晚晴掌心。早钓的老头瞥见他们滴水的衣裳，嘟囔着收起鱼竿："现在的年轻人，玩cosplay也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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