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前面写的时候，给袁友豪的设定好像是孤儿院的，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在这几章重新写一下袁友豪的家庭背景。】
小袁友豪抬头看向袁友豪道："叔叔帮我埋到树下吧，上次我的弹珠就被二狗子顺走了。"
袁友豪的指尖僵在半空。
他盯着那个正在挖坑的小小背影，突然想起退伍后回村寻找"宝藏"的情形。
当时怎么也找不到这棵歪脖子树，还以为是被砍了。
"这样算不算改变历史？"他在心里自问。
当年明明是心血来潮才埋的，如今却成了被自己引导的结果。
时空的悖论让太阳穴突突地跳。
"好啊。"
袁友豪最终接过盒子。
"需要做个记号吗？"他故意用树枝在旁边划了道线。
"小心到时候自己也找不到了。"
小袁友豪把土拍实，沾满泥巴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不需要记号！"
他仰起脸，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泥土。
"如果我能找到，说明这些东西和我有缘。"童声脆生生的，却说着不符合年龄的话。
"如果找不到，说明它们本就不属于我。"
袁友豪怔住了。
他望着那张稚气未脱却故作深沉的小脸，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也吓了小袁友豪一跳。
"可以啊！"袁友豪揉乱他的头发。
"思想觉悟一下子提高了一个度，不错不错。"他想起指导员当年也这么夸过自己。
小袁友豪还在得意地晃脑袋，突然瞥见西沉的太阳。
"不好！"他跳起来拍打裤子上的土。
"快到饭点了！外婆该到处找我了！"
“叔叔，我该回家了！”
"外婆..."袁友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记忆深处浮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最后见到时是在医院的太平间。
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烟，却只摸到半块压缩饼干。
其实他根本不抽烟。
"我能和你一起回去吃饭吗？"袁友豪听见自己声音发涩。
"叔叔肚子有点饿。"
“而且，我家离这里还很远。”
小袁友豪毫不犹豫地牵起他的手。
孩子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轻微的汗意。
"好啊！"
他拽着袁友豪往林外跑，兴奋道："我外婆做饭可香了！"
“对了，叔叔，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感觉好像很早就认识你了。”
袁友豪任由他牵着，鞋子碾过田埂上的野花。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高一矮。
一前一后。
就像跨越山海而来的时空碰撞。
小袁友豪的海魂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面小小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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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槐树下的土坯房前，夕阳把屋檐的影子拉得老长。
小袁友豪突然撒开手，像只欢快的小狗般冲向门口："外婆！我回来啦！"
系着蓝布围裙的老人站在门槛上，佯装生气地扬起巴掌："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还知道饿？"
那熟悉的乡音让袁友豪瞬间红了眼眶。
"那还不是您做的饭香吗？"小袁友豪嬉皮笑脸地凑上去，鼻子夸张地嗅了嗅。
"我在村口都闻到啦！"
外婆被逗得笑出满脸皱纹，目光却越过孩子落在袁友豪身上。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又迅速恢复平静。
袁友豪的喉结剧烈滚动，差点脱口而出的"外婆"在舌尖转了个弯："外...不是，老人家您好。"
他下意识挺首腰板，说道："我是一名军人，正准备回家，碰巧遇到这孩子..."
衣服上的污渍和伤痕让他的说辞显得苍白。
外婆却只是撩起围裙擦了擦手："没事，人多热闹。"
她转身掀开菜罩子，说道："快进来吧，饭要凉了。"
厨房里飘出的咸香让袁友豪的胃部绞痛起来。
他低头跨过门槛，生怕被外婆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
简陋的饭桌上摆着两盘菜：蒸熟的线椒皱巴巴地蜷着，咸菜炒鸡蛋泛着油光。
这道菜在他当兵后，城里人都管它叫"外婆菜炒鸡蛋"。
线椒是外婆自己种的，不知道为什么，吃起来一点都不辣。
"粗茶淡饭的，你别介意。"外婆盛了满满一碗米饭。
"都是小豪爱吃的。"她布满老茧的手在递碗时微微发抖。
袁友豪双手接过，指尖碰到老人虎口的疤痕。
那是切猪草时留下的。
"不会，不会..."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道："我也爱吃这些菜，很爱...很爱..."
两个袁友豪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外婆笑出眼泪。
外婆把鸡蛋全拨到小袁友豪和大袁友豪的碗里，自己只夹咸菜。
这个细节像把钝刀，在袁友豪心口慢慢磨。
饭吃到一半，三人同时放下筷子。
某种奇异的感觉在空气中蔓延，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拨动时针。
外婆最先开口："你是不是要走了？"
她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清明。
袁友豪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他好像也感觉到了时间不多了："好像是的..."
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后半句："谢谢您的饭菜，我很喜欢。"
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饭菜虽然好吃，但是此刻却泛起莫名的苦涩。
"真的很喜欢..."他又重复一遍。
外婆突然笑了，皱纹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层层荡开。
她伸手拍拍小袁友豪的后脑勺，花白的发丝从孩子耳边一撮："去把碗洗了。"
小袁友豪穿着塑料拖鞋啪嗒啪嗒跑向厨房，带起一阵穿堂风。
当水龙头的声音响起，老人颤抖的手突然抚上袁友豪的脸。
那掌心粗糙得像树皮，温度却烫得惊人。
"你也是小豪吧？"
她轻声问，每个字都像钝刀割开岁月。
！！！！！！！
这句话像颗子弹击中胸口。
他徒劳地抹着脸，却越抹越湿。
袁友豪听见自己心脏爆裂般的跳动，泪水决堤而下道：“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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