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三人不在?”魏平安问道。
“不在。”
“啊?”
“啊,不!也在……”
“什么意思啊?”魏平安问道。
“大人,要不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我说不清楚!”兵士沮丧着自己的脸。
任安与魏平安对视一眼,随后快步朝着客栈而去。
……
另一边,汉水之上,萧遥与苏思平已经漂过了三分之二。
呼——
苏思平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站在船尾的苏思平极目一望,只见此时的横滨城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就要消失在整个灰茫茫的天际线之下……
“黎叔……”
苏思平不由得神思一变,一股心酸便涌上心头。
哗啦——
哗啦啦——
小船继续向南岸驶去,此时的破水声像是世间最美妙的符音,能够激荡着远行者的心,但此时的苏思平满心惆怅,根本没有心思去体会,去理解这种美妙,此时的萧遥亦是气鼓鼓的,只见萧遥圆睁着自己的双眼望着一处怔怔的失神,萧遥又想起了王勇的所作所为便怒不可遏。
小船上的气氛情绪各不相同,小船缓缓朝着南岸而去……
另一边,横滨城中,魏平安与任安正朝着客栈而去。
啪嗒——
二人将自己的脚刚一踏进客栈,便看见了排成一列的兵士,沿着楼梯直向上排去……
通过兵士们的神色,魏平安与任安隐隐约约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具体的,二人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大人!”魏平安轻声呢喃着。
“嗯……”任安沉吟着。
“情况不对啊!”
魏平安皱着自己的眉头。
唉——
任安叹息一声,率先抬起步子朝着前面走去。
魏平安亦是强压着内心深处的悸动,紧紧跟在任安的身后。
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魏平安与任安二人一路向上,各自按捺着胸膛深处强烈的动静。
“大人!”
“大人!”
噔噔噔——
随着魏平安与任安沿着楼梯一路向上,隔着三五步便戍守在原处的兵士冲着魏平安与任安行礼……
越来越上,任安与魏平安二人心中的不安便越来越重……
“宇儿!”
终于,任安看到了站在房间外面,一脸愁情的任宇。
此时的任宇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也失了所有的狂妄,此时的任宇站在房间之外的栏杆旁边,像一个犯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唉——
任宇叹息一声,没有回话。
“怎么了!”
见任宇不理会自己,任安追问道。
唉——
任宇再叹一声,“伯父自己看吧!”
咯噔——
听闻任宇如此说,任安的心瞬间凉下来半截。
“莫非被人耍了,莫非这里空无一人!”
任安暗自想道,回过身自,与同样惶恐的魏平安一个眼神对视之后,任安大步向前。
嘶——
任安与魏平安终于来到房间门口,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凉气……
“这是……”
魏平安与任安面面相觑,一时间心中震惊难以言表,二人呆呆站在原地。
此时的房间中正是暴毙的黎叔以及满地狼藉,处处殷红以及墙上那一首饱含恨意的七律诗!
呵——
房间外的任宇却是冷笑一声。
任安与魏平安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令人奇怪,任谁看到这样的景象恐怕都会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然后才能思索一二吧……
“这是……”
魏平安轻声呢喃着,面对着房间中的这一幕,魏平安圆睁着自己的双眼久久不能回神。
很显然,黎叔是自裁。
而墙壁上的那一首反诗便能说明黎叔为什么要自裁。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去想,那么此时此刻的这一幕便有了解释。
黎叔将横滨城全城的力量引诱到了这个位于城北的客栈,然后掩护了萧遥二人的走脱……
魏平安脚步轻动,尽量避开地上的鲜血与残渣碎片,魏平安脚步轻移,来到黎叔写反诗的那一面墙壁旁边,魏平安驻足站定。
胡马纵横中原日,烈烈骄阳便向南。
阴风骤起遍地骨,四散魂飞血满渊。
生人一世应福祸,独我凄苦未有甜。
若非痛极谁愿死,我与北胡不共天。
此时的窗外已经是昏暗一片,夜幕已然来临。黎叔的诗作在一片暗沉沉的深蓝色中闪烁着红色的光彩,锋芒毕露,令魏平安心痛。
呼——
魏平安突出一口气,脚步流转轻轻回身。
此时的黎叔就躺在房间之中,躺在魏平安的脚下……
黎叔的身子已然冰冷,死去多时的人的脸上已经渐渐僵硬,但黎叔临死之前嘴角上扬所显露出来的笑意便凝固在了黎叔的脸上。
含笑而死。
死得其所?
魏平安注视着这个苍苍老者,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此时黎叔所能流出来的鲜血早已经流尽,黎叔的左腕处有着一道道令人骇然,触目惊心的伤口。
左腕处的血脉隐藏的比较深,黎叔为了彻底打开它,用破碎的瓦片一遍遍反复划割着自己,直到伤口近骨,直到露出白森森的骨面。
嘶——
魏平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壮士断腕?
魏平安突然想起了一个词语,但不知怎得,用“壮士断腕”来形容此时的黎叔似乎并不是很合理,但还有比这更贴切实际的说法了吗……
魏平安深思流转,魏平安念头延展,魏平安突然想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见到黎叔的……
那一夜,在临州城中的那个酒馆……
魏平安不由得回顾起那个自己与萧遥三人初遇的夜晚,那个目光炯炯,耀武扬威的少年,还有另一个风度翩翩,大富大贵的少年,以及黎叔。
以及普通到了极致的黎叔。
以及若是扔进普通人中,绝对难以挑出来的黎叔。
呼——
魏平安暗自想道,不由自主的喘息着,想起那个在酒馆的夜晚,魏平安便又一次想到了苏思平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以及萧遥那个杀机凛然的眼神,以及黎叔。
以及像一滩水一样平静的黎叔。
想着想着,魏平安不由得再一次回身,魏平安望着墙壁上的反诗,突然便感到心血一阵沸腾。
这样的老者值得尊敬。
这样一个普通的老者值得尊敬。
面对着黎叔已然死去的尸首,魏平安肃然起敬。
与此同时,任安的思绪流转,随着任安的目光在房间中四处扫过,任安的神情激素变化着。
“可恶!”
但最终,任安一声咆哮。
啪——
气急败坏的任安没有可以发泄的地方,只能卸下自己腰间的玉佩并将它狠狠掷下。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绿盈盈的玉佩瞬间摔成几块,连带着玉佩上的“任”字一起支离破碎……
唉——
房间外的任安听到房间中传来这一声动静,似乎早有预料的任宇只是跟随着叹息一声,随后便沉下头来没有再多说什么。
另一边,汉水之上,萧遥与苏思平所乘坐的客船终于在此时靠近了南岸。
望着渐渐清晰的岸边,萧遥暂时收起了自己的一切情绪,腾得站起身来,目光炯炯的望着南边。
南岸亦有渡口,但这规模比起横滨城中,见之如同儿戏一般,只见南岸的渡口只是木头搭建起来的行人栈道,再没有其他东西。
咣当——
一声轻响,客船终于靠上了渡口。
哈哈哈——
萧遥欢喜不已,笑着跳下船头,跳上渡口。
重新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感觉,这令萧遥欣喜不已。
哈哈——
此时的萧遥已然将方才自己所苦恼的,气愤的关于王勇的事情抛诸脑后,此时的萧遥放声大笑着。
“平兄,快来!”
萧遥冲着此时仍在船上的黎叔张开双臂,迎接着苏思平的下船。
苏思平目光黯然,神情苦闷,一个劲的望着横滨方向。
但此时夜幕已至,隔着浩瀚虚无的水面,放眼望去,能够看见的只是一片虚无……
苏思平就这样望着一片虚无,怔怔的失神。
“平兄!”
萧遥话音一重,这才惊醒了苏思平。
“哎!”
“哎……”
苏思平应承着转过身来,望着正张开双臂迎接自己的萧遥,苏思平顿时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唉——
苏思平叹息着抓住萧遥的手,随后萧遥与苏思平两方用力,苏思平便稳稳的来到了渡口之上,来到了萧遥的身边。
“二位公子请便!”
此时,客船的船夫冲着萧遥二人客气一番之后便要回身撑橹。
哗啦——
哗啦啦——
船桨破水声接连不断的荡漾进了萧遥与苏思平的耳中,令整个寒夜的气氛骤显凄凉。
客船渐渐远去,渐渐模糊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并且即将要消失在萧遥与苏思平二人的视线之中。
哈哈——
萧遥欣喜,“终于逃脱虎口了!”
“此后山高水长,物象万千,平兄!”萧遥说道:“我们便可又有一番作为了!”
哈哈哈——
萧遥不住发出爽朗无极的笑声。
苏思平却依然不动,呆呆站定在渡口之上,怔怔望着横滨城的方向。
“平兄?”
望着身姿如同参天古树一般挺拔的苏思平,萧遥心中不禁疑惑。
咚——
就在此时,苏思平却突然双膝跪地,将木板砸的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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