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渊的鲛尾劈开滔天浊浪时,逆鳞处己见森森白骨。她染血的指尖抚过腰际鳞片,每剐下一片玉鳞,溃决的堤坝便亮起一簇青光。当第九片鳞嵌入决口时,萧胤的翡翠扳指突然迸发妖火,滔天洪水凝成百条水蟒扑向城郭。
"接着!"锦渊将半截鱼骨簪抛向白璃,断裂的簪身突然暴长九丈。她残破的鲛尾横扫震位堤坝,剐落的鳞片在空中凝成星斗阵型——每颗"星辰"坠入洪流,便有一座溃堤被青铜镇水石强行弥合。妖化的水蟒撞上星阵,鳞片状的石碑表面浮出三百年前的镇海咒文。
萧霁的锁链绞碎三条水蟒,鎏金符文却在触及妖血时蒙上白霜。锦渊的银发突然尽染朱红,她咬破舌尖在虚空画出归墟海图:"坎离移位,巽风听令!"残存的鳞片应声离体,在城郭外围筑起环形水幕。洪水触及光幕的刹那,竟凝成万千鲛人虚影,手持玄铁锁链刺入水蟒七寸。
"爱妃好手段!"萧胤的龙袍突然鼓胀,翡翠扳指上的千枚眼球齐齐渗出黑血。锦渊的鲛尾鳞片突然逆向生长,刺入自己心口扯出半颗跳动的鲛珠:"这一千年...等的就是此刻!"鲛珠迸发的青光吞没整片水域,那些被污染的镇水石突然调转方向,将妖血反灌回翡翠扳指。
白璃的五尾卷住鱼骨簪,尾尖鳞片剐蹭出刺目火星。锦渊的残躯突然瞬移至萧胤面前,染血的鱼骨簪贯穿龙袍下的复眼:"这一簪,为东海三万鲛灵!"簪尖触及翡翠的刹那,初代巫祝封印在簪芯的泣海咒突然暴走——三百道灵力飓风从簪身裂缝涌出,将萧胤右半身撕成碎片。
"吾以海魂,祭尔永堕无间!"锦渊的泣血嘶吼震碎最后三道堤坝,剐剩的鳞片突然离体凝成囚笼。当鱼骨簪彻底粉碎时,她的鲛尾化作青铜桩刺入萧胤丹田,桩身缠绕的玄铁锁链尽数没入归墟海眼。肆虐的洪水突然静止,每一滴水珠都映着她支离破碎的笑颜。
白璃的妖丹在此刻离体,丹体裂痕中迸发的青光裹住锦渊即将消散的魂魄。萧霁的锁链绞碎试图逃窜的妖魂,鎏金符文在浪尖烙下"镇"字血咒。当第一缕晨曦穿透水幕时,新生的镇水石突然浮出锦渊面容,那些嵌在堤坝的鳞片同时响起空灵鲛歌,将残余妖血尽数净化。
青岚的青铜残像从水底升起,机关手掌托着半枚染血的鲛珠。珠内封存的记忆画面突然映照天穹——三百年前的海祭坛上,锦渊亲手将鱼骨簪刺入巫祝咽喉,簪身裂纹正是那时留下的诅咒。而今这道裂痕贯穿时空,在萧胤腐朽的龙体上撕开永生难愈的创口。
镇水石表面的青光突然大盛,锦渊的虚影从每块石碑中浮出。万千鲛人齐声泣唱的古老咒文里,萧胤被青铜桩拖入沸腾的海眼,翡翠扳指在漩涡中碎成星尘。当最后一道妖纹消散时,白璃腕间的银铃残片突然重组,铃芯处嵌着的鲛人泪珠,正与锦渊消散前最后的目光同频闪烁。
青铜鼎耳穿透太极殿穹顶时,万千妖魂的悲鸣震碎了琉璃瓦。萧胤的龙袍在鼎身青光中猎猎作响,翡翠扳指上残存的三枚眼球突然迸裂,血雾在空中凝成三百道锁魂链,将白璃的五尾死死缠住。
"璃儿小心!"萧霁的锁链绞碎七根锁魂链,鎏金符文却在触及鼎身时熔成铁水。白璃的妖丹离体撞向鼎腹饕餮纹,丹体表面的七星烙印突然与鼎身共鸣——那些看似狰狞的兽纹,实则是用初代妖后断尾的伤痕拓印而成。
当鼎盖掀开的刹那,白璃看见最残酷的真相。沸腾的丹火中沉浮着九尾妖后的残躯,她的每条狐尾都被青铜桩钉在鼎壁,尾尖燃着的青焰里裹着历代妖族的魂魄。妖后空洞的眼眶突然转向白璃,被熔化的声带挤出嘶吼:"快走..."
"母后!"白璃的五尾突然暴长,尾尖鳞片剐蹭鼎壁迸出万千火星。萧胤的狂笑震落梁柱,他抚摸着鼎身凸起的龙纹:"这尊乾坤鼎,本就是为你母女准备的永生炉!"翡翠扳指残存的眼球突然调转方向,将萧霁的锁链钉入鼎足。
青岚的青铜残像突然解体,机关碎片在鼎口拼成临时法阵。白璃的妖丹突然裂成七瓣,丹体残片映出惊悚画面——三百年前萧胤将妖后断尾浸入巫族血池,断尾在怨气中扭曲成青铜钥匙的形状,而钥匙此刻正嵌在鼎心,与白璃的妖纹同频震颤。
"坎离易位!"白璃的银发突然燃起青焰,她徒手探入丹火握住妖后残躯。当掌心触及断尾钥匙的刹那,鼎内突然量子坍缩,三百个时空的白璃同时出现在鼎中。每个"她"都握着半截断尾,每个萧霁都被锁链贯穿心口。
萧胤的右眼突然迸裂,翡翠碎屑凝成妖后的狐尾虚影:"逆子!"虚影卷住鼎身龙纹,整尊巨鼎突然倾斜。白璃趁机将断尾钥匙刺入鼎心,饕餮纹应声龟裂,那些被囚禁的妖族魂魄突然暴走,化作万千青光箭矢射向萧胤。
丹鼎在此刻彻底暴走,鼎腹浮现出完整的归墟星图。白璃的妖丹残片突然重组,丹体表面浮出皇后临终刻下的血咒:"宁焚吾身,不堕轮回。"当青焰吞没鼎身时,妖后的残魂突然凝成实体,九尾缠住萧胤的脖颈:"这一局,是你输了..."
乾坤鼎轰然炸裂的瞬间,青铜钥匙突然没入白璃眉心。她后颈的朱砂痣迸发青光,整座皇城的地脉突然沸腾——那些被吞噬的妖族魂魄破土而出,在晨曦中凝成初代妖后的青铜像。雕像掌心托着的糖渍梅子盒突然开启,三百年前的镇魂曲随风响起,将萧胤的惨叫永远封入地脉深处。
锁链葬龙
地心深处传来龙吟,萧霁攥紧右手的镇魂锁链,滚烫的金属纹路深深刻进掌心。岩浆暗河在脚下翻涌,赤红光芒将萧胤妖化的身躯映照得如同青铜浮雕——龙鳞覆盖的脖颈己经生出珊瑚状骨刺,翡翠扳指嵌着的三十六颗妖瞳正疯狂转动。
"当年你父亲跪在太庙求锁链认主时,血也是这般滚烫。"萧胤的龙爪划过岩壁,火星溅在锁链上发出滋滋声响,"可惜萧家血脉,终究只是天道豢养的看门犬。"
青黛突然从阴影中冲出,鱼骨簪迸发幽蓝光芒:"东南角岩层最薄!"话音未落就被龙尾扫中,撞在钟乳石柱上咳出血沫。萧霁瞳孔骤缩,十八道锁链如银蛇出洞,缠住妖龙左翼生生钉入岩壁。
岩浆瀑布突然倒卷,锁链发出琴弦崩断的锐响。萧霁看见自己映在赤色岩浆上的倒影——锁骨处的诅咒经文正在皮肤下游走,与锁链表面的古老符咒产生共鸣。记忆如岩浆灌顶:七岁那年,父亲握着这把锁链沉入皇陵时的背影;及冠那夜,锁链第一次饮血时浮现的先祖遗训...
"以血为契,以骨为楔。"萧霁咬破舌尖,鲜血顺着锁链纹路蜿蜒而下。地心突然传来沉闷轰鸣,九条暗红色锁链破岩而出——那是深埋龙脉的镇魂主链,表面凝结着历代萧家人碳化的骨灰。
妖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翡翠扳指上的妖瞳接连爆裂。萧霁右臂肌肉寸寸撕裂,却死死拽着主链缠绕龙首:"萧氏百年罪业..."锁链绞入龙鳞缝隙时,他看见祖父临终前刻在玄铁上的血书突然浮现——"吾以幼子献祭,求锁魂链永镇东宫"。
岩浆暴雨倾盆而下,青黛的惊呼声中,萧霁的右手己经碳化成焦黑色。但妖龙正在下沉,三十六道主链编织成血色罗网,将挣扎的龙身拖向沸腾的熔岩湖。当赤金岩浆漫过龙角时,萧霁在飞溅的火星里看见无数虚影——披头散发的叔父在锁链上刻写忏悔经、怀抱着婴儿跳入炼妖炉的姑母、被锁链贯穿心脏却还在微笑的堂兄...
"白璃..."碳化的指尖传来最后一丝刺痛,萧霁对着即将闭合的岩层裂缝轻笑,"说好要教你编剑穗的。"岩浆吞没龙首的刹那,他右眼瞳孔裂开蛛网般的金红色纹路,宛如冰层下涌动的熔岩。
青黛拖着断腿爬来时,只看见半截碳化的手臂仍死死扣着岩缝。锁链残片在岩浆中沉浮,隐约可见"不悔"二字——那是萧霁父亲刻在锁芯的遗言,此刻正被地火淬炼成暗金色的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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