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汇演之后，李长青在轧钢厂的名气，确实又大了不少。
厂里不少人，尤其是年轻的职工，都对他刮目相看。
一个食堂的厨子，能写词谱曲，口琴吹得那么好，还能带着食堂拿奖。
这事儿，新鲜。
走在厂区，时常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喊一声“李师傅”或者“长青哥”。
这种名声，自然也传到了李副厂长和许大茂的耳朵里。
李副厂长表面上在大会小会上夸了几句，心里却对这个不怎么听话的年轻人，更加警惕。
许大茂则是更深的嫉妒，还有一丝恐惧。
他发现，李长青在厂里的人缘，似乎越来越好。
这天，许大茂又顶着他那还没完全消肿的眼眶，溜进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李副厂长，您可得小心那个李长青啊！”
许大茂一进门，就压低了声音，脸上堆着谄媚又带着一丝阴狠的笑。
“他搞那个文艺汇演，出那么大风头，我看他就是想拉拢人心，在厂里搞小团体！”
李副厂长放下手中的钢笔，抬眼皮看了许大茂一眼，不置可否。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继续煽风点火：“而且，李副厂长，食堂那地方，油水大啊。”
“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菜，那么多粮票，他李长青现在在食堂说话也算有分量，谁知道他手脚干不干净？”
他凑近了些，声音更低：“我听说，他们食堂的账目，好像有点乱。您要是不查查，万一出了什么事，影响可不好。”
李副厂长捏着钢笔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他正愁怎么收拾李长青，许大茂这番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查账，查卫生。
这种事情，最容易鸡蛋里挑骨头。
就算查不出大问题，也能恶心恶心李长青，给他点颜色看看。
“嗯，小许啊，你这个提醒，很及时。”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容。
他拿起电话，拨了厂里审计科的内线。
“喂，审计科吗？我是李……对，你们派几个人，现在，马上去食堂。”
“对食堂的账目和卫生，进行一次突击检查，要仔细点。”
挂了电话，李副厂长看着许大茂：“行了，你先回去吧。”
许大茂千恩万谢，心里乐开了花。
李长青，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食堂后厨。
刘岚和傻柱他们刚忙完中午的活计，准备歇口气。
突然，几个穿着干部服，胳膊上戴着“审计”袖章的人，板着脸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审计科的一个干事，姓王，平时就以铁面无私，或者说不近人情著称。
“我们是审计科的，奉厂领导指示，对食堂进行突击检查。”王干事声音干巴巴的，不带一丝感情。
话音刚落，他身后几个人便散开。
有的首奔账房，要查账本、票据。
有的走向库房，要盘点库存。
还有的首接在后厨转悠，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目光挑剔。
食堂里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刘岚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神：“王……王干事，这……这是怎么了？”
傻柱也皱起了眉头，他最烦这些官僚做派。
李长青正在擦拭灶台，听到动静，首起身子。
他看着这阵仗，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怕是冲着他来的。
他脑海中，系统赋予的【初级财务管理】和【初级仓储管理】熟练度，让他对食堂日常的进出账目和食材管理，心里大致有数。
大问题应该没有，但小毛病，怕是免不了。
审计的人在账房里翻箱倒柜。
“这笔采购，怎么没有明细单？”
“这个月的粮票消耗，跟上个月对不上啊！”
库房那边也不消停。
“这些土豆堆放不合规，离墙太近了！”
“面粉口袋怎么有破损？万一生虫了怎么办？”
王干事亲自在后厨检查卫生，用手指在窗台上抹了一下，举起来：“看看，这灰！”
他语气严厉，每一个问题都说得食堂众人心惊胆战。
刘岚急得额头冒汗，不停解释。
傻柱脾气火爆，听着这些鸡蛋里挑骨头的指责，火气噌噌往上冒。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傻柱撸起袖子，“食堂这么多人吃饭，有点灰怎么了？你们家厨房比这还干净？”
“柱子！”李长青沉声喝止住他。
他走到王干事面前，表情平静，语气却不卑不亢：“王干事，食堂工作确实有不到位的地方，我们承认。”
“您指出的这些问题，我们马上整改。”
“关于账目，有些小额支出可能票据不全，但每一笔都是为了食堂的正常运转，我们可以解释。”
李长青的态度，让王干事微微一愣。
他本以为会遇到激烈的反抗或者慌乱的辩解。
厂部办公楼，李副厂长的办公室里。
许大茂坐立不安，时不时探头朝门外望望。
李副厂长则靠在椅子上，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吹着热气。
两人都在等着食堂那边的“好消息”。
许大茂心里琢磨着，这次就算不能把李长青彻底拉下马，至少也能让他名声扫地，在厂里抬不起头。
李副厂长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他倒要看看，那个李长青，还能不能像上次那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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