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推开围观的人群。
他一眼就看见了娄晓娥。
娄晓娥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孤零零站在那里，像风雨中飘摇的叶片。
贾张氏则叉着腰，唾沫横飞，满脸的“正义凛然”。
李长青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
他走到娄晓娥身旁，目光转向贾张氏，声音冰冷。
“贾张氏，你说我和娄姐不清不白，你有证据吗？”
“空口白牙，恶意中伤，造谣可是要负责任的！”
李长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小了许多。
贾张氏仗着自己年纪大，又是秦淮茹的婆婆，平日里在院里横行惯了。
她见李长青出头，丝毫不惧，反而更加来劲。
“证据？我呸！”
贾张氏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全院的人都看见了！你们俩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她娄晓娥一个刚离婚的女人，你一个毛头小子，天天往她屋里钻，能干什么好事！”
她试图用这些污言秽语，煽动周围人的情绪。
李长青冷冷看着她，眼神锐利。
他忽然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李长青扬起手中的笔记本，声音陡然提高。
“既然你说全院的人都看见了，那现在，就从你贾张氏开始！”
“谁说看见我和娄姐有不清不白的行为，就在这上面，给我签上你的大名，按上手印！”
“我李长青，今天就把这份名单，亲自送到街道派出所去！”
“让公安同志来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在破坏邻里团结，是谁在恶意诽谤，败坏他人名声！”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每一个人的脸。
“各位街坊邻居，今天，谁要是跟着贾张氏一起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也请主动上来签名画押。”
“要是公安同志查明，这是纯粹的造谣诽谤，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谁也别想跑！”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先前还跟着起哄，指指点点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也就是图个热闹，嘴上痛快几句。
真要让他们签名画押，还要惊动派出所，承担那诽谤的罪名，谁也不敢。
几个原本站在贾张氏身边的婆娘，悄悄往后缩了缩，不敢再搭腔。
贾张氏也没想到李长青会来这么一手。
她虽然泼辣，但也知道派出所不是好去处。
一时之间，她有些语塞，脸上的嚣张气焰也弱了几分。
但她依旧梗着脖子，强撑着。
“你……你少拿派出所来吓唬我老太婆！”
“我老婆子活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
李长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往前一步，声音更加洪亮，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贾张氏，你还有脸在这里充当道德楷模，教训别人？”
他指着贾张氏，厉声质问。
“你平日里是怎么对待你儿媳妇秦淮茹的？院里的人，难道都瞎了眼吗？”
“秦姐辛辛苦苦在厂里上班，挣回来的工资，有多少落到她自己手里了？是不是大半都被你抢走了？”
“家里的重活累活，是不是都让秦姐一个人干？你这个当婆婆的，除了吃喝拉撒，还干过什么？”
“秦姐但凡有点不顺你的意，你是不是非打即骂，把她当牲口一样磋磨？”
“这些事，你敢说没有吗！”
李长青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雷一般，在院子里炸开。
贾张氏虐待儿媳妇的事情，院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只是碍于情面，或者怕惹麻烦，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刻被李长青当众揭穿，字字句句都戳在贾张氏的痛处。
人群中，秦淮茹站在不远处，脸色复杂。
她看着李长青挺拔的身影，听着他为自己鸣不平的话语，心中百感交集。
有羞愧，有感激，也有一丝说不清的酸楚。
周围邻居的议论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风向彻底变了。
人们看向贾张氏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贾张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猪肝。
她指着李长青，手指哆嗦着，嘴唇抖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
她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发黑。
平日里的伶牙俐齿，此刻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那张刻薄的老脸，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再也挂不住了。
院子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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