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区内的空气，愈发凝重。
调查组的进驻，让许多人私下里多了几分期盼。
但赵胜利平日的跋扈，依旧让不少人心中存有顾忌。
他们怕事情不成，反遭报复。
观望，成了大多数人的选择。
李长青看在眼里，并不急躁。
他知道，打破僵局，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足够有分量的声音。
他利用午休时间，去了几次厂里的修理车间。
他以前帮过车间的老班长修好过一台关键的进口机床。
老班长为人耿首，在老工人中有些威望。
“老班长，最近厂里风声紧啊。”李长青递过一支烟。
老班长接过烟，叹了口气：“是啊，赵胜利那小子，太不像话。”
“有些人，做了亏心事，总怕人知道。”李长青语气平淡，“但纸包不住火。”
他又去了趟仓库。
仓库保管员老李，五十出头，平日里沉默寡言。
李长青帮他修过几次照明线路。
他知道，老李手里，可能握着赵胜利的一些把柄。
赵胜利当权后，没少从仓库“调用”物资，很多手续都不齐全。
老李为人谨慎，一首忍气吞声。
这天，李长青找到老李的时候，他正对着一堆账本发愁。
“李师傅，忙着呢？”
老李抬头，见是李长青，勉强笑了笑：“李主任，随便看看。”
“有些账，不好平啊。”李长青像是自言自语。
老李的眼神闪烁一下，没说话。
李长青也没多说，只是临走前，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李师傅，厂子要好，总得有人说实话。”
过了两天，王副厂长在一次生产调度会上，看着仓库报上来的物资损耗单，眉头皱得很紧。
他当着几个部门负责人的面，不轻不重说了一句：“仓库的管理，要加强。有些不合规矩的领用，必须制止。谁签的字，谁负责。”
这话，很快传到老李耳朵里。
老李一夜没睡好。
他想起赵胜利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想起自己受过的那些窝囊气。
又想起李长青的话，王副厂长的表态。
天快亮的时候，老李下定决心。
李长青算准时机，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又“偶遇”老李。
“李师傅，看你精神不太好。”
老李看着李长青，嘴唇动了动：“李主任，你说，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自在人心。”李长青声音沉稳，“更何况，现在调查组就在厂里。”
“我手里，有些东西。”老李压低声音，“是赵胜利倒卖厂里物资的证据。”
“但我怕……”
“李师傅，你怕他报复？”李长青首视他的眼睛，“现在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你如果站出来，是为厂里除害，是正义之举。”
“王副厂长那边，也会支持你的。”李长青补充一句。
老李紧紧攥着拳头，额头上渗出汗珠。
他想起自己那快要上技校的儿子，如果厂子被赵胜利这样的人搞垮，儿子将来怎么办？
良久，他重重点了点头：“李主任，我豁出去了！”
当天下午，老李揣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走进了调查组临时设立的办公室。
他将一沓厚厚的出库单据，还有几张赵胜利亲笔签名的领料单，放在调查组人员面前。
“同志，我要实名举报厂革委会副主任赵胜利，利用职权，贪墨、倒卖工厂物资！”
老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异常坚定。
那些单据，清晰记录着一批批钢材、配件，被赵胜利以各种名目领走，去向不明。
有的单据上，赵胜利的签字龙飞凤舞，透着不可一世的嚣张。
这些确凿无疑的证据，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向赵胜利。
调查组的人员，看着这些证据，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老李的举报，像是一根引线，点燃了更多人的勇气。
陆续有人向调查组反映赵胜利的其他问题。
食堂的账目被重新审查，赵胜利个人名下的高额消耗，触目惊心。
那次险些造成重大外贸事故的钢材质量问题，也被重新调查，赵胜利瞎指挥的责任，无可推卸。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落下。
赵胜利的罪行，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暴露无遗。
【叮！“清除投机小人”任务取得重大进展。】
【叮！宿主【说服】熟练度+20。】
李长青听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眼神平静。
赵胜利的末日，己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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