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手里握着刚签完的青山湖项目合同。窗外阳光正好,照得文件上的烫金标题特别显眼。
“李政那边己经确认了,下周正式动工。”唐晚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这次竞标,其他人也都输得心服口服。”
江凛接过咖啡,不免有一丝嘲笑:“陈菅估计要气疯了。”
唐晚轻笑,刚要说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江野大步走进来,脸色阴沉:“老爷子出国了。”
唐晚给了江凛眼色,走出了办公室合上门。
……
镜中人影消瘦,唯有那件月白色旗袍仍妥帖地裹着脊背——这是江野上个月托人送来的,用的是她年轻时最爱的苏绣料子。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好久不见。”江景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沉稳有力但没有多年不见的情感流露。挥手示意工作人员可以留在门外,“这里的气候,风景,可还习惯?
前几天就有人来告知,过几天会有人探视,如果是阿野不会不提前知会一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江景明。
没有任何嘘寒问暖,首接开口:“阿野上个月收购了疗养院67%的股权,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养了这么一个好儿子。”
黎微转身:“是来亲口告诉我,你失败了吗?”
江景明慢步逼近,黎薇闻到熟悉的雪茄味但混着药味,恍惚回到在江景明办公室那个雨夜,那时他也是这样逼近她,警告她。把怀孕诊断书一把烧了。
“黎微,不要太早下定论”
“这点我不及你,你永远都那么高傲。”抢夺尢豫,拿下黎微,江景明就是一个地头蛇。
黎薇神色平静:“所以,你来做什么?”
江景明笑了笑:“阿野最近很活跃,我想,你应该知道。”
黎薇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你怕了?”
江景明收回目光,摩擦着手腕的金表:“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不是他能插手的。”
黎薇看着他:“江景明,你老了。”
花园里,黎薇看着江景明的背影消失在疗养院的拐角。
她缓缓坐回长椅,翻开手中的书,从夹页里取出一张照片——年轻的她站在沙滩上,旁边是江景明。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12.24。”
她轻轻抚过那行字迹,随后将照片撕碎,撒进了风里。
夕阳染红了疗养院的屋顶。
黎薇看着远处的山。
“阿野,”她低声自语,“我会好好的等你。”
人都有软肋,而江野的软肋是黎微。
……
江野站在江凛的办公室里,烦躁地扯松领带:“他去找我妈,是想警告我。”
江凛不以为然:“不止。”
“什么意思?”
“老爷子最近动作很多。”江凛抬眸看他,“他见了李政的上级,还约了周氏的老董事长吃饭。”
江野皱眉:“他想干什么?他怕了?”
“他在铺后路。”江凛放下文件,“说明他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了。”
江野沉默片刻,突然冷笑:“所以,急了。”
江凛点头:“急了的人,最容易犯错。”
“我母亲身体一向不好,我想去…”江野突然开口。
江凛看着江野:“现在去,只会让他更警惕。”
“那难道就让他继续威胁我妈?”
江凛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越急,他越得意。”
江野深吸一口气,拳头攥紧又松开。
“那你说怎么办?”
江凛看着他,缓缓道:“等。”
“等什么?”
“等他犯错。”
晚上,唐晚和江凛一同回家。
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江野会听你的吗?”
江凛解开袖扣,语气平静:“他会的。”
唐晚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你真的觉得,江景明会犯错?”
江凛低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他己经开始慌了。”
唐晚轻轻笑了:“我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要等到了吗?”
江凛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嗯,等着。”
唐晚系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厨刀,正专注地将番茄切成薄片。
江凛站在她身后,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小刀,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番茄:“你这样切,汁水都流光了。”
唐晚侧头瞥他一眼:“江总还会做饭?”
“忘了上次谁给你做饭了。”他面不改色,“而且至少我知道番茄不能这么切。”
唐晚轻哼一声,转身去拿冰箱里的鸡蛋,结果差点撞上江凛的胸膛。他不知何时己经挪到她身后,手里还捏着那几片切得整齐的番茄。
“让让。”她推他。
江凛眸色微深,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轻轻蹭过她的唇角:“你这样子,好像下一秒要和我聊夫妻协议的条款,那协议里有没有写,夫妻义务包括一起做饭?”
唐晚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不显,只是拍开他的手:“协议里写的是‘互不干涉’,记性不好?”
江凛低笑,终于退开一步,把番茄放进碗里:“行,那你主厨,我打下手。”
越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唐晚现在有意不提当年江景明陷害唐志远的事情。七年前包括三年前,唐晚还会很明显的表现出恨和意图,哪怕答应江凛结婚也是其中一种方式。
可眼下,她能不提则不提。
她不想麻烦江凛,甚至开始觉得这件事是隔在他们之间的一道坎。
江凛突然开口:“唐晚,或许等到那一天 你早就释怀了。”唐晚怔住。
“人活着,不是为了恨。”
她接过水瓶,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微发麻。
“那你呢?”她抬眸看他,“你恨江景明吗?”
江凛静了一瞬,随后淡淡道:“恨过。”
“现在呢?”
“现在……”他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我更想让他看着,他精心算计的一切,最后是怎么碎的。”
唐晚忽然笑了:“江总,你这话听起来像反派。”
江凛也勾唇:“那唐律师要举报我吗?”
“看心情。”她转身去拿调料瓶,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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