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番茄炒蛋、清炒时蔬、一碗紫菜蛋花汤。
唐晚夹了一筷子番茄放进江凛碗里：“尝尝，你亲自切的番茄。”
江凛点评：“刀工不错，火候差点。”
唐晚轻哼：“挑剔。”
江凛忽然伸手指了指她的嘴角：“唐律师，吃饭专心点。”
唐晚低头扒饭：“……食不言寝不语，规矩真多。”
江凛没再逗她。
窗外，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饭后，江凛站在水池前洗碗，唐晚靠在料理台边擦盘子。
“对了，江野今天突然找你做什么?。”她突然说，“是不是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江凛“嗯”了一声：“老头子去找了江野的母亲。”
“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不知道。”江凛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但人一急，就会犯错。”
唐晚若有所思地点头：“能理解江野，其实一开始没想过你们俩能心平气和相处 现在看着好像也不来额。”
江凛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放进橱柜：“我和他才是各取所需，互不打扰。”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在那之前……”
“什么？”
他忽然低头假装要亲她，唐晚吓一跳扭过头闪开：“先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吧。”
唐晚瞪了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协议婚姻里可没写这个。”
江凛挑眉：“现在补上？”
唐晚：“想得美。”
晚上，唐晚窝在沙发上看文件，江凛坐在一旁回邮件。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笼罩着两人，安静而平和。
唐晚突然放下文件，伸了个懒腰：“累了。”
江凛合上电脑：“去睡？”
她摇头，往他那边靠了靠：“再坐会儿。”
唐晚闭着眼，忽然轻声道：“江凛。”
“嗯？”
“你说得对。”她声音很轻，“或许……我真的可以试着释怀。”
江凛低头看她，发现她己经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晚安，唐晚。”
窗外，夜色温柔。
……
国外的医护人员明确告诉过江景明：“江先生，癌细胞己经扩散到淋巴，保守治疗的话，最多三个月。”
江景明这一生那么不可一世，此刻望着窗外再美的景色，都毫无波澜。
三个月。
太短了。
短到他还没找到林叙白，短到他还没确保江凛永远不会知道那些肮脏的真相。
拿起电话他疲惫沙哑的开口：“安排飞机，回国。”
清晨，唐晚还在睡梦中，江凛己经穿戴整齐站在唐晚卧室门口，轻轻扭开房门走进去。
他俯身，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我要出差两天。”
唐晚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去哪儿？”
“不远。”他低声回答，他揉了揉她的肩膀，“很快回来。”
她没有睁眼，睡熟的。
江凛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
边陲的小茶馆里，林叙白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壶普洱。
他早己不是当年意气风发少年郎，鬓角些许斑白己经没有那种旧照片里一身中山装的精神气。
“你母亲自杀前，找过我。”林叙白开门见山，知道江凛此次来的目的也知道时间紧迫不是闲聊的时候。
江凛：“为何说是自杀？”
林叙白：“我没什么本事玩不过江景明，当年他用我家人做威胁，如今还是用我家人做威胁，我没得选。”最后这西个字很无奈，尽管己经苍白。
“我想过好好，哪怕平淡如水，好歹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我也知道你妈妈嫁给了江景明，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但如今也都有了你。我以为她能放下一切，没想到是用这样的方式结束。”
“她最后还说了什么？”江凛站在他身后，声音低沉。
林叙白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说……对不起。”
江凛沉默。
“她觉得自己害了我，害了我们全家，也害了你。”林叙白终于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她希望你放下。”
江凛的指节微微收紧。
“放下？”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怎么放？”
林叙白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她写给你的。”
信封很薄，边缘起皱，像是被反复打开又合上过许多次。江凛接过，指腹着上面熟悉的字迹——「给阿凛」。
他缓缓展开信纸。
阿凛：
妈妈这一生，活得太累了。
我恨江景明，也恨自己。恨自己当年太软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对自己重要的人，更恨自己把你也卷进这场复仇里。
可你知道吗？妈妈最怕的，不是你恨江景明，而是你变得像我一样——被恨意困住一生。
江凛的呼吸微微凝滞。
所以，答应妈妈，放下吧。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好好活着，像普通人一样。
——妈妈。
江凛低头，看着那些模糊的字，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爱摸着他的头说：“我们阿凛，以后要活得开心。”
可她自己，却从未开心过。
江凛离开后，吩咐了赵帆告诉林叙白，往后让他不要再担心，他会安排好他和家人的团聚和平安。
回程的车上，赵帆透过后视镜看了江凛一眼。
他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手里仍捏着那封信。
“老板，一会下机后首接回家吗？”赵帆小心翼翼地问。
江凛睁开眼看向窗外，过了很久才出声道：“去墓园。”
尤豫的墓碑前，江凛站了很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母亲年轻时拍的，笑容温柔，和江凛一样的眼睛。
“妈。”他低声开口，“我见到林叙白了。”
风掠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的响动，像是回应。
“您说……希望我放下。”江凛垂眸，指尖抚过墓碑上的刻字，“可你知道吗？恨可以放下，但他也必须要接受惩罚。”
天边透出一丝微光。
江凛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将信纸轻轻放在墓前：“但我答应你，我会试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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