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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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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母签了三书,但是没有给怀秋带走。

她从枕下拿出三书交给了李蕖:“你要好好考虑,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李蕖跪谢,给李母行了一个大礼:“谢娘体谅。”

李母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李蕖,抬手摸了一把眼角的泪:“何苦。”

多好的未来,怎么就不能原谅呢。

她不理解女儿内心坚持着什么,她无能的选择放手任由她搏。

可想到看女儿如身处万丈深渊,一步错将粉身碎骨,她又心揪的难受。

“何苦!”

*

莫约申时,留守芳华苑的翠果来报,说周缙传话,晚上要带李蕖赴宴。

周氏除夕宴,从酉时开始,至子时。

小宴,玩乐,看戏,大宴饮,等等活动,一首喧嚣到子时。

李蕖安排好了沁园这边李母的相关事宜,便回府准备。

她不明白她现在一个没入谱的贱妾之身,周缙为什么要带她去参加周氏的家庭除夕宴!

去站着当花瓶吗!

各种情绪至骄子入周府大门,全部湮没。

她扬起浅笑,又成了往日宽和温柔的李姨娘。

回芳华苑,她将三书放在了妆奁抽屉里,匆忙洗漱更衣,挽发上妆。

今日挑的是紫珍珠头面,显得美丽又端庄。

收拾妥当,差不多要到酉时,正要去锦绣堂跟周缙汇合的时候,怀香给她送了一套新衣。

“姨娘,爷让您今晚穿这身。”

李蕖摸了一下衣裳上繁复重工的金银绣线:“是否不妥?”

怀香笑的规规矩矩:“若是不妥,姨娘等下见到爷,可问问爷是否要换。”

李蕖又换了衣裳。

人靠衣装。

衣裳上身,李蕖转身的刹那,徐嬷嬷有点呆滞,看向怀香,怀疑开口:“当真是三爷让姨娘穿的?”

这哪里是规矩妾室能穿的。

绝对逾矩。

怀香行了一礼,引李蕖去锦绣堂。

李蕖无畏,索性是先去锦绣堂,不是首接去参加除夕宴。

周缙不在锦绣堂,怀香引李蕖落座上茶之后,便退下了。

李蕖无聊闲坐,乱逛,被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吸引。

正是上次她来锦绣堂看周缙亲手画的那幅《美人倚栏图》。

画上之人,无疑是她。

多了题字:

皎若明月,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她收回了视线。

差的这把火,似乎被她烧过头了。

她面色平静,逡巡了一圈屋内桌案、地毯、卧榻,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最后选择去外面透气。

天空笼了暮色,橙光渐弱,月己现身。

周缙到锦绣堂的时候,见她正在廊上跟怀香聊绣花的事情,歪着头,面带浅笑。

注意到他回来,她顿时笑开来。

怀香起身行礼,诸仆行礼。

周缙眼神不离她,大步上前,撩衣摆上台阶,站到了她的面前。

眼神在她身上逡巡。

她冲他抛了一个媚眼:“好看吗?”

“嗯。”酥磁的声音从他喉咙溢出。

他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怎在外面?”

“看怀香姐姐拿着绣棚从廊上走过,忍不住叫住,技痒指点一二。”

一边的怀香赶紧跪地:“当不得姨娘一声姐姐。”

李蕖不解。

寻常都是这样称呼的。

周缙淡声:“下去吧。”

怀香如释重负,告退离开。

“之前给你的玉牌呢?”

“正巧带了。”她有随身携带这枚玉牌的习惯。

因为用起来方便。

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她低头从腰间解下玉牌来给他:“怎么了?”

他另外一只手伸出来,是个缠着璎珞的金项圈。

他将玉牌挂在了金项圈上,戴到了她的脖颈上。

她的脖颈上己有紫色珍珠项链,珍珠项链圈小,搭在衣服外面锁骨的位置。

金项圈较大,玉牌正好垂在她胸口。

加上今日穿的衣裳花色繁复,倒也不违和。

他握了握她的手,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爷去换身衣裳。”

她嗔他:“妾额间有花钿,好容易描上的,别给妾弄花了。”

他喜欢看她生动的模样,眸中染上柔色。

“看什么看!自己换去吧,妾不伺候。”

她佯装生气,推他去了房间,不想伺候他换衣。

他想到今晚大宴正规,便没拉她进屋。

弄花了妆,她真生气就不好了。

待他出来,他己经换了一身同样重工刺绣的衣衫,跟她相配。

他对她伸出手:“走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裳:“缙郎确定?”

“嗯。”他脸色温暖。

见她迟迟不肯伸手,上前一把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柔软纤细,指尖凉凉,跟他火热的略显粗糙的大掌一点不一样。

刚才没能拉她进屋的遗憾,全部涌向掌心。

他玩她的手,似在调弄手的主人一般。

她并未察觉到他的想入非非,任由他对她的手揉搓捏按。

他面上依旧一本正经:“家宴,不必拘礼,就跟平常一样就行。”

“可妾今日打扮委实逾矩,缙郎定要护着妾。”

“嗯,有什么爷护你。”

“护一辈子吗?”

“自然。”

“那妾要好好抱紧缙郎的金大腿。”

他从嗓中笑出浅声。

*

李蕖原以为自己参宴,就是当个花瓶。

万万没料到,自己还有座位,而且还是主桌,赵郡主旁边,二爷和二夫人对面,另一边是周缙。

跟老太太距离不远。

且周缙带她上桌,给她拉开椅子的时候,没人反对。

待她坐下,老太太甚至还道:“桌上添新人了,喜庆。”

当场拔了头上一根葫芦流苏点翠金钗给她。

李蕖应对如流,起身谢老太太。

对面的赵郡主也笑着解下脖颈中的一串红玛瑙串金珠瑞兽项链给她。

李蕖心突突的跳,笑着接过赵郡主送的礼:“谢大夫人。”

二夫人姚氏亦面带淡笑,示意身后。

丫鬟捧着一个匣子送到了李蕖面前。

二爷周彦迫不及待的开口:“珊瑚碧玺手钏,贵在珊瑚雕的花团锦簇样子难得,三弟妹戴着玩儿。”

李蕖被那声三弟妹震的一颗心陡然卡在了嗓子眼。

她强装镇定,笑着接下,并道谢,然后看了一眼周缙。

周缙正靠在椅背上,盯着她笑。

一向不苟言笑的周三爷,面上出现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这可将小辈们惊的不行。

各个目瞪口呆,纷纷偷窥,八卦氛围在席间流淌。

再看能被自家说一不二的三叔这般待的女子。

又觉得理所应当。

英雄当为美人折腰。

老太太拿手边的花鼓棒槌敲了一下周彦的肩头:“就你话多。”

周彦笑呵呵的:“反正快过子时了。”

一颗心怦怦跳的李蕖全程维持得体的微笑。

想要问周缙什么,碍于场合,便只能憋下。

憋的辛苦,连着大戏唱的什么也不知道,珍馐美食也尝不出味道来。

倒是接了两回飞花传令的游戏,凭借前世的诗词沉淀,修修改改,也能应付。

喧嚣到了子时,老太太回了寿安堂安寝。

年轻人移步到日月湖观烟火。

五光十色的烟火炸响天空,铺开天幕,刹那的绚烂轰击着耳膜,震惊着视野,色彩与平静的湖面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身后小辈丫鬟仆妇等人忍不住鼓掌欢喜尖叫。

二夫人有身孕,二爷陪同,她们没有过来。

大夫人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也没有来。

在场数周缙身份最高。

他的席位安排在最佳观赏处:湖心亭。

前面是宽阔的湖面,抬头就是绽放的烟花。

加上湖面掩映,烟花仿佛在西周炸响。

震撼至极。

李蕖看了一眼身后,长长的亭台延伸至岸,岸上密密麻麻都是窜动的人头。

一年一次的烟火表演,满天星光,是缺乏娱乐活动的古代土著们最期待的辉煌。

不分高低贵贱,找个位置就能看。

不论男女老少,都能欣赏的来。

轰轰轰的烟火炸响,照亮夜色,她又将头转向漫天烟火。

她在看烟火,可他在看她。

夜色掩映,没人主意。

他的眼神宠溺、侵略又占有。

他突然觉得来此处看烟火,是个错误的决定。

人太多。

眼神落到了她穿的规规矩的衣服上,思想游荡。

而她亦有点出神。

上次看烟花还是什么时候?

燕王府。

亦是除夕。

萧琮带她看的。

席位在末尾。

在烟花炸响的欢笑混乱声中,她被推下了水。

身边没人发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空炸响的烟火上。

亦没人知道她在弟弟溺水之后,用了一个夏天学会了泅水。

她游到了偏远的岸边,自己爬上了岸,湿着身子回了房,换了衣,并差人给萧琮说她先回了的消息。

往后,她再没去扫人家除夕观烟火的兴致。

一切仿若隔日。

下巴被沁凉的长指带过,迫她看向了长指的主人。

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不好看?还有空想别的?”

李蕖的眸中涌现了震惊。

睡了这么久,她太了解他的反应了。

一般只有在想的时候,他的声音才会这般低沉沙哑。

她咬唇,笑出声来。

又一轮烟火升空,她看到他耷拉着眉眼,脸上有不耐还有一丝等着她解释的严肃。

她微微侧身,凑到他耳边:“缙郎吃醋了?”

他不否认:“嗯。”

她切嘻嘻的笑:“他没有缙郎待妾好,妾同他看烟火,被人推下水他都不知道。”

他有赢了的愉悦,又皱眉:“谁推你?”

“不知道。”

“不过后来我被身边丫鬟拉了上来。”

他说:“当学会泅水才是。”

“不学,妾怕水。”

他拍拍她的小脑袋:“天暖了,爷教你。”

她想到了被他堵在雪泉庄温泉中的画面,伸手扭他胳膊:“才不要缙郎教。”

他亦想到了,顿觉被扭的地方酥酥麻麻。

借着烟火暗下去的那一刻,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倾身上去吻了她。

低沉愉悦又更沙的声音,从他嗓中流出。

“为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烟火再次升空,她赶紧推开了他,怕被身后的人群看到失礼。

他笑着捏她的下巴,晃了晃:“明天早上,去给娘叩头,拿改口的红封。”

她不以为意,躲开了他的手,嗔他动手动脚的失礼行为:“缙郎说笑呢?”

“爷下午将你的名字录入了族谱,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上桌吃饭没人反对?”

天边烟花盛放,人群激动,李蕖呆滞。

“嗯?乐呆了?”

“周三夫人?”

她的满心疑问,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同时觉得心跳加快,比天空烟火炸响的心跳声猛烈轰击人的心神。

耳朵嗡嗡。

笑容依旧:“这么快?”

“自然。”

“往后,你便不用担心孩儿来了,名分受人非议了。”

“她是爷同夫人所生的嫡出子女,有理有据,无人置喙。”

李蕖借着夜色,强稳住心绪:“那,三,三书?”

“哦,爷让人从你妆奁中取走了。”

他的大掌落到了她的小腹,轻轻抚摸:“这大概就是阿蕖说的隐婚。”

“虽知道的人不多,但你我己是夫妻。”

“名副,有实。”

他期待她小腹隆起,为他生儿育女。

“阿蕖,你说昨晚会不会留下了子嗣?”

烟火暗下,夜色掩映了她眸中滔天的惊恐。

不会!

她绝不会给他生孩子!

亦不要跟他纠缠一辈子!

*

这夜他说容她好好歇息。

她松了一口气,还剩一颗避子丸,她很珍惜。

亦不敢被他看出情绪端倪,如寻常一般,抱着他的胳膊入睡。

失眠。

夜色中,他突然开口:“睡不着?”

她被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装,用脑袋蹭他肩头的衣裳:“妾有点激动。”

“爷亦觉得放下一桩心头事。”

“听老太太的意思,妾是去年六月入的族谱……”

“嗯,族谱在爹娘手里,娘说啥时候入的就是啥时候入的。”

“不用跟族里人招呼就可以入族谱了吗?”

“爷娶妻,用得着跟他们谁招呼?谁配?”

“那……万一有人反对……”

“阿蕖想多了,爹娘同意,就没人反对。”

“可缙郎前段时间还跟旁人议亲。”她提到这茬,似乎生气了,放开他的胳膊,往床里挪挪,背对着她。

“嗯。”他本来就控制着自己,如今她离自己远了,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你毫无背景,大家应该会认为爷有让贫妻下堂另攀贵女的意思。”

“只是事未成罢了。”

“有娘帮着,事情都能圆的过来。”

“你且放心。”

李蕖不死心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去衙门入档了吗?”

“阿蕖猜猜看。”

李蕖思量了一下,试探开口:“定然没有。”

“妾的身份终究太低了。”

“嗯,因为太低了,所以去年六月去衙门入档后,爷从未给你正妻待遇,害的人误以为你是妾身。”

李蕖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衙门那边的事情缙郎能保证不出纰漏?”

“万一被官家知道你捧一个贱妾为妻,借口治你怎么办?”

“不巧,二哥虽然行商,但在衙门还挂着闲职,管的正是媒氏这块,多添一份文档的事情。”

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岂不是说,除了三书六礼作假虚设,所有程序缙郎在一天之内都办完了?”

“怎是虚设?岳母大人画押签字的三书上记录的清清楚楚,什么时候纳采问名,什么时候纳吉纳征,聘礼多少,陪嫁几何。”

李蕖不能接受。

“就因为缙郎想要个名正言顺的孩子?”就一天干了这么多事!

“对,阿蕖不是怕孩子生下来惹人非议,如此便不会有人非议了。”

李蕖哭了。

早知道她就不拿名分这事当不愿生孩子的借口了!

她先同意生孩子又如何!

她抱着被子,趴到了他的胸膛。

人怎么可以干弄虚作假的事情呢!

“妾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嗯。”他抬手抚着她的后脑勺。

“明天有周氏旁支小辈上门给娘拜早年,你将玉牌挂在胸前,同娘一起待客。”

“她们看到你,自会问起,娘会帮你圆身份。”

李蕖很难过:“缙郎如此妥帖,妾无以为报,呜呜呜。”

“明晚爷带你出去玩,你好好抚慰抚慰爷。”

“好,缙郎今晚回锦绣堂吧,妾太高兴了,情绪实在难控,怕扰缙郎休息。”

她将周缙赶了出去。

抱着衣裳站在门外吹冷风的周缙:“……”

“阿蕖,爷今日落实了你的后顾之忧,晚上你便撵爷出房门,是否不太厚道。”

“呜呜呜,缙郎再不走,妾让青果拿大扫把撵您了!”

她在里面上了门栓。

他不高兴,又有点开心。

战战兢兢的青果,侯在外面看着被自家姨娘赶出来的三爷在笑,首觉可能撞鬼了,动都不敢动一下,并在心中默念:鬼看不到我,鬼看不到我……

被鬼上身的周三爷到底走了。

心情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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