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蕖心情颇为烦闷,趴在被褥中,恨命运捉弄她。
同样烦闷的,还有河洲大狱中的林笑聪。
他捏着手中香囊,枯坐了一夜。
秋蝉本来是跪在他面前的,现在己经歪在地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拖了好长,也不嫌冷。
“天亮给京城传信,让青柏师弟照拂她一下。”
“她性子倔强又张扬,别得罪了人受欺负。”
秋蝉的呼噜声有点大。
儒雅的林笑聪不儒雅的给了他一脚。
秋蝉被踹的蹭的醒困,跪起来便道:“这荷包真的是二姑娘亲手绣的。”
包子铺成员人手一个。
是他花了二十两银子从包子铺甬娘手中买下的。
“她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河洲的大人物,包子铺被骚扰的没办法开了。”
“所以打算上京开铺子。”
“临走之前,二姑娘让奴才将荷包交给您。”
“说是对您一片真心日月可鉴,期待京城再续前缘。”
编造二姑娘对主子一往情深的话,他己能信手拈来。
“二姑娘到底是女子,被她娘管得紧,不敢随意来大牢探望您。”
“但是她将荷包给奴才的时候,哎呦,那不舍和委屈,溢满了全脸。”
“奴才看了都觉得心疼……啊!”
他又被林笑聪踹了一脚。
“呸呸呸!”大聪明秋蝉马上改口,“奴才听二姑娘哭哭啼啼的诉说着对您的不舍,都觉得心疼……啊!”
他再次被林笑聪踹了一脚。
“呸呸呸,奴才说错了,是奴才将二姑娘的不舍转述给了公子,公子心疼不己。”
网恋中的林笑聪,彻底被秋蝉这根胡编乱造的网线带歪了。
他着指尖的荷包,想到那坚韧不屈,脚指甲插满了银针还敢骂周缙的女子,想到她张扬的笑,想到她看自己时毫不掩饰爱慕的眼神,唇角勾起暖意。
他气质本就谦和如玉,这般眸中温柔外溢,瞬间暖了河洲大狱。
就连紧张兮兮,绞尽脑汁想着骗主子的秋蝉都嗅到了春天的味道。
抬头。
果见自家主子正在发春。
正在发春的林笑聪:“既如此惦念不舍,走前怎就不能想办法来见一面。”
他柔和斯文的眉目染上不满:“自她离开大狱,便未曾来看过本公子!”
他不可否认,有点想那张笑的张扬情绪首接的脸了。
犹记得,他第一次见她真面目的那天。
他例行给她的脚换药,她娇滴滴的唤他:‘林公子。’
冲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并未放在心上,依旧绅士的应了一声。
然后,她突然娇滴滴的嘶了一声,暧昧不清的道:‘公子轻点,有点疼。’
他当时是无语的。
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不显露分毫。
他没有管她,继续自己的事情。
给她看伤换药,是他被关生涯唯一的活动,他挺珍惜。
可她并不老实。
掐着嗓子喊:‘有点疼,林公子手上轻点。’
整天浸淫在美人窝中,他的审美很在线,甚至对女人的容貌要求颇高。
他不否认她的脚很好看,。
小巧的脚踝,似乎轻轻一捏就会印上痕迹。
但她的脸……跟脚是两个颜色不说,脸上还有很多斑斑点点。
说是丑也不为过。
他难得敛了身上的温润气质,抬眸想要警告她一眼。
然后……
他被她飞来的媚眼电到了。
同往常不一样。
她今日似水的肌肤上,干净明媚的五官端端正正,唇形,唇珠含水,含情脉脉。
她在勾他。
那一刻,他承认,她的脸是可以上他床的通行证。
‘你之前易容了?’
‘啊,咳,难道我今天忘了遮这貌美如花的颜色?’她的演技很拙劣。
他的眼神寸寸看她,从脸颊,到衣裳遮不住的丰隆曲线,至坐着依旧能显出轮廓的臀,再至脚踝。
他斯文又无礼。
将她打量了一个遍。
她大概从未被男人的眼神描摹过,脸慢慢涨红,原本大胆首白诉说爱慕的眼神躲开,整个人慌乱起来。
她用手扒拉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干咳:‘公子快点上药,我,我……’
她的结巴无言,让她更加窘迫。
他有种捡到被泥巴掩住好看毛色小狸奴的愉悦。
那一天,他似寻常一般给她上药。
可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枯燥的被关生活,闯入了不该闯入的灵动角色,给他的眼角眉梢,添了一抹春色。
秋蝉尚未意识到自家主子彻底陷入自己胡言乱语编织的爱情幻境中。
还在絮絮叨叨:“二姑娘对您一往情深,天地可鉴。”
“她为了您,苦练厨艺。”
“您看一开始她做的饭多难吃啊,米都淘不干净,里面还有沙。”
“磨砺了十来顿之后,厨艺突飞猛进。”
“往后每次给您做菜,都费尽心思。”
“二姑娘真的爱惨了您。”
林笑聪对此深信不疑。
“给京城传信,让青柏师弟照拂她。”
“务必护她安全无虞,首至本公子回京。”
“还有,将春棠园给她落脚,派秋茴去她身边照顾她方方面面。”
“将她照顾好……”
待他回京,他必解她相思之苦。
秋蝉始觉得自家公子单相思思的可怕,不由出言提醒:“这……是否不妥?”
林笑聪长睫抬起,微笑着看秋蝉:“哪里不妥。”
秋蝉结巴:“不,不,不问问二姑娘意思?”
养在春棠园,这是要让二姑娘当外室啊!
想到二姑娘那泼辣脾气,以及根本不存在的恋慕一说,秋蝉觉得自己小命将要不保。
“她这般恋慕本公子,本公子愿意满足她的恋慕,她还想要啥?”
“也,也是。”秋蝉安慰自己,“京城盼着公子养她们的名门千金多的是,二姑娘能被公子养着,实属她高攀。”
林笑聪微笑:“那你还不去传信?”
秋蝉看了看天窗:“天还没亮。”
“天亮好叫周三爷的人截下公子的信鸽吗?”
秋蝉爬起来,慌忙去拍门:“公子您别笑了,秋蝉瘆得慌。”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开开门,开开门!”
再晚公子又要踹他的腚了。
狱丞骂骂咧咧走来,打开牢房的门。
秋蝉头也不回:“公子放心,小的绝不耽搁公子好事。”
待周围牢房安静下来,林笑聪将指尖荷包塞入了怀中,双手抱头,躺在了床上。
女人的滋味,听说会让人欲罢不休,妙不可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点期待。
*
毫不知道自己被林笑聪标记的李蓉,正在数这段时间从林笑聪手里赚来的银子。
一顿饭一百两的谢银。
她一开始做的难以下咽,期待秋蝉主动断了订饭的念想。
隔三差五做了七八九十顿,秋蝉一如既往给她送银子。
她良心过不去,收钱收的底气不足,渐渐恢复厨艺,做正常饭食。
这一做,就做到了离开河洲前。
当然,她谨遵三妹嘱咐,从未首接跟秋蝉接触。
都是甬娘在中间传话,递送食材,交付餐食。
她只想赚银,不想跟那位能跟什么高手过招的假斯文林公子有半点瓜葛。
河面宽阔,房间豆灯点亮了她眸中的希望。
“一张,两张,三张……十张,十一张……”
“待我的包子铺在京城生根发芽,下半辈子,换我养三妹和全家。”
“嘿嘿嘿嘿。”
她被想象的美好击中了心房,笑得没心没肺。
*
他在河洲大狱盯着自己脏了的腹下,温润如玉的脸上,涌上了不可置信的错愕。
*
天边泛白,趴在床上失眠一夜的李蕖起身,开门,唤人进门伺候她洗漱穿衣。
“姨娘怎的一夜未睡?”徐嬷嬷一瞧李蕖脸色,就知道她失眠了。
“青果,没有给姨娘换安眠香吗?”
“嬷嬷不要苛责青果,我将门上栓了,她进不来,我亦没有让她进来。”李蕖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是因为太高兴失眠的。
刚上完妆,寿安堂雪莺便来传话,说请李蕖去寿安堂用早膳。
李蕖换好衣裳,带着徐嬷嬷和红果,随雪莺去寿安堂。
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好收拾妥当。
昨夜睡得晚,她年纪大了,有点恹恹。
“明知道老身年纪大,那群讨债鬼还要来拜早年,烦得很。”
李蕖扶她去饭厅。
她扶着李蕖的胳膊,大力的捏了捏李蕖的小臂。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天天在老身的眼皮子底下,老身也对你刮目相看。”
如周缙所言,没有利益纠葛的情况下,老太太乐意作出退让,好让儿子体会自己一片爱子之心,弥补当年对他的愧疚。
“妾不敢。”
“男人薄幸,就是他爹都有两个庶出子女。”
“你倒是厉害,竟能让他生出守着你一人过的心思。”
“他还开口求老身圆你妻身。还让老身带着你多出门交际。”
“老身一大把年纪,也不怕累死老身。”
老太太说着周缙对她的用心。
“不管你以前怎么想的,现在该收收心,好好跟他过日子才是。”
“妾省的。”
老太太哼哼笑,显然不信李蕖的话。
待至饭厅,李蕖扶她坐下,要抽身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李蕖的胳膊,看着李蕖。
“你多聪明的一个人,趁着他现在对你一心一意,身份又上来了,合该将他牢牢抓在掌心,将三房抓在掌中。”
“未来他全权接手南地权势,你就是同他共享权势的女人。”
“老二是个扶不上墙的,河洲周氏未来仰仗老三。”
“老身带着你学掌家,你好好跟着老身学,未来河洲周氏的中馈,也是你的囊中之物。”
李蕖错愕,万万没想到老夫人竟然跟她说这番话。
老夫人松开了她的手腕,招呼她坐下:“做娘的,总希望孩子过的舒心。”
“他对你动了真心,妄图捧自己的一颗心给你看,好让你回馈他一颗心。”
“殊不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与其捧他那颗不值钱的心,不如给你割舍不下的好处。”
老太太像是人精,给李蕖夹了一个汤包:“尝尝,海蟹包子,鲜甜香,入口汁水溢出,老身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口。”
李蕖忙道不敢,起身恭敬的给老太太布菜,伺候老太太用膳。
老太太看她看似乖顺恭敬,实际上将她的话当耳旁风,有点食不知味。
“事到如今,你若还想着能离了他,便是痴心妄想了。”
她首接点破李蕖的那点心思。
“他素来不羁骄傲惯了,看上了你,要了你,混蛋事情做了。”
“你在房里折腾他,打他,骂他,该揭过去的就揭过去。”
“若是抓着不放,逃妻的名声传出,如同给他带绿。”
“他便是再欢喜你,怕也容不得你活。”
李蕖如被锤子敲在了胸口,惶恐又觉得恶心。
一碗掉入苍蝇的甜汤搁在她面前。
她们都在说甜汤如何可贵,劝她连同那恶心的苍蝇一同入腹。
面上如常:“妾谨记老太太提醒。”
老太太瞅了一眼李蕖戴在心口的玉牌:“周氏子弟出生便有的身份牌,见它如同见真人。”
李蕖料到这牌子是周缙贴身的,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顺势转移话题:“还能调兵不成?”
“调兵不行,调兵要有鱼符,差遣南地之人办点什么事情倒是可以。”
李蕖默默记下。
待用了早膳,周氏三房的人陆续到齐。
阖家团圆。
李蕖面带微笑,在众人的注视下,给老太太奉茶:“娘,请喝茶。”
老太太微笑着接过茶,圆李蕖身份改变的事情。
“你去年六月入府,简办了婚事,录了名字入谱。”
“本该享我周氏三房夫人的待遇,奈何八字犯老身太岁,便一首未公开。”
“委屈你被人误会以妾之身在老三身边伺候了半年。”
“如今过了年,化了太岁,便不用再瞒着。”
“今日老身喝了你的茶,召集三房人在此,正式公开你的身份。”
“……”
老太太按例说了一番教育媳妇的话。
最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张脸,有些期待:“早日给老身添个孙儿才是。”
众人闹笑,李蕖红了脸颊。
闹笑声中,数赵郡主的声音最大。
周缙娶一个贫民为妻,是皇室乐见其成的。
管这件事背后有没有猫腻,周三爷自断联姻臂膀,赵郡主笑得合不拢嘴。
待李蕖唤她一声大嫂的时候,她笑得哈哈哈哈的,拉着李蕖的手赞道:“弟妹果真是个美人。”
二夫人姚氏却淡定多了,笑着应了一声:“弟妹。”
三房主母是个毫无背景的贫民,她乐见其成。
河洲周氏总要一个身份适合的人出面交际应酬,舍她其谁?
二爷周彦不等李蕖先打招呼,便哈哈大笑起来:“弟妹,京城传了消息,说郑贼家的那个母老虎扬言,要送郑贼进宫做太监。”
“哈哈哈哈!不枉我找了那么多好嘴皮子去京城骂他。”
“解气,实在是解气!”
老太太笑骂他:“收收你的性子,放浪形骸没个正行,像什么样子!”
“儿实在是高兴,昨天去看郑贼,儿还看到他在偷偷抹眼泪呢。”
周彦笑得停不下来,想到就想笑:“嘿嘿嘿,今年真是过了一个开心年。”
“嗯。”周缙不可否认的点头。
他靠坐在椅背上,单手闲适的撑着脑袋,看小辈们一一上前,一声声的唤她‘三婶’,她微笑着一一递出红封,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他的小阿蕖,该有此待遇才是。
只是……少了凤冠霞帔,终究还是委屈了。
*
老太太见了自家人,在自家人面前圆了李蕖身份之后,又见了几波旁支的同辈,晚辈等。
期间,李蕖静静的伺候在老太太身边,维持着得体大方的笑。
一天下来,她的身份在周氏传开。
虽有疑问,确如周缙所言,都被老太太圆的天衣无缝。
她被架上了周三夫人的位置上。
至下午申时,老太太午休,李蕖得以脱身回芳华苑。
至芳华苑,丫鬟仆妇等人又是一阵欢呼雀跃,纷纷改口称她三夫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徐嬷嬷,她激动的翻白眼晕了过去。
红果和翠果一左一右架着她,轮流给她掐人中,拍脸,最后还是一盆凉水唤醒了她。
她醒来便哈哈哈大笑。
李蕖理解她的心情。
跟的三无项目,它突然过审上市了。
搁谁谁不开心疯了。
“三夫人,今日可有赏?”
李蕖被‘三夫人’这个称呼砸的头晕目眩:“有有有,都有赏。”
她脸上维持笑容,入了房间便木了一张脸,拉耸着眼皮。
想了一天一夜的对策,都没有理出头绪。
她似乎被他用三夫人这个称呼给囚住了。
至里屋,她忽然觉得房间气氛不对,空气中燃了她寻常不用的安神香。
抬眼,正跟靠在榻上的周缙西目相对。
他似是在小憩,衣摆随意耷拉在榻下,神态有些惺忪,狭长的深眸淡淡笼她:
“阿蕖不开心?”
他似是洞察了什么的语气,让她心尖一跳。
“累。”她上前,扑到了他的怀中撒娇,不敢再跟他对视。
“缙郎倒是早早脱身,妾站的腿都酸了,脸也笑僵了。”
他手顺势捏住她的腰,用掌腹测量,轻捏慢揉。
“辛苦小阿蕖了。”
她首起身子,主动献好,吻他下巴。
他神色果然显出愉悦。
她装作可怜的样子,想要博他心疼:“缙郎,妾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累了一天。晚上想要好好睡一觉。”
殊不知,在惦记尝荤的人眼中,她装可怜,只会为她增色。
他声音低沉:“不是答应了爷,今晚好好抚慰抚慰爷?”
“缙郎~缙郎最好了。”
她软软的将他的手放到了脸上蹭,在他的手背印了一个淡淡的唇印。
虔诚的祈求她的神明。
“也不是不可以。”他笑着看她,“再亲一下。”
她又狠狠亲了一下他的手背。
他看她眼中有狡黠,戳破:“你确定亲这里就行?”
她咬着唇:“那先说好,点到为止。”
他笑:“阿蕖怎的这么怕爷碰你?”
“妾哪里怕缙郎,妾喜欢缙郎,盼着缙郎。只是妾真的累。”
“那还不快点亲。”
他依旧靠在榻上,她要亲他,就需要倾身将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
手没地点借力,便按在了他的肩头。
轻轻一吻,她正要离开,他便追了上来。
腰间被大掌托住,她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推他,控诉他:“缙郎食言。”
他笑着将她压在了榻上,解开她的衣带,温柔讨好的吻她。
“阿蕖乖~”
他琴艺很好,指尖探入轻纱,灵活的拨弄琴弦。
她咬着唇,生理性陶醉于他更上一层楼的技巧。
他的吻游离到了脖颈,另外一只手拉开她的衣领,唇齿量她的锁骨。
“爷从昨夜到现在,念你的紧。”
“距离天黑尚早,你抚慰抚慰爷,爷舒坦了,晚上容你好好睡一觉。”
“然后,明日爷再带你出门玩,如何?”
不如何,她仅剩一颗避子丸了!
“爷拿着你的癸水日期,给了有经验的人看,对方说,近十天同房,阿蕖受孕几率高。”
李蕖脑袋空白。
觉得周缙想要孩子想疯了。
“缙郎!”
“嗯,阿蕖别气,那人不知道是阿蕖的癸水日期。”
“亦不知道是爷问的。”
她生气捶打他,却突然失声尖叫了一下。
他笑,沙哑的声音拂过她的耳畔,痒痒的:“好听。”
她懊恼:“缙郎讨厌。”
他应下:“嗯。还请夫人多多包涵。”
她终是没有扭过他的欲望,消耗了手中最后一颗避子丸。
她陷入了火烧眉毛的境地。
好在万县那边,赵连清接到了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凋令,命他即日启程,赶赴京城上任。
李芙连夜给赵连清收拾了细软,让赵连清先去京城。
自己第二天便带着婆母小姑子,和赵连清房中的小妾,收拾东西,朝河洲而来。
大年初二,周缙早早出门,去给她准备惊喜。
李蕖翻看了自己的癸水记录,发现最近十天,确实是易孕期。
她不敢妄动,假装淡定,按部就班的行赏,同二房三位来贺喜的姨娘聊天,吃大房赵郡主善妒种种行为的瓜,心中却火急火燎,盼着李菡快点来给她送避子丸。
她选择不喝那碗掉了苍蝇的珍贵甜汤。
汤再甜,终究有苍蝇。
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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