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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好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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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是铮姨娘老姐姐的。

李蕖用一百两买下,让她在船上挂上一对白灯笼。

船上有她让那个老姐姐带出府的包袱。

那老姐姐得了她的银钱,她送的东西,以及她的取命警告,对她的要求无有不应。

李蕖不敢耽搁。

刚缓过来一点,便起身。

将包袱从那位老姐姐说的位置拖出来。

打开,检查东西,确认没被动过,抓紧换衣,擦发,化遮掩容貌的妆。

大量消耗体能后,心脏频率加快。

李蕖的胳膊有点抖。

对着镜子,好几次画眉手都有点重,气的她使劲打了几下自己的手。

好不容易将遮颜的妆容画完,她立刻找出粗布头巾,将头发裹入。

弄完,她从一个漂亮的年轻妇人,变成了一个皮肤蜡黄长痦子的粗衣丑妇。

收拾好东西,背上包裹,她欲出乌篷船。

手指将要碰到乌篷船的帘子,外面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喝问声。

“有没有看到落水的人!”

“大白天的都在睡觉,谁他娘的睁眼看水鬼哩!”

“嘴巴放干净点,睡什么睡,都起来,官差查验!”

“诶哟,原来是官爷啊,留下销魂哩!”

风吹动帘子,沾到了李蕖的指尖。

李蕖似是触电一般,猛地缩回。

她没想到官方这么快就出动了。

“都他娘的起来,船头船尾的看看,夹缝找找!”

官差们火气突然大起来。

外面动静蔓延很快,李蕖注意到了她上船时弄的水渍。

“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万一冲到这边咱们没发现,上头追究,不死也要废!”

“找仔细点!”

船上挂一个白灯笼,代表花娘有病不接能接客。

干这行生病,同行都避之不及。

李蕖现在这个乌篷船挂了两个,几个官差都嫌弃。

最后,领头的官差上前撩开帘子。

李蕖擦最后一块水渍的手一收,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来人,马上低下头跪伏在地上。

官差头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丑妇,眼神在简陋的一眼望穿的船舱看了一眼,放下帘子就走。

李蕖吞了一口唾沫。

官差们一通检查,并未发现落水之人的踪迹。

大喝:“如有看到落水女子,速速上报,赏银千两!”

“瞒报至死者,你们全部都要连坐陪葬!”

“心怀不轨者,连坐凌迟!”

花娘们应声:“好哩好哩!”

“官爷慢走!”

“官爷晚上有空来玩啊!”

官差们重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花娘们吆喝互问的交谈声响起。

李蕖伸出手指,微微挑起了帘子。

眼神扫了一眼沿岸搜寻的官差,又转向了湖面。

湖面上,来回穿梭着小船。

连心湖的寻搜也开始了。

李蕖拿上包袱,掀帘子出舱,一路踩着连在一起的乌篷船船头,速速朝岸去。

身后有人传来懵圈的发问:“她谁呀?”

“不认识哩?”

“你见过没?”

“没啊?”

“诶,这船怎么挂两个白灯笼哩?”

无视身后之人的议论,李蕖迅速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

今日的河州注定平静不了。

河洲大狱被闯。

林笑聪被带走了。

周奉舔了一下唇,搓着脸:“威武侯府嫡出七公子来河洲做客,岂能怠慢!”

“来时相迎,走时当践行!”

“备酒,咱们去城门口送他一送!”

*

此时,河洲一处不起眼的巷道中,林笑聪气质温雅的站在那儿,衬托的同行之人鬼祟至极。

“十西公主出嫁了没?”

北衙禁军协都统曹光砾正在眺望街道:“我们刚从大狱出来,怎么街上就有这么多巡卫?”

“你这么重要吗?”

曹氏亦是勋贵,他们算是同一个圈子的熟人。

曹光砾的大兄曹见,任职国医署,得到国医署署长指点过用针,跟林笑聪见面时客气的互称一句师兄弟。

林笑聪好脾气的微笑:“十西公主还没出嫁吗?”

“不对劲,难道是郑公那边出事了?”

林笑聪的微笑淡了两分:“所以,十西公主还没出嫁。”

“诶,来了!在对面!”曹光砾转头看了一眼林笑聪。

“咱们今天出河洲。”

林笑聪执着他的问题:“十西公主呢?”

“林公子放心,十西公主待嫁宫中,正在等您回去。”

林笑聪转身:“本公子觉得河洲大狱甚好。”

“不行。”曹光砾一把抓住了林笑聪的胳膊,“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初二!”

“那花羊公子还喜欢你呢,你逃去宫中做什么禁卫!”

曹光砾想杀人:“花羊他娘的是男人,老子大好男儿岂能跟他搞断袖!”

“那你去尚公主。”

“老子不配!”曹光砾劝,“反正你不入仕,只是一个大夫。”

“尚公主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林笑聪礼貌微笑:“你大兄也不入仕,让你大兄去尚公主。”

“那不行,公主看不上我大兄。”

曹光砾抽空对着对面的下属打了一个手势。

对面背着郑御史的人点头,然后转身入了巷子。

“我不回去。”林笑聪轻而易举的摆脱了曹光砾抓着他的手。

“不走不行,河洲不能呆。”

林笑聪看向曹光砾:“发生什么事情了?”

曹光砾知道林笑聪武艺不弱,自己强扭不走他。

便也不瞒。

“唐氏借和周氏联姻之机,欲对周氏一脉瓮中捉鳖。”

“时间就定在今日,现在株洲恐怕乱起来了。”

林笑聪面色一肃:“周唐联姻不成功便成仁,周缙岂是蠢货不知防备!”

“这么浅显的道理满朝文武谁看不出来!”

“更别提周氏在南地经营了三百年!”

曹光砾颇为无奈:“不管成败与否,南地肯定要乱了。”

“我的任务就是将你和郑公救回京。”

林笑聪的脸色难得郑重:“官家怎突然对周氏动手?”

曹光砾:“官家过了这个冬,身体更差了。”

“我来之前,隔了十天没有上朝。”

“周氏是萧氏身上的脓疮,官家岂能甘心……”

“没人谏言阻止?”

“太子阻止了,却被官家申斥,说是无志窝囊,差点当堂废太子。”

林笑聪觉得官家疯了:“北有燕地,南有周氏,官家龙体有恙,怎可起动摇国本之心。”

“还不是桂党谗言惑主,只知道顺着官家的心思谄媚。”

“西皇子背靠桂党野心勃勃。”

“你现在回去正好,牺牲你的美色,诱惑一下西皇子的亲妹子十西公主。”

“打入桂党内部,替太子扫清前路。”

林笑聪照着曹光砾便是一脚,被曹光砾躲开了。

眼瞧林笑聪不为所动,曹光砾祭出杀招:“快点,再不走你养在春棠园的小娇娘,要被十西公主发现了!”

林笑聪跟上:“你怎知这事?”

“整个国医署都知道,就是不知能瞒十西公主到几时。”

“怎么整个国医署都知道?”

曹光砾看了一眼林笑聪,眼神瞟了一眼林笑聪的头顶。

隐约觉得有绿光闪现。

“是你拜托齐年照顾你那小娇娘的?”

齐年,字青柏。

“是。”

曹光砾:好绿,好刺激!

“你怎么想到让齐年照顾你那小娇娘的?”

“青柏师弟出身微寒,朋友不多,闲。且他性子温吞,极易相处。”

“你那小娇娘很心善,齐年体弱,她很照顾。”

曹光砾觉得他暗示的很明显了。

林笑聪却一点没领悟,道:“蓉蓉是极善之人。”

曹光砾:“……”

“河洲的草似乎比京城绿。”

“有嘛?好像有点。”

曹光砾:“……”

林笑聪:“你那什么眼神?”

“咳,没什么,就是有点想要吃绿叶菜了。”

“早膳不合口味,我也有点饿,一起?”

曹光砾放弃了暗示。

*

两人顺利出城。

曹光砾的下属胡玖在城外翘首以望。

秋蝉在喂马。

秋蝉很惆怅。

怎么这么快就要回京了呢?

公子和二姑娘见面怎么办!

没人理解他的惆怅。

曹光砾和林笑聪一现身,胡玖便迎上前对曹光砾行礼:“大人,小的探到有人对周三夫人行刺。”

林笑聪耳朵一动。

周三夫人不是蓉蓉的三妹吗。

曹光砾:“难怪城中巡卫森严。”

“不管。”

“先脱身再说。”

胡玖扛起了刚回过神的郑御史上马:“委屈郑公,百里外有人接应,到时候您坐马车回京。”

郑御史:“你真的不是我家那婆娘派来的吗?”

“老夫……老夫这把老骨头,如何经得住如此颠簸?”

胡玖:“……”

曹光砾也上马。

剩下林笑聪,他到了秋蝉面前。

“他们不会伤害你一个小奴,你去打听一下周三夫人的情况。”

“待周三夫人安全,你再回京。”

秋蝉吞了一口唾沫:“公子,奴才其实……”

“幸苦,回去本公子就将秋茴配给你做妻。”

“不是,奴才其实有件事……”

“难道你喜欢秋菊?”

“那还是秋茴姑娘吧,如果她愿意的话。”

“去吧,本公子先回京一步,注意安全。”

“公子,奴才其实有件事想要跟您说。”

“说。”

“就是……”

秋蝉正欲吐出真言,河洲城门处突然传出鼓声。

待鼓声停下,军士于城门齐声高喝。

“薄酒为林七公子践行,为郑公践行!”

“二位永远是我河洲周氏座上宾!”

一遍一遍的重复,喊了三遍。

声音洪亮 ,震荡荒野。

郑御史坐在胡玖怀中喝骂:“周贼怎敢行此挑拨离间之计。”

“我等无功而返,本就失职。”

“如今被摆一道,官家岂能不疑心我等倒戈周氏!”

城门上,周奉高举酒坛,仰头灌了一口,提着酒坛,对着林笑聪的方向龇牙笑。

“欢迎林公子再入河洲。”

距离有点远,但林笑聪目力极佳,看清了口型。

周缙阴他魏武侯府!

林笑聪脸色难看,上马,看向秋蝉:“你刚才想说什么事情?”

秋蝉看自家公子难看的脸色,下意识摇头:“没什么事情。”

“那你在这打探消息,有了消息再回京。”

“是,奴才送公子。”

林笑聪等人打马而去。

此行,南地对他们礼遇有加,过关不卡,送食送水,照顾殷勤。

秋蝉盯着自家公子远去的背影,满嘴苦涩。

“公子,奴才想说,二姑娘对您有情的那些话,那些事,都是奴才杜撰的。”

林笑聪没听到,他正以飞一般的速度往京城奔。

陷入网恋的男人,心中如被蜜糖裹住了,期待见面,又害怕见面。

甜,兴奋,且紧张。

*

同样紧张的还有李蕖。

她刚从寄养大枣的地方将大枣牵出来,河洲城戒严了。

只许进,不许出。

大枣见到李蕖很高兴,哕哕的用头蹭李蕖的肩膀。

它身上之前被人企图驯服落下的外伤己经痊愈。

毛光水滑,漂亮至极。

李蕖拍拍它的脑袋:“等会儿出城,就使劲跑。”

“哕哕~”

它动了动蹄子,蓄势待发。

街道戒严,官府巡逻。

她突然听到了城门传来了鼓声。

刹那间,李蕖心脏骤停,僵住了脚步,抓紧了缰绳。

然后就传出了军士的高喝。

是为林七公子和郑公践行的。

瞬间,她又活了过来。

明白了草木皆兵的含义。

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她继续朝她的目的地前进。

离开连心湖去接大枣的中途,她又换了装束,是个丑仆。

帮主人牵回千里马的丑陋仆从,寄养的人并未怀疑。

至北城门,她拿出了周缙之前给她的玉牌,压低声音:“请让行。”

心跳加速,怕被揭穿。

守卫上前接过玉牌,玉牌雕刻周氏图腾裹着一个令字。

反面是个缙字。

南地官层无人不知其代表周缙。

但眼下周氏老太太亲自下令戒严全城,守卫不敢放行,拱手一礼:“有上官在城门,烦请稍等。”

李蕖面上无常,心中却捏了一把汗。

就在此时,一脸生无可恋的秋蝉牵马入城。

他无精打采,魂游天外,跟李蕖相错而行。

守卫回来,将玉牌双手还给了李蕖,并恭敬的伸出双手。

“烦请出示过所和户籍。”

李蕖心跳如雷。

从怀中掏出了过所和户籍。

这是萧琮给她的。

藏在镶金红木匣子里的那两张纸。

她不知道是否能用。

但眼下,唯有一搏。

轰轰轰的心跳声震耳发聩。

守卫仔细辨别。

李蕖内心备受煎熬。

户籍上是个三十五的中年妇人,与她现在装扮相符,并无纰漏。

就在李蕖决定开口问是否有不妥的时候,对方双手将过所和户籍送还,对着身后招手:“放行!”

后面守卫让开路。

李蕖强压情绪,牵着马出城。

待出城后,立马上马,头也不回:“大枣,跑!”

马儿嘶鸣,扬蹄狂奔。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扬起笑脸,朝北而去。

至此,她完成了遁走的第二环节,离开河洲。

此行目的京城。

路途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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