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的声音在耳旁响着,急促又刺耳,似乎在催促着什么。
兰多因茫然的站在屋檐下,盯着窗台下的捕梦网摇摇晃晃,被风吹斜。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
多托雷抱着包袱,站在兰多因身后,鼻尖和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过,漂亮的眼睛转了转,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是了,要去哪里?
兰多因抬起头,看着太阳被浮云遮住,茫然的睁着眼。
“去别的地方。”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说,带着疲惫和勉强的味道,像是很累,抓着多托雷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子。
视野中的草木都很高大,让人生出仓惶之感,兰多因却没有停下脚步,顺着铺着石子的小路一首往前走着。
路旁的花朵灿烂的开着,被风吹的一摇一晃,沾惹着兰多因的衣服。
暝彩鸟咕咕的叫着,扑棱棱的飞过头顶,飘摇下羽毛,被兰多因和多托雷行过的风带的在空中摇曳,最后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
“哥哥,……哥哥,慢点,我脚疼。”
多托雷的声音响在兰多因的耳边,带着些许无措和哭腔,于是兰多因停下脚步,站在路边俯视着坐在地上的多托雷。
小小的人,坐在地上,手中抱着包袱,眼泪从眼眶中滚落,浸湿衣襟,无助而无措的流着泪。
兰多因的眼中似乎只有那双流泪的眼睛,一滴滴滚落的泪,滑下脸颊,留下一道道水痕。
但兰多因感觉额头好烫,自己又热又冷,又感觉好累,只想闭眼睡过去,沉沉的睡下去,谁都不理。
事实上,他蹲下身去,掏出手帕,一点点擦拭干净多托雷眼角的泪,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多托雷。
从多托雷红色的眼睛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只是无论如何都看不见那双绿色的眼睛。
浮云掠过太阳,在大地上留下影子,风吹着野草一摇一晃,路旁的花开又闭,兰多因和多托雷就这样在路边待着。
“好了吗?我们该走了。”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看着多托雷点了点头,他把多托雷从地上拉起,沉默的拉着多托雷向前走去。
轮轴吱呀吱呀的滚过,停在兰多因旁边,侧头看去,是看不清脸的行商,发出朦朦胧胧的,听不清的声音,自己拉着多托雷坐到了吱呀作响的板车上。
坐在蓬蓬的稻草上,兰多因沉默的看着浮云掠过太阳,沙沙作响的树叶从眼前掠过。
多托雷就坐在一旁,他侧着头,盯着眼前略过的盛开的花,不时的看向兰多因的方向,兰多因闭着眼,假装没有看见多托雷的眼神。
板车上吱嘎吱嘎的发出响动,兰多因能感到有人靠了过来,昏昏沉沉间,他听见低低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哥……对不起。”
兰多因感觉有人摁在了黑暗里,眼前蒙着布,他想发声,却只是徒劳的挣扎,他不死心,想要睁眼,挣扎着,挣扎着。
他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啊……”
捷雅打着哈切,将蒙在兰多因头上的布条换上新的一条。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噼里啪啦的,兰多因听的不真切,迷迷蒙蒙的,他张嘴发出干涩的声音。
“水……”
嘶哑的声音在雨声中几乎微不可闻,像砂纸刮过枯木。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捷雅立刻放下手中的布条,动作麻利地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温水。
她扶起兰多因,小心翼翼地将杯沿凑到他干裂的唇边。
“慢点喝。”
她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带着巡林官照顾伤兵时特有的干练。
清凉的水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干渴取代。兰多因贪婪地啜饮着,首到捷雅轻轻移开杯子。
“够了,不能一次喝太多。”
她扶着兰多因重新躺下,探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眉头依旧紧锁,“还在烧。你昏迷大半天了。”
“嗯。”
兰多因迷茫的应着,手指抓着被子又松开,瞳孔涣散,发出不成音调的气音。
“还是不行啊……”
捷雅端来药,一点点给兰多因灌下一半,开个门的功夫,兰多因又睡了过去。
手间还仿佛攥着什么。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在迷茫的空间里,兰多因听见不同人声的啜泣。他皱了皱眉,陷入了晕眩的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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