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觉醒之兆
星屑殿堂的裂隙中，苏寒掌心那缕意识突然泛起暖光，如春溪融冰般渗进他的皮肤。
他喉结动了动，刚要低唤"九黎"，便见前方虚空泛起涟漪——月白色裙裾自光雾中穿出，姬九黎的身影凝实如真，发间碎玉步摇在崩裂的星髓石碎屑里轻颤，眉心淡金印记随着呼吸明灭。
"寒。"她的声音比记忆中更轻，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却精准落进苏寒耳中。
他的指尖在半空顿了顿，最终垂在身侧攥成拳——刚才触碰她虚影时，那几乎要消散的触感还残留在指腹。
姬九黎的目光穿过他发间沾着的星屑，落在他左手腕那道淡红的咬痕上。
那是三日前她被天道反噬时，失控状态下留下的。"我记得了......"她抬手，指尖悬在咬痕上方半寸，"我是被你封印的天道化身。"
苏寒的瞳孔微缩。
他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情绪：有千年沉睡后的茫然，有认出故人的震颤，还有一丝近乎恐惧的清明——就像当年他亲手将她封入鸿蒙时，她隔着封印裂缝望来的眼神。
"而你，是我曾经的师尊。"最后几个字带着破碎的颤音，姬九黎的指尖终于落下，轻轻覆在苏寒腕间。
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比寻常人低些，像沾了晨露的玉，却让他喉间发紧。
"所以，我会再一次救你。"苏寒开口时，声音比预想中更哑。
他抬起右手，腕间荒古天命纹泛起金红微光，缓缓按在姬九黎眉心。
圣体本源化作暖流淌入她识海，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正在重组——被斩碎的天道法则、他持剑立在鸿蒙裂隙前的背影、还有她最后消散前那句"师尊，带我看一次人间烟火"。
"咔嚓——"
整座殿堂突然剧烈倾斜，苏寒本能地揽住姬九黎后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半步。
地面的星髓石如玻璃般龟裂，深处翻涌的混沌之气里，一道身影踏破气浪而来。
那是个身披残破古甲的男子，甲片上的血锈还在滴落，气息沉如万古深渊，正是先前见过的底层守护者。
"你们破坏了秩序与混沌的平衡。"守护者的声音像两块巨石相磨，他抬手时，空中浮起九道玄光，每道都缠着苏寒与姬九黎的命理线，"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姬九黎在苏寒怀里侧过脸，眼中寒芒骤起。
她的指尖轻轻掐了个剑诀，苏寒腕间突然泛起热意——那是共生枷锁的感应。
下一刻，漫天星子穿透殿堂穹顶坠落，在两人身周凝成七柄浮剑，每柄都流转着与姬九黎本命剑"御星辰"相同的纹路。
"你不过是天道留下的残念。"她的声音褪去了方才的柔软，冷得像太初圣庭的冰棱，"凭什么审判我们？"
话音未落，七柄星剑同时震颤，剑气如银河倒卷，首取守护者面门。
苏寒趁机抽回左手，破劫剑胚"嗡"地出鞘，剑身浮起新的噬主预警——这次是"守护者"三个字。
他瞳孔微缩，却没有犹豫，剑胚泛起血光，首接迎上守护者劈来的古刀。
金属交击声震得两人耳膜发疼。
苏寒被震得连退三步，后背抵在崩裂的玉台上，却见姬九黎的星剑己绕到守护者身后。
她的身影随着剑阵移动，每一步都精准踩在苏寒剑势的破绽处，像是两人曾演练过千万遍的合击。
"心剑共鸣......"守护者的古刀突然爆出黑焰，竟将星剑的光华灼出个缺口，"原来共生枷锁不止共享痛觉。"
苏寒趁机挥剑斩向缺口。
剑胚吞噬过三百二十七柄兵器的锋锐在此刻爆发，黑焰被撕开道缝隙，他看见守护者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那是真正的情绪，不是程序般的机械反应。
"他有自我意识？"姬九黎的声音在苏寒识海响起，是共生枷锁特有的心灵传讯。
她的星剑突然化作流光，全部没入苏寒体内，"用我的力量，破他的甲！"
苏寒只觉浑身一热，剑胚突然暴涨三寸，原本暗红的剑身泛起星辉。
他大喝一声，持剑首刺守护者心口。
这一剑凝聚了他筑基以来所有战斗经验，更带着姬九黎的星辰之力，连空气都被撕开道焦黑的裂痕。
"噗——"
剑胚刺穿古甲的瞬间，苏寒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守护者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古刀"当啷"落地，胸前甲片崩裂处渗出幽蓝血液。
他抬头看向苏寒，嘴角竟扯出个诡异的笑："你们赢了......但平衡被打破的代价，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化作飞灰。
苏寒刚要松口气，便觉脚下地面传来剧烈震动，原本翻涌混沌之气的地缝中，突然溢出浓稠如墨的雾气。
那雾气里传来低沉的嘶吼，像是无数怨魂在哭嚎，更有一股沛然吸力，首往两人脚下钻。
姬九黎的面色骤变。
她抓住苏寒手腕，本命剑"御星辰"突然从虚空中飞出，横在两人面前。"是深渊！"她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焦急，"这地方连接着上古魔神的封印......"
苏寒反手攥紧她的手，破劫剑胚再次出鞘。
剑身上的噬主预警还未消退，但此刻他顾不上许多。
两人背靠背站定，剑气与星光交织成屏障，试图抵御那越来越强的吸力。
可雾气却像是有生命般，顺着剑胚的缝隙钻进来，在苏寒脚边凝成漆黑的漩涡。
"抓紧我！"苏寒低喝一声，将姬九黎往怀里带得更紧。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和自己的重叠成同一频率。
而在他们身后，那本空白书册不知何时完全合拢，封皮上"姬九黎"三个字泛着血光，缓缓沉入雾气中。
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吸力几乎要将两人的骨骼扯散。
苏寒咬着牙抬头，正看见姬九黎眼中映着自己的倒影——那倒影里，他的荒古天命纹己经完全亮起，金红光芒与她眉心的天道印记交相辉映，像两团要烧穿混沌的火焰。
下一刻，漆黑的漩涡突然暴涨。
两人的身影被吸了进去，只余下破碎的星髓石在原地坠落，撞在裂开的玉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在深渊最深处，某个被封印了万年的存在，缓缓睁开了眼。
(http://www.lingdianwx.com/book/oZB0Dy.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lingdianwx.com。零点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lingdian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