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暮色染透了尘烟阁的茜纱窗。南宫映雪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睁眼便见铃儿提着食盒轻手轻脚地进来。
"姑娘醒了?"铃儿声音有些发颤,将八珍攒盒一一摆开时,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她始终低垂着头,连奉茶时都刻意避开南宫映雪的目光。
姜宸宣端坐案前,玉箸夹起一片胭脂鹅脯。南宫映雪却注意到铃儿布菜的手在微微发抖,瓷勺碰着碗沿发出细碎的声响。
"可是出了什么事?"南宫映雪突然搁下筷子。
铃儿浑身一颤,茶壶险些脱手。姜宸宣冷眼扫过:"食不言。"
南宫映雪正要反驳,却见铃儿"扑通"跪倒在地。泪珠砸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你欺负人家了?"南宫映雪狐疑地望向姜宸宣,却见他唇角竟噙着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姑娘..."铃儿突然重重叩首,金镶玉的簪子滑落在地,"求您救救皇上吧!太医说...说龙体怕是..."哽咽声淹没在袖间。
南宫映雪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她向来最怕见人哭,此刻更是连帕子都忘了递。倒是姜宸宣不紧不慢地搁下碗筷,"起来说话。"他声音依旧冷肃,却比平日缓了三分,"皇上怎么了?"
铃儿攥着帕子,泪眼朦胧地抬头:"今早服了姑娘的药,原本脉象渐稳。可方才突然呕血不止,现在...现在连药都灌不进了..."
窗外最后一线天光隐去,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南宫映雪脸色骤变,霍然起身时带翻了茶盏。碧螺春的茶汤在案几上蜿蜒,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药阁内烛火摇曳,檀香氤氲。武铭赫正伏案翻阅古籍,竹简在案头堆成小山。忽闻门扉轻响,抬头见南宫映雪踏着月色而来,素白裙裾沾染着几缕药渍。
"如何?"他搁下狼毫,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点焦灼。
南宫映雪垂眸,指尖无意识着腰间银针囊:"试过七种解法...毒性反而入了心脉。"话音未落忽然踉跄,被武铭赫扶住时,才发觉他袖口沾着深褐色的药渣。
"你拿自己试药?"武铭赫声音发紧,瞥见她腕间若隐若现的青紫脉络。南宫映雪抽回手,从袖中抖落一页密密麻麻的方子:"混合毒看似相生相克,但每解一毒,余毒便如野火..."
子时更漏声里,武铭赫突然按住某页泛黄图谱:"你看这个——南疆'千机引',中毒者会..."话音戛然而止。南宫映雪己倚着书架睡去,手中还攥着半块用来提神的黄连。一旁静候的姜宸宣轻轻着取下她发间沾着的草药屑,却见她在梦中仍蹙着眉喃喃:"不对...该用雪蟾代替..."
窗外启明星亮起的刹那,南宫映雪猛然惊醒,发现肩上披着件染着沉香气的外袍。案头琉璃盏下压着新誊写的方子,武铭赫的批注如剑锋般凌厉:"以毒攻毒虽险,但若佐以...以毒攻毒……确实可行,但风险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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