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财以前的家境不错,正儿八经的读过几年书,字写的好看,在全营排头一位。
给蛮子写信的差事,自然而然落到他身上。
徐有财听完布芙的计划,佩服的五体投地,评价道:
“营正,没认识你之前吧,我觉得大哥是土匪中的头子。
认识你之后,我觉得大哥那个土匪当的一点都不合格。”
顾念成不反驳,还补充说明道:
“嗯,的确。
比我脸皮厚,比我下手黑,比我更无耻。”
这些哪是夸人的好词,布芙抬手要给顾念成一拳,胳膊扯的剧痛,脸都疼变形了。
顾念成立马认怂:
“我说我自己呢,我脸皮厚,我手黑,我无耻。”
再放水,三十棍子下来,屁股也疼的要命。
顾念成咬牙忍着,回去敷药不着急,眼前要紧的是得给布芙揉胳膊。
徐有财很识趣的走了,没走几步又回来了。
“营正,那个蛮子,太能吃了,还得在营里关几天呢,不如饿着他吧,能省不少粮。”
布芙胳膊被顾念成揉的极疼,吸着凉气,回道:
“知道了,我给他找点事干,干好了有吃的,干不好饿着。”
于是,这个蛮子俘虏,被布芙用到了极致。
布芙让蛮子陪八营的兵练手,谁打赢他,午饭加碗红烧肉。
打输了,就只能吃两个窝头。
名额有限,上午打五个,下午打五个。
如果蛮子俘虏把五个兵全打赢了,红烧肉俘虏吃,只要五个里输一个,俘虏也只能吃俩窝头。
布芙要求营里的兄弟不能把蛮子打坏了,也不能使阴招,要实打实的打。
兄弟们不服气,不理解为啥一个俘虏还这么金贵。
布芙很耐心的哄着她的兵:
“你们看他那傻样,你们使半招阴的,他就得把命撂这。
今天要是死了,我拿啥换马,明天谁陪你们练手?”
布芙这番话,众人很受用。
他傻,我们聪明,哪个聪明人会和一个傻子耍心眼,不耍心眼那就干打呗。
不下死手就轻点呗,留他一个齐整又何妨。
八营校场,平台上。
布芙坐着马凳,顾念成在给她揉胳膊,俩人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
蛮子兵单兵作战能力不容小觑,连赢了五个八营的兵。
打第五个的时候,蛮子出手很重,像是伤到了小兵骨头。
布芙担心的从马凳上站起来,顾念成拉住她安慰着:
“没事,这样挺好,让他们吃点亏。
早摸清蛮子打架的路子,早做准备,战场上才能活命。
你这么安排,挺好。”
“行吧,是这个理。”
八营议帐,换了一张新桌子,依旧很简陋,但比之前那张结实不少。
自从布芙来到八营,还是第一次和兄弟们一起吃饭。
早上还在这里挨了训,晚上就聚一起吃饭了,那顿军棍就跟没打过一样。
晚饭多了好几道菜,也多了一个人,战北方。
大家说说笑笑的吃着饭,战北方有些拘束,胳膊抬不起来,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
慕青拍着战北方的肩膀说:
“北方,莫要拘束,我们都是兄弟。”
说完夹着饭菜喂着战北方,战北方很感动,有些说不出话,只是傻傻的笑着。
说笑间,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跑到了布芙和顾念成两人的身上。
这一顿饭,顾念成自己一点都没吃,全程都在给布芙喂饭。
也不参与大家谈笑的话题,视若无人的,专心的给布芙挑葱花。
而布芙,正笑逐颜开,嘴不停的跟大家谈笑着。
说的正起劲,嘴边喂过来一口饭,张嘴吃掉,接着说。
偶尔和顾念成说上一句,也都是告诉顾念成她想吃啥。
“我想吃那盘炒辣椒。”
桌子有点长,饭菜摆的就远。
顾念成一路小跑到对面,把炒辣椒扒拉到碗里一些,再跑回来。
用筷子夹了一块,自己先尝了一下,又夹了一块送到布芙嘴边,嘱咐道:
“我尝了,有点辣,你先咬一小口,小心着吃。”
布芙嫌他这两天太唠叨,没把这话听进去,张嘴就把辣椒吞了。
嚼了两下,感觉一团火焰从嘴里冒了出来,首逼喉咙,再蹿到眼睛里,辣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坐在凳子上左右摇摆。
顾念成看着着急,赶紧把手伸到布芙嘴边,还不忘埋怨一句:
“我都告诉你了,辣,你非不听,还吃那么一大口,快吐了,我帮你扔了。”
布芙也不客气,一口嚼烂的辣椒就吐在了顾念成的手心里。
顾念成一点不嫌弃,跑出帐外扔了,回来擦了手,又给布芙倒了一碗水,喂她喝了两口问:
“还辣不?”
兄弟们都看傻了,似是商量好的,异口同声道:
“不辣了!”
顾念成反应过来,自己被笑话了,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
布芙也觉得让顾念成伺候自己吃饭,有些过分,毕竟人家是大哥,忙解释道:
“我快好了,等好了,就不用他帮了。”
顾念成有些不高兴,用眼神刀了众人一眼。
“别理他们,赶紧吃口饭压压。”
说着,喂给布芙一口米饭。
李大爪子也用筷子夹了一口饭,递到伍大花嘴前,贱贱的说:
“大花,张嘴,吃口饭压压。”
众人哄笑。
布芙也被大家笑话的有些难为情,赶紧找个话题,打个岔,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问道:
“那天,在樟子松林埋伏的时候,屠八斤和伍大花你俩比划的手势都说的啥?”
众人一愣,有点紧张,好像偷东西被逮住了一样。
顾念成心里慌得一批,面上不显,沉稳的解释说:
“那是我们当土匪的时候,为了隐蔽,打伏击,研究出来的一套作战手势,营里的兄弟都会。”
布芙眼睛一亮,兴奋道:
“顾念成,你知道吗,这个以后可有大用处,你可真厉害!”
被布芙这一夸,顾念成美滋滋的,得意的样子全写在了脸上。
全营都会,就她不会,布芙忽然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不是个滋味,问:
“全营都会?我咋才知道,我也想学。
屠八斤,你教我。”
屠八斤习惯性的去看顾念成,只觉大哥转头间眼神似有杀气,一股凉气从头上罩下来。
吓得打了个哆嗦,瞬间领会了意思,赶紧推了差事:
“我们都是大哥教的,我们这些人笨,学东西还行,教别人就不行了,你找我大哥吧。”
顾念成偷偷的比了个手势:
【干得漂亮。】
布芙转头讨好似的问顾念成:
“大哥,那你教我?”
哼,有事相求叫大哥,没事就顾念成啥啥啥!
顾念成又给布芙嘴里填了一口菜,痛快的答应:
“行,等你胳膊好了就教。”
李大爪子咳嗽了一声,比着手势:
【大哥,你对营正太殷勤了点,不太对劲,几个意思?】
槐安比着手势:
【爪子,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大哥他看上营正了。】
胡志彪比划着:
【大哥,营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要想娶到手,可得加小心,别到时候人没得手,自己先掉层皮。】
伍大花吊着胳膊,比划不了手势,干着急。
他想说,他能帮大哥把营正哄到手,保管不出错。
顾念成涨红着脸,没好气的比划着:
【看破不说破,兄弟有的做。
都给我管好嘴巴,莫要乱说话。
你们的兵,也都给我管好了,谁要是在她面前嘴欠,坏了我的好事,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如此郑重的吓唬他们,众兄弟知道,顾念成认真了。
布芙看着大家打手势,气不打一处来,端起营正的架子:
“干嘛呢?干嘛呢?欺负我看不懂是不是?不许比划,说话。”
众人更来劲了,干脆一句话都不说,都在用手势沟通,故意气着她玩。
布芙气没地撒,心里就想,让你们欺负我,我就欺负你们大哥,不停的使唤顾念成:
“来点水。”
“我不要蘸蒜酱。”
……
众人欺负着布芙,心里很高兴。
顾念成被欺负着,心里更高兴。
一顿饭其乐融融。
两天后,布芙的胳膊好了很多,可以自己解衣服了,就打算把老妈子遣走。
老妈子走之前,把布芙的衣服全洗干净了,有破线的也缝补好。
布芙很是感激,多给了些银两以示感谢。
事实上,老妈子来的这几天,除了帮布芙脱换衣服,解手的时候帮帮她,其他事情几乎都是顾念成在做。
领人钱财,没干啥活,心里过意不去,就自己找事情做。
布芙的帐里又没繁琐的家务,只能帮她洗洗衣服,再缝补缝补。
去三门关大营送消息的斥候,带回来一个坏消息。
陆文铮命令布芙,将松林一战缴获的所有马匹、辎重车,全部上交到北焰军大营。
简首是在布芙身上剜肉,要了她的小命。
布芙心疼又郁闷,像是被太阳晒蔫的花,无精打采的。
半晌的功夫,两眉间就皱出了一个浅浅的川字,问顾念成:
“你说陆元帅咋脸皮那么厚,老子拼了命赚来点东西,他说要走就要走了。”
“陆元帅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赚回来的那些东西,到了大营能有大用处,一样都招呼到蛮子身上。
别心疼了。
实在不行,改天咱们再去打一仗,得了东西,咱们就藏好了,不让上面知道。”
顾念成也心疼,也埋怨陆文铮,但不能跟着她一起唠叨个没完,只能绞尽脑汁安慰着。
布芙有被安慰到,但不多。
转而又想到,为了组建骑兵队,她下了大功夫,准备了那么多。
一眨眼,骑兵队没了!
布芙心疼的睡不着觉,带着哭腔,呜呼哀嚎着:
“老子的骑兵队啊!”
就因为马被上交了,兄弟们这几天日子不太好过。
每天总有几个倒霉蛋,被布芙欺负的都不想娶媳妇了。
女人太可恶,太招人烦!
谁见了布芙都绕道走,生怕被她逮到,当了那倒霉催的泄气桶。
这一日,一个兵跑来禀报:
“营正,那个蛮子作妖呢,非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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