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肉都谁吃了?”
“都让大胡子吃了。”
大胡子,是八营的兵给蛮子俘虏起的外号。
呦呵,把这蛮子能耐的!
“吃了三天肉了?咱们的兵没有一个打赢的?”
“可不。”
顾念成有些没面子,手下的人怎么回事?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丢不丢人!
这个结果,很出乎布芙的意料,饶有兴致的挑挑眉,坏笑道:
“还真是小瞧他了,今天让槐安出手,揍他一顿,灭灭蛮子气焰,让他猖狂!”
离得很远,就能听见蛮子俘虏在吱哇乱叫唤。
大胡子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绷着绳子踹东西,嘴里不停的喊着:
“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周围的东西倒了一地,一帐狼藉。
布芙瞬间冷脸,眉间聚起杀气。
大胡子感觉冬天提早来了,一股寒气从脚底逼上来。
布芙随意出脚,把躺着的一把凳子踢起来,凳子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稳稳落地,正好摆正。
布芙一撩袍角,大马金刀的坐上去,轻蔑的问:
“找我?何事?”
大胡子很是理首气壮道:
“我不要被绑着。”
布芙觉得大胡子的脑子可能不好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冷冷道:
“你是俘虏!”
大胡子的想法很是奇特:
“我打赢了你们的人,我就应该有勇士的待遇。”
布芙轻嗤一声。
“勇士?今天你若再赢,我准你不缚手脚。”
大胡子用下巴指着顾念成说:
“我要和他打,我要是赢了他,就得放了我!”
啥玩意?一个俘虏,你想和谁打就和谁打?你还点上名了!
找揍的东西。
布芙撸起袖子就要揍人,被顾念成阻止:
“你先回校场收拾那帮兔崽子,这儿交给我。”
行吧,你打就你打。
……
大胡子好几天没有出战。
据说,大胡子被他们的营副狠揍了一顿。
断了两根肋骨,眼睛充血,鼻梁骨折,手腕脱臼,一身淤青,极惨。
李大爪子亲自给罕盟国送信,这伙蛮子部落见打了败仗,很快隐进了草原,很是费了一番周折,才联系上对方。
带回来一封信,罕盟的字太古怪,谁都看不懂。
布芙打发李大爪子去找大胡子,让他翻译。
大胡子的惨样,把李大爪子笑的声都变了调:
“要了命了!哈哈哈哈,这是谁把你揍成这熊样?哈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笑够了,把信一展,拍到大胡子眼前,问:
“好好看看,你们老大咋说的?”
大胡子看了信,表情有些复杂,情绪低沉,失落道:
“我们首领说:你们要的太多了,他给不起,没有那么多,说可以用十匹马换我。”
李大爪子狂笑,略显同情的拍拍大胡子肩膀:
“你说你混的,就值十匹马。哈哈哈……”
一路哈哈大笑,找布芙汇报去了。
布芙略一思索,便交待李大爪子:
“你让徐有财这么回信,就说:
泱泱罕盟国,怎可能区区三百匹马都没有?
堂堂罕盟的头领,必是重情重义,断不会因赎金多少而舍去兄弟的性命。
定是我方所提要求,你方如若全盘照办,会大失颜面。
我相信,只用十匹来换,不是你方本意,只是谈判伎俩而己。
不管我方要多少马,这第一封回信,你们都会如此说辞。
我认为,首领大人,您正应该反着做才对。
您想,如果你不减,反而增,并要求我们立刻放了俘虏。
您的手下会想,自己跟了一个重情重义,视自己为兄弟,不惜以几百匹马去换俘虏的好领袖。
日后,定能忠心为主,为你上阵杀敌,开疆拓土。
如果你吝啬的跟我们讨价还价,只用几匹马换回俘虏。
或者,在讨价还价的过程中,失去了换俘虏的机会。
那你手下的人会怎么想?
被俘的英雄会怎么想?
他们会觉得在你眼里,还不如几匹马值钱,日后谁还会为你卖命。
您应该用西百匹马来换,换回之后,还要大肆宣传俘虏的忠烈事迹,以示您英明的领袖之神威。
不若,您只需对手下说上一句‘无论你们谁被俘,我都会尽全力救你们出去。’
看看下面的反应,便可知我之所言可否当真。”
李大爪子慢慢的鼓掌,竖起大拇指,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一番泱泱、区区、堂堂下来,鬼都能给忽悠迷糊了。
晚上,布芙就着油灯读书,顾念成走进帐,好奇的问:
“看的什么书?这么入迷。”
布芙无奈道:
“《孙子兵法》。
我来的时候,陆元帅留的任务,让我熟读此书,说再见我时要考。”
顾念成拿过来,翻了几页,看不下去,又还给了布芙,关切的问:
“胳膊怎么样了?我再给你揉揉。”
“好多了,不揉了。”
说完,抬起胳膊比划了一招。
“顾念成,你教我那个作战手势吧。”
顾念成自然应下,细心的教着。
布芙很聪明,一个手势一遍就能学个差不多,难一点的最多教两遍,没有学三遍的时候。
顾念成很是惊呀,怎会有如此好记性的人。
天色己晚,顾念成告辞,走出帐外,似乎见到一个兵和另一个兵比划着:
【明天咱们往营正身上泼一盆水,就能看见她脱衣服了。】
又忘了看“春景”这档子事,顾念成不是好脸色的比着手势:
【散,以后不许看了。】
第二日的晚上,顾念成准备继续教布芙手势。
刚出账,就看见一个守卫端着一盆水,匆匆的朝布芙的帐走去,忽然想起昨日好像有人要泼她。
一下子想到布芙淋雨那夜,他看到的画面,心中一惊,疾步上前。
把守卫拦在了帐外,一手打翻水盆,怒道:
“你要干嘛?”
守卫一脸懵,怯怯的答:
“我给营正打的热水,她每天都烫脚。”
顾念成一噎,想岔了。
“顾念成?怎么了你们?”布芙在帐里寻问。
顾念成快速进帐,生怕布芙出来看见校场上的兵,忙回道:
“没事,我和守卫撞了一下,把水打翻了。
你这帐子太薄,天越来越冷了,要不咱俩换营帐睡吧,我那顶厚些,抗风。”
“不用,不是说换季的时候,军里就能发下厚的了吗,等等吧,没事。”
“衣服湿了,有点难受,我回去换了它,明天得空我再教你学手势,可好?”
顾念成心里着急,想把校场上那几百人打发走,布芙点头答应。
顾念成走出帐,急眼了,恶狠狠的比着手势:
【都给我滚回去睡觉去。】
众人悻悻散去。
两天后,中午,刚吃过午饭,八营营地来了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的卫队和随军,在八营营地外两里待命,他只领了两个亲卫进营,不许哨兵传信,不许守卫禀报。
顾念成惦记着屠八斤和伍大花的伤势,吃过午饭,盯着他们换药。
说笑了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该训练了,大步往校场走。
正好撞见大人物进营,心中一紧,上前行礼,被大人物示意禁声。
得赶快通知布芙。
刚有一丝想法,还未付之行动,就被大人物的两个亲卫,有意无意的夹在了中间。
如此一来,又在大人物的眼皮底下,哪还敢造次,只能老实的跟着走。
一路遇见很多八营官兵,大人物用眼神示意顾念成下令禁声,顾念成照做。
这是要给布芙来个突击查岗的意思。
八营的官兵不认识大人物,见大哥对此人毕恭毕敬,猜测是个大官。
收到大哥不让说话、不让动的命令,都乖乖的呆在原地,不怕死的才出声呢。
顾念成担心的出了一脑门的汗。
因为他知道,布芙此时此刻在干什么。
好几天了,都是这个时候,那个地方,唠叨着那些话。
此时,布芙上树了,那棵胡杨树。
躺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上,背对着校场,脑袋枕着手臂,一条腿耷拉在空中,悠闲的晃荡着。
嘴里吃着果子,望着天上游走的云,吹着小清风,很惬意。
听见下面有脚步声,以为是顾念成,又开始唠叨上了:
“我的骑兵队呀!
心疼死老子了。
你说陆文铮他一个大元帅,怎么还能打咱们小兵的秋风呢?
老子拿命赚来的东西,说要走就要走了?
哎!
我的骑兵队呀!
你们北焰军的将领是不是都这么厚脸皮!
这不是明抢吗!
缺马,抢蛮子的去呀,抢我的干嘛,是不是?”
没人应声。
布芙觉得有些不对劲,问:
“你都说话呀,顾念成?”
一回头,我勒个去!
吓得从树上滚了下来,同时,一句粗出:
“我操!”
坠到快落地时,腰部用力,一个翻身,布芙用一只手臂撑住了自己,成单膝跪地的姿势。
布芙借着这个姿势,抱拳行礼道:
“八营营正布芙,参见陆元帅。”
抱拳的手握着半个果子,顾念成给她摘的,还能吃两口,扔了可惜。
犹豫了好几下,很是不舍,最后一狠心,甩手扔到了身后。
身子没动,眼睛却滴溜溜的乱转,瞅瞅顾念成又瞅瞅其他人,眼神里透着埋怨:
怎么不通报一声?
众人回了她一个无奈的表情,也用眼神传达着一个意思:
我们也没办法,陆元帅不让动。
陆文铮没有让布芙起来,背着手踱到跟前,审视着她。
一种强者的压迫感,渐渐逼近。
布芙紧张的不敢抬头,耷拉着眼皮,盯着陆文铮的袍角和靴子。
靴子上全是尘土,很厚的一层,应该是赶了很远的路。
过了许久,只听陆文铮问出一句:
“你们北焰军?那你是哪个军的?”
坏菜!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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