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爪子很是为难,有些胆颤。
说,怕被布芙收拾,不说,怕被大人物收拾。
横竖都得被收拾。
一咬牙,选择了实话实说,把俘虏换马的事,前前后后,丁点不落的学了个遍。
听完后,一众随从忍俊不己,陆文铮也勉强控制着没让自己笑出声。
布芙真是让他开了眼界,一个俘虏竟然能换来两百匹马!
特别想知道她究竟长了个什么样的脑子,还有什么新奇的招数?
更加庆幸北焰军的好运气,偏得了这员女将。
片刻后,陆文铮挂着微笑,开口命道:
“甚好,这两百匹马一同送去大营。”
“啊?”
又抢他们马。
齐齐的这一声疑问,来自布芙和八营的几个官兵。
此时,他们张大着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陆文铮接着说道:
“八营正,你刚才的组建骑兵队的设想,明天拟个章程递到大营,让军里的骑兵参考使用。”
“啊!”
还抢他们的骑兵队章程。
这一声惊叹,来自布芙一人,她再次的不可置信。
随陆文铮来的一众人,轰然大笑。
八营的兵,先是同布芙一样,惊的张大了嘴,转而一同大笑起来。
咋啥都抢她的?
八营这帮瘪犊子,竟然还笑得出来?
布芙很是上火,萎靡的蹲下来。
就像一个憨厚的庄稼汉,遇到了灾年头,望着枯死的庄稼,蹲在地头无助的样子。
布芙嘴里带着哭腔,开始唠叨:
“老子的骑兵队呀!”
突然,布芙站起身。
嘴巴像蹦豆似的说:
“元帅,这两百骑,您收走就收走了。
原先那六十匹,可否给八营留下?
八营一定精心喂养,保证训出一支管用的骑兵队,不负所望。”
“不准。”
陆文铮驳回的斩钉截铁。
布芙又说:
“那这两百骑,八营晚半个月再送到大营,可好?”
“不准。”
陆文铮同样的回答。
布芙又说:
“马不动,您派两百骑兵来,就在我八营训练,可成?”
“不准。”
陆文铮坚持己见,脸上略显不耐。
布芙呆木的怔了一会儿,怒气像开了闸了洪水,迸涌出来,爆了粗口:
“操!老子不要了!”
摔了门帘大步离去,八营的兵赶紧跟上。
陆文铮忍不住大笑,回味着布芙扔下的话,低声重复着:
“老子?我操?”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他们来到八营的半天时间,有好几度都忘了布芙是个女子,以为她和他们一样,是个糙老爷们。
帐外,李大爪子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布芙抓住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边揍边训:
“李大爪子你是不是傻?
老子好不容易骗来的马,又让他抢了。
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李大爪子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抱着头,一手拽着布芙的袍角,求饶着:
“营正,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布芙一脚把他踹开,说道:
“你以为你逃的了?慕青,给我揍他。”
慕青揪起李大爪子,就是一顿夸张的拳脚,掀起的尘土很大,落下去的力道很轻。
李大爪子极力配合的惨叫着。
时不时偷看一眼布芙,害怕把戏被揭穿,那就真得挨揍了。
校场平台上,还是那棵胡杨树,布芙还是躺在那支树干上。
八营的兄弟们,或蹲,或站,或坐的围在树下,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憋的难受。
“老子这是彻底掉进土匪窝了!
手下的兵是土匪,顶头上司更是土匪。
拿老子的刀法,用老子的章程,还抢老子的马!
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元帅。
他来这干嘛来了?打老子秋风来了?……”
布芙气急败坏的,反反复复的唠叨着。
布芙炸毛的样子,顾念成觉得甚是可爱,难得有什么事能把她气着,不仅想再添一把火,揶揄道:
“布大将军,没想到您也有害怕的人?
您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
您也干这赔本的买卖?
不容易啊!”
“滚!顾念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他们来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这哇啦哇啦说的正欢呢,全让人家听到了。”
不提还好,一提就生气,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众人终于绷不住了,大笑。
布芙没好气的训着:
“笑,笑,笑,你们还有脸笑,你们哪伙的?
家底都让人家抢没了,还笑?”
以前兄弟们扯皮荤素不忌,自从布芙来了八营,大家说笑里就忌了荤腥。
正开着大素的玩笑,布芙突然正色道:
“营外岗哨,延伸五里再设一岗;
巡逻队今晚再加两班;
元帅营帐,今晚慕青、槐安、毕三,胡志彪你们西个,轮两班站岗;
顾念成,你和我今晚也别睡了,一会儿吃完晚饭就查哨去。”
众人领命。
胡志彪问:
“营正,我看陆元帅带的亲卫队守得挺严实的,咱还用的着这么紧张吗?”
“咱八营的地盘,北焰军的一大一小两个头目,今晚都在这。
万一出点岔子,老子丢不起那个人。
尤其是帐外站岗的西个,亲卫队不知道是个啥水平,外人办事我不放心,你们守着我才放心。”
众人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点头回应。
布芙一拍大腿,后悔莫及的样子,肉疼的喊道:
“徐有财,晚饭改窝头。”
“做,做好了,改,改不了了,不吃就糟蹋了。”
徐有财很为难,一会儿窝头一会儿好酒好肉的,都被布芙整懵圈了,逼的抓耳挠腮的。
“明天早饭改窝头,老子今晚敞开肚皮吃回来。
咱们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口肉,来个打秋风的,还得大鱼大肉的伺候着,凭什么?”
布芙后悔了,就该让他们吃窝头!
晚饭,在议帐那张新做的大破桌子上进的餐。
八营只有布芙和顾念成两人作陪。
席间,布芙胡乱应付着陆文铮的问话,一门心思的往嘴里填吃的。
一开始,大家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边吃边聊着。
后来,见布芙像个饿鬼,吃的甚是夸张,都以为她是饿坏了。
陆文铮还把布芙夹不到的菜往她跟前挪了挪。
再后来,大家都不吃了,也不聊了,都看着布芙吃。
布芙吃的虽然很凶猛,但吃相还蛮耐看的。
顾念成知道布芙的小心思,哭笑不得,担心她噎到了,又担心她撑到了。
想把饭碗抢过来,让她少吃点,又觉得不妥,只能宠溺的看着。
陆文铮也猜到了她的小心思,这是怪他抢了她的马,准备好了酒肉又后悔了。
这人办事的路子,真不是一般的独特,不知不觉的笑了,静静的看着她吃。
陆文铮嘴角一动,开口淡淡道:
“此次只是路过八营营地,明日中午我们就拔营回三门关,这趟辛苦八营的兄弟了。”
布芙嘴里塞满了鸡腿,心想你快走吧,再不走,不知道又要抢我啥东西,嘴里含着肉,囫囵着说:
“陆元帅为何这么急着走,不多留几日?
属下也好详细跟您汇报一下,八营的布防情况。”
陆文铮微微一笑,说道:
“好啊,那就多留两日,正好等到两百匹马换回来了,一并带回三门关。”
随行的亲卫互换了个眼神,稀奇了,平时少言寡语的元帅,咋还突然捉弄人了,真是少见。
布芙呆住,嘴怎么那么欠,让你装客气,人家赖着不走了吧。
使劲嚼了两口,赶紧把嘴里东西咽下去,语速极快似蹦豆,说道:
“元帅,您军务繁忙,日理万机。
怎可随意让小事耽搁行程。
八营官兵定会坚守防线,不让蛮子再犯分毫。
一旦换回那两百匹马,属下定让人马上送往三门关大营,一刻不耽误。
如此小事,就不牢元帅亲自打理了。
还请元帅以大局为重,莫改行程为好。”
帐内,哄堂大笑。
布芙马上反应了过来,笨了不是,又着了陆文铮的道了,气的把鸡腿往碗里一扔,不吃了。
等大家笑够了,陆文铮缓缓道:
“给你们八营一个特殊的任务。
宁乐长公主,要回国省亲,这个月七月十九到三门关。
从三门关到域州这一段,由你们八营护送,至域州后交给禁军,他们负责域州至京都一段。
务必确保长公主一路安全,不得有误。”
布芙心中狐疑,从三门关到域州,八营要绕好大一个弯,为啥不派三门关附近的驻军呢?
搞不懂,也不用搞懂。
站起身,行了个军礼:
“属下领命。”
这顿晚饭,撑得布芙腰都弯不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顾念成心疼的埋怨着:
“你吃那么多干嘛?再把自己撑坏了。”
“你咋不吃?就在那看,看能看到肚子里吗?
不能都进了他们的肚,咱得吃回来。”
顾念成摇头叹道:
“哎!你有时候办事就像个孩子。”
布芙没搭理他,认真的跟顾念成说:
“等明天送走了这几位爷,咱俩从三门关到域州,跑一趟,探探路。”
“好,带上李大爪子,那小子斥候队正不是白当的,机灵的很,探路有一手。
对了,你这一个时辰内别喝水了,吃那么多,再喝水该胀胃了。”
布芙习惯性应了一声:“哦。”
天一黑,布芙叫上顾念成,两人就要去查哨。
一个陆文铮的亲卫小跑过来,恭敬道:
“布将军,陆元帅请您到他帐内回话,让您带着《孙子兵法》。”
布芙一拍脑门,懊恼道:
“完!我以为他忘了呢,该来的还得来,我得去背书了,等我回来咱俩再查哨吧。”
“那你去吧,甭担心,那本书你天天都看,肯定早记熟了。”
布芙纳闷道:
“你咋知道我天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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