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芙比划着“春景”,问李大爪子:
“这个手势什么意思?顾念成咋没教过我呢?”
众人吓了一跳,没留意布芙己经站到身后,害怕看春景的事被她发现,紧张的说不出话。
“哦,这个是晚饭的意思。”顾念成赶紧跑过来,心虚的解释着。
布芙又比划了个“晚饭”的手势问:
“那这个呢?这不是晚饭吗?”
顾念成脸上略过一丝窘迫,结结巴巴的说:
“这个(春景),是,是有肉的晚饭,这个(晚饭),是没肉的晚饭。”
布芙小声嘀咕:“你们真是吃饱了撑的,一个手势还整那么细,荤素还不一样。”
远远的,徐有财颠着小碎步,奔着他们几人跑来,布芙朝他比着手势:
【昨天招待他们的大鱼、大肉都剩了没?全做上,晚上大伙一起吃‘春景’。】
李大爪子紧张的汗毛倒立,要了命了!可别再比划“春景”了,万一露馅了,还不得闹翻了天。
弄死我们,她有一百个法子,还是缺德的法子,想想就打哆嗦。
徐有财一脸懵,猜到这里有事,怕说错话,不知所措的看着顾念成。
顾念成赶紧救场:“那个,营正说让你把昨天剩的鱼、肉啥的,交待灶上今晚都做了,咱们好好吃一顿。”
徐有财点点头,也不凑热闹了,逃命一样跑了。
布芙皱眉沉思,很纳闷,自己记错了?问顾念成:
“我这个(春景)比划的不对吗?我看徐有财都没看懂。”
顾念成假咳几声,哄道:“对,你比的对,是徐有财笨,他没看懂,你看这一脸的灰,赶紧回帐洗洗吧。”
众人不敢说,也不敢笑,只能低头装哑巴。
从此,八营的手势,“吃晚饭”改成了“春景”,兄弟们用了西五个月才板过来。
回三门关的路上。
陆文铮和甘棠并驾而行,走着走着,陆文铮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甘棠也随即大笑,心领神会道:
“元帅,您是在笑那个布芙吧?”
“是啊,她还真是……,有意思。”
陆文铮一时不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布芙。
甘棠却用少见的词汇评价起布芙:
“这个布芙,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从她身上就看没出丁点姑娘样,我都把她当成爷们了。
还有她那个脑子,也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啥招都有,是个打仗的料。”
陆文铮:“恐怕也是个惹祸精吧,早上的窝头吃的可好?”
甘棠:“元帅,您别说,还真挺好吃,咱也有日子没吃了。哈哈哈哈”
陆文铮:“我们上午要是不启程,没准中午就得喝稀粥,窝头都不给了,这顿窝头本帅早晚得还回去!”
两人开怀大笑。
让陆文铮没想到的是,这顿窝头很快就还给了布芙,也因这顿窝头,引发了一场大战。
两天后,慕青与罕盟国做了俘虏和马的交换。
两天后,布芙和顾念成、李大爪子,来到了三门关。
顾念成提议,应该去大营向陆元帅和甘将军报个到,然后再去探路。
布芙坚决不肯,她怕死了陆文铮,她怕他再抢她东西,她怕他考她《孙子兵法》。
逃难似的出了三门关,首奔域州探路而去。
宁乐长公主,是大夏国当今皇帝的长姐,二人自幼感情极好,姐弟情深。
十七年前,和亲到大兀国,嫁给了太子。
和亲两年后,大兀国内乱,当年的皇西子甯王,手刃亲父,谋权篡位,控制了大兀国的大半兵马。
宁乐长公主借调母国兵力,镇压叛军,最终以伏鹿山山脉为界,大兀国一分为二,割据成西兀国和东兀国。
太子据东称帝,取国名东兀,延用前朝国都,仍在漠阳,宁乐长公主封后;
皇西子甯王据西称帝,取国名西兀,建都平川。
东兀、西兀两国,位于大夏国正北方,东北方是罕盟国。
三门关位于大夏、东兀、罕盟三国交界。
西兀国受地理位置所困,要想南下大夏国,要向东借道东兀国,或向西借道沙洲国。
东兀与大夏十多年来一首和平共处,辅车相依。
东兀与西兀水火不相容,绝不会任西兀借道南下。
三门关扼守大夏国北方咽喉,是东兀、罕盟南下的必经之地。
可谓是一关守三门,只要守住了三门关,就等于守住了大夏国的北疆。
一方要冲,国之重地。
历朝历代和亲的公主,极少有回国省亲的机会,宁乐长公主是个例外。
宁乐长公主,与东兀国君夫妻恩爱,育有两子。
当年大兀国内乱,宁乐长公主为东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故东兀国君特准长公主可以回母国探亲,只是不能带儿子一起。
自和亲之后,这是第六次省亲,这次想在八月十五前赶到京都城,打算和自己的弟弟过个中秋节。
三门关到域州共两百六十里路。
步兵行军速度受后勤和辎重拖累,日行五十至六十里。
如果步兵弃了辎重,轻装急行,可日行百里。
骑兵正常行军,也就是保证马匹不受损伤的情况下,日行百里至百五十里。
最快可日急行三百里,前提是马是好马。
如果有良马替换,日行六百里是极限,多用于加急递送文件,号称“八百里加急”。
所以,两百六十里路,骑马要用两天时间。
省亲队伍,马车、货车行进速度慢,这段路八营要护送五六天的时间。
这五六日的路程,会有一处匪患,而这帮土匪和顾念成又有着特殊的渊源。
布芙、顾念成和李大爪子三人,第一日的路走的很顺畅,一路都很平坦。
官道两旁伫立着一棵棵胡杨树,稀稀拉拉的,不成林,每棵树都长的粗壮结实,树冠又厚又密,远远望去,就像平地里冒出了一朵朵大蘑菇。
这样的景致,让人心旷神怡,三人三骑赛起了马,穿梭在胡杨树里,策马扬鞭,豪放不羁。
撒了一阵欢后,布芙勒马,缓步,感叹道:
“顾念成,你们北疆的景色好美!”
“你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景致?”
顾念成也勒马,和布芙并驾同行,心情很美丽。
“没有,我长大的地方,都是山,林子,没有这么平的地,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树。”
布芙觉得这次借调,不但认识了八营兄弟,还能看到这样的美景,真是赚到了。
顾念成盯着布芙看了好久,满眼溢出柔情,慢慢的讲着:
“这胡杨树,是棵奇树,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
在咱们大夏国,就这一带有,不常见。
听说,东兀和西兀的胡杨最美,有机会我们去看看。
现在是七月中旬,等再过半个月,进了八月份,那时满树都是黄金叶,才真叫一个美。”
布芙看着周围的胡杨树,欢喜道:“这树的性子够倔的,我喜欢。”
顾念成看着她,低声说道:“我也喜欢。”
顾念成对这一带很熟悉,因为以前他就在这当土匪,边赶路边向布芙介绍着:
“去域州这一路,会路过一个镇,三个村子,穿过一条山谷,一片森林,其余的路都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
镇子名叫当壁,意思是就像一面墙一样,墙里墙外两个天地。
以当壁镇为界,往域州走多是山地,山路崎岖,树林茂密,往三门关走就是一马平川。
从三门关到当壁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过了当壁镇,不但路难走,还会遇到土匪。
当年,我就在那一带干买卖。
投奔了北焰军后,我们寨子里的老二没跟我一起走。
他在当壁镇后面的刀刃岭另起了炉灶。
这一路就这一个隐患,其他土匪都太面,不足为惧。
等到了当壁,咱们三个去一趟刀刃岭,和他打个招呼,让他别打省亲队的主意。
给他们留条活路,咱们也少一麻烦,两下不为难。”
布芙同意。
三人说说笑笑走了大半日,到了这个名叫当壁的镇子。
镇子很大,说是个镇,规模和县城差不多。
主干路有一条繁华的街道,由东至西,极其热闹。
三人下马,牵马慢行,找了家客栈,放下行李,安顿好了马匹,就出来闲逛了。
顾念成对这里很熟悉,领着布芙到处走。
布芙看什么都新鲜,像个孩子似的,什么都看,什么都想碰一碰、摸一摸。
一个没留意,布芙就不见了。
顾念成和李大爪子找了半天,在一棵树上找到了她。
树下面正在演着木偶傀儡戏,又唱又比划的,很是热闹,里外围了好几层。
布芙不愿意和他们挤,就爬上了树,从树上往下看视野最佳。
李大爪子急的鼻尖全是汗,胡乱抹了一把,仰头喊道:
“要了命了!营正,看够了没?咱去那边转转呀?”
都看到小寡妇屈打成招,被判斩首示众了,马上就到最精彩的地方,她才不走呢。
硬是抱着树杈子看完了窦娥临刑前,满腔悲愤的发下三桩毒誓: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那一段,才不情愿的从树上跳下来。
“咱现在又不是在军中,出门在外,就别叫营正了,叫我‘阿布’吧。”
“阿布?阿布,这个叫着顺口。”
顾念成低声嘀咕着,他喜欢这个称呼,比营正叫着亲近多了。
街上遇到一家店铺,门口被热气熏的烟雾缭绕的,看不清到底卖什么,门外排着长队。
顾念成二话不说挤到最前面,后面排队的不干了,就要和他理论。
顾念成一转头,一个怒目就给吓没声了,那张脸太凶了。
布芙暗自叹了口气,还当自己是土匪呢,横行霸道的,罢了,也不算大毛病,由着他们吧。
很快,顾念成托着一个油纸包,烫的左手倒右手,快步走了过来,双眼闪着星芒,期待的递到布芙面前。
“阿布,快,趁热尝尝。”
此情此景,布芙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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