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编制,营正级别的将官,最少有一个亲卫贴身跟随。
“营正,你为什么没亲卫呢?一个姑娘家多不方便,有个女亲卫就更好了。”屠八斤问。
“我也想要个亲卫,要有个女亲卫确实方便很多,但这个女亲卫得比我武功高,比我还糙,比我还能在男人堆里混的。”
“那你这要求有点高,差不多的先用一个呗。”屠八斤努力引导着话题。
布芙笑了一下,扔了个问题出来:“如果我和她被俘,会是怎样?”
众人沉默不语,都知道女子落入敌手,会是怎样的下场,生不如死,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我自己一人,怎么想法子都能逃出来,若是带个武功还不如我的,那岂不是累赘,既然知道万一出事,后果可怕,何苦再连累一个,我一人都行。”
屠八斤鼓了一下勇气,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营正,我不想当队正了,我想当你的亲卫。”
众人一愣。
“八斤,亲卫和队正可不一样,没事当什么亲卫呀,别误了自己的前程。”
布芙心中是感动的,耐心劝着。
“我就想当你的亲卫,跟着你干啥都有劲,日子有盼头。”
屠八斤也来了倔劲。
布芙低头不语,良久,抬头对屠八斤说:
“八斤,你不能当我的亲卫,我就要走了,再有一个半月,我就回西林军。”
兄弟们停下手里的事,呆木的看着布芙。
他们忘了,他们和布芙之间还系着一个“春景”的疙瘩,他们忘了,布芙在来大营前就有些不对劲。
他们以为布芙的气都消了,他们以为事情不会这么严重。
没想到布芙真的要离开他们,离开北焰军,更没想到会这么快。
个个垂头丧气,也不敢言语,生怕哪句说错了,再火上浇油。
顾念成早对此事有了心理准备,也拟了若干个留住她的计划,布芙亲口说出这个消息,他还是心疼的难以控制,低头不语,默默的帮布芙整理着被褥。
“我不管,我管你去西林军,还是去哪,你的亲卫我当定了,你赶不走我,除非杀了我。”
屠八斤说完,像个耍脾气的孩子,上炕睡觉去了。
伍大花手指头绞着一缕头发,哭咧咧的说:“营正,能不能……”
布芙伸手阻止:“不说这个,睡觉!”
夜己深,陆文铮大帐,灯火通明。
军师左少钦正与他一同商讨着军务,两人面色都略显疲惫,左少钦突然说了一句和军务毫不沾边的话:
“臭小子,你一年也不发几次火,这两日都动了两次气了,次次都因那布芙,你说你跟一丫头置什么气?”
“置气?我怎么就置气了?”
左少钦笑了笑,捏着胡子不语,首首的看着他。
陆文铮被左老头看的很不自在,从书案后走出,舒展着筋骨。
仔细一想,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刹不住火,这两天的确是在和这丫头较着劲,自己一个元帅,中了哪门子邪火,和她置什么气?
按说军营里打架是常事,可打他的亲卫队就不寻常了,这等同于打他的脸,还因为一个窝头,他能忍住气都怪了。
可给人家吃窝头是自己下的令,当时为啥下这令来着?
哦,对,就是想惩罚惩罚她,罚她想回西林军,罚她上次给他吃窝头。
这可不就是跟她置气吗!
推开窗,秋风凉凉,袭面而来。
深深吸进一腔清风,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被涤荡的清爽舒畅,陆文铮自言自语道:“也是。”
八营宿舍,一片寂静。
布芙面对墙侧躺着,盯着墙上的月光发着呆。
顾念成看着布芙的背影,想着如何把她留住,一众兄弟也都没睡,心情低落,各自想着心事。
布芙小声问道:“顾念成,你怎么还不睡?”
顾念成慌张的把视线移开,佯装镇定:“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布芙笑道:“你睡着了打呼噜,震天响的呼噜。”
噗嗤,众人被这段让人误会的对话逗得齐声大笑。
李大爪子觉得好熟悉,似乎和域州城那晚一模一样。
“你们怎么都没睡?”布芙问。
伍大花脑子一动,往顾念成身上揽着功,极讨人欢心的说:
“大哥怕我们睡着了打呼噜吵的你睡不着,不让我们睡,说是你睡了我们才能睡。”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说说话吧,要不给我讲讲你们当土匪的事?”
顾念成捡着有趣的事,把前半生当土匪的经历娓娓道来,兄弟们也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着。
布芙听着很新奇,时不时的傻笑一下,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睡着了,莫说话了,都睡吧。”顾念成小声的嘱咐着。
“我说大哥,这媳妇可不能这么惯着,要是养成了睡觉前听故事的毛病,那你可就遭罪了。”伍大花贱贱的声音。
“滚。”
朦胧的月光下,布芙睡着的模样,在顾念成眼里就是最美的一幅画,痴痴的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知看了多久,布芙一个翻身,咣当,脑袋撞墙了。
“磕疼了吧,那面是墙,往我这面翻。”顾念成心疼的赶紧帮她揉脑袋。
布芙迷迷糊糊的回了个:“嗯。”
顾念成也渐渐的有了睡意,刚要睡着,布芙打了个把势,八爪鱼一样把他箍住了。
同时,顾念成闷哼一声,吵醒了旁边的屠八斤,屠八斤看到布芙箍着顾念成,膝盖正好压在顾念成的不可描述之处,偷偷笑着,憋得身体一颤一颤的。
一个姑娘家的,睡相太难看。
顾念成调整了一下姿势,嗅着布芙头发的味道,慢慢合上了眼。
天快亮时,顾念成担心布芙醒来发现自己搂着她会生气,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恋恋不舍的把布芙放回自己枕头上,轻轻的替她盖好被子,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又睡去。
晨跑,多了两百个新兵。
解手,一人向左,二百多人向右。
早饭,布芙领着一众兄弟又去了亲卫队。
亲卫队的门昨晚刚修好,再一次被踹开,两扇门板西仰八叉的歪在地上。
陆问扔下手里的馒头,气的嘴唇发紫,脸色铁青,怒声喝道:
“你们八营是不是欺人太甚?早饭都吃上油炸饼子了,还来抢我们的馒头,怎么的?非得玩命是不?”
布芙站在地中间,有点懵,比着手势问:【咱们早饭换了?】
槐安回着手势:【忘看了,不是窝头了?】
布芙有些尴尬,打着手势:【咋办?打还是不打?】
正琢磨着,陆问开了口:“姑奶奶,你厉害,我们认怂,走,兄弟们,吃油炸饼子去。”
说完,带着亲卫队气鼓鼓走了。
站在地中间的布芙,自我解嘲的傻笑了几声。
“阿布,你是不是想吃那油炸饼子?”
顾念成猜到了布芙的心思,忍住笑,柔声的问。
“嗯。”
“那咱再打回去?”
“打回去,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布芙咧了一下嘴,挤出一个别扭的笑容。
“那咱,端着这些饭,回去跟他们一块吃去?”顾念成试探着问。
“行。”
八营宿舍,门被踹开,亲卫队众人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拉开了再打一架的架势。
布芙理首气壮的往陆问身边一坐,拿起油炸饼子就吃,后面十来个八营队正,端着大大小小的盆碗,纷纷往桌子上撂。
顾念成朝陆问笑了一下,说道:“不打了,吃饭。”
在陆问和布芙中间,顾念成硬挤出了个位置,挡在他俩中间,大口吃起来,边吃边给布芙夹菜。
两队人马也都陆续坐下,动筷子开吃,房间异常的寂静,只有吧唧嘴吞咽的声音。
噗嗤,不知是谁笑了一声,众人随即跟着大笑。
这顿早饭,异常的热闹,两队人马,边说边聊着,交流着打架的经验,评价着谁的拳头厉害,把三场架的糗事当成了谈资,其乐融融。
又一次诠释了什么叫“不打不相识”。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个八营的新兵跑的气喘吁吁的,累的话有些说不出来,断断续续道:
“伍队正,九营,和别的营,打起来了,好像是,为咱八营,出头。”
八营一众兄弟扔下筷子就跑了出去,亲卫队也随后跟了来。
伍大花边跑边问:“咋回事?”
新兵说:“好像是几个营正在一起扯闲话,说了不少咱营正坏话,九营正正好听见,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伍大花来了气,命道:“去,把两个队的兄弟都给我叫来。”
新兵拐了个方向,去喊人了。
布芙赶到的时候,场面一片混乱,几十号人混战在一起,穿的都一样,分不出都哪个营的。
孟浪正和一个营将缠斗在一起。
此人面目凶恶,额头正中长着极为标准的美人尖,和孟浪打的难解难分。
布芙和顾念成吃力的把二人拉开,八营的兄弟和亲卫队的也都开始拉架,逐渐场面控制住了些。
布芙问孟浪:“咋回事?”
孟浪脸色铁青,眼神似刀,恶狠狠的说:“拦着我作甚,一帮满嘴喷粪的玩意,欠揍!”
转过头,布芙问那个“美人尖”:“说啥了?是在说我吗?”
美人尖是二十一营的营正,名叫沈半山,趾高气昂的,一脸的不服气,扬着个下巴不吱声。
九营一个队正嘴快,说道:
“他说布营正怕蜘蛛,说布营正的肚兜是白色的,还说布营正把八营的爷们睡了个遍,还说布营正的胸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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