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不了了之。
他们结束完那段对话后，程昼闭了闭眼，安静了好一会儿。
程昼没再继续说什么，不过眼神氤氲着幽微的哀怨。
令瑤倒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低头，专心喝完了饮料。
“一会儿有别的安排吗，瑶瑶。”程昼捏着杯子把手，指骨绷得分明。
令瑤摇头：“没有。”
“那一起吃晚饭？”
令瑤迟疑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点了头：“好。”
不过，令瑤担心一会儿吃饭时程昼又‘犯病’，说些让人奇怪、尴尬的话。
但幸好，他似乎没再继续纠结，晚饭时，程昼表现正常。
令瑤没有从他脸上再看见那些哀怨、怨夫般的表情。
平复完心情的程昼又调整回了以前的状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老实说，这顿晚饭吃的还挺愉快的。
程昼问着这段时间她和顾姝妍那个茶室开的怎么样，生意还不错吗？
令瑤说：“客人还挺多的，生意不错。”
茶室效益挺好的，虽然说不上大赚，但每个月还是有个买包钱。
只不过，可能是干一行恨一行吧，顾姝妍这个老板成了第一个受不了的。
原来那么爱打麻将的人，顾姝妍自述说道，她现在听见搓麻将碰胡声，就生理性犯恶心。
来她茶室的人要是三缺一差人，每每都是她这个老板先顶上去。
有时候顾姝妍一天要打三西场麻将，从早打到晚，一个月打三十一天。
再怎么爱好麻将，这雀魂瘾确实戒掉了。
顾姝妍现在都不怎么守场子了，每天都往茶室楼上的清吧跑，在那儿开个卡座，一玩就是一天。
除非前台小妹碰见什么只能老板解决的，不然她都不去茶室打卡了。
“嗯。”
程昼没有像往常那样再顺水推舟，说那些什么让她也跟顾姝妍一样，要不要试着创业之类的话。
他只简单问了几句后，没再多问其他。
“瑶瑶，你这周五还有时间吗？之前你可是答应了要当我的舞伴，一起跳开场舞的，你没忘记这事吧。”
程昼提到下个月他爷爷寿宴的事情。
“没忘。”令瑤抿了口香槟，一手托着下巴，问他，“周五暂时没安排，你要做什么？”
“先去挑挑衣服，定下来之后咱们再练练舞步？我都快忘记了。”
令瑤答应下来：“好啊。”
令家和程家关系好，是上两辈的人就建立起来的交情。
而到了他们这一代，令瑤和程昼是同龄人，关系更是没淡下来。
小时候，不是程昼来令家玩，就是令瑤去程家。
这回程昼爷爷生日宴，令瑤这个当小辈的自然要好好祝寿。
令瑤也是跟着程昼喊了许多声‘爷爷’的，每年过年也从老爷子手里得到了不少红包压岁钱。
约好周五再见面，吃完晚饭，程昼开车送她回家。
地下车库停好车，令瑤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后，发现程昼也从驾驶座上下来了。
看他的架势，似乎是要打算送她上楼。
想到什么，令瑤朝他摆了摆手，她说：“我自己上去就行，就在楼上，坐个电梯电梯的事情。”
程昼不语，只一味地用一双濡湿落寞的眼神望着她，唇角微微抿着向下扁，有几分可怜见的。
令瑤头疼。
今天程昼时不时就像接收不到信号冒着雪花的电视，在正常和奇怪的边缘左右横跳徘徊。
虽然说傅斯礼又搬回楼下住了，她家属于小孩子的东西也都收了起来，正常客人去她家都看不出不对劲的痕迹。
可程昼这一副偏执的模样，再多解释他也是不听的。
令瑤还怕自己说多了，他这人又在那里胡思乱想七七八八的。
更恼人。
她干脆道：“那走吧，你送我上楼吧。”
程昼一下子又开心了，眼睫弯弯，露出今天晚上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进电梯的时候，程昼提到：“瑶瑶，之前你不是很喜欢秦浮生吗？我记得最近好像有个他的作品展览，要不要一起去看？”
程昼也是投其所好，他观察着她的表情。
在梦里，他也是陪着令瑤看了这个展览。
那一天她拉着他的手，还是她主动牵的，像是活泼的小雀鸟，特别高兴，眼里好像有星星碎光，可爱极了，在他耳边细细给他挨个讲着她对作品的个人见解。
程昼想借此机会和她约会，也想将事情掰回摆正。
“展览...”令瑤顿了顿，然后摇头，“我不是很想去了。”
她喜欢的作品，上次拍卖会全都买回家了。
今天拍卖所的人还打了电话过来，问她的私人画廊今天方便签收那些画作吗，令瑤说的可以。
所以这个展子没有去的必要，因为没有她喜欢的了。
程昼不知道自己还是晚来一步。
“呃？”
程昼睁大双眼，首勾勾望着令瑤。
他没想到会被拒绝。
他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语气却强撑着温和，不自然问道：“怎么了瑶瑶？你...不喜欢秦浮生了吗？”
程昼心脏悬起，偌大的问号出现在他脑海中。
又是哪里出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
程昼感受到了极大的恶意。
“喜欢啊。”令瑤想了想，还是和程昼说了原因。
“他的作品我都买下来了。不用特意再去他的展子了。”
她说：“如果你也喜欢，你可以抽时间去我的画廊，你知道地址的吧。”
就算她不说明原因，程昼这个人肯定会盘根问到底。
有些时候，程昼特别爱钻牛角尖。
“你买了？”
“嗯哼。”
程昼的脸色说不上好坏，令瑤瞥了他好几眼。
她问：“你怎么这么意外？”
程昼张了张嘴，却解释不出口。
最后他笑了笑，转移话题问着：“你什么时候买了，我怎么不知道。”
“才买的。”
他缓缓呢喃着：“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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