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会儿令瑤不知道她的想法完全是大错特错。
吃饭点菜赵星泽瞥见程昼的暗示，收了声音，交给程昼控场。
程昼微笑着和服务生报了一连串菜名，季书目光冷下来。程昼报的那些都是令瑤爱吃的。
所以程昼望过来问令瑤有没有别的想吃的，令瑤摇了摇头。
程昼的笑容还没展开，下一秒就听见令瑤随口问起了身边的男朋友。
“季书，你想吃什么？”
程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季书扬起笑容来。他眯起眼睛弯弯笑：“我都可以，和你一样。”
程昼咬着后槽牙：“......”心里暗骂了一声，死绿茶。
令瑤和季书在一起时，几乎都是季书将就着她。
吃饭的时候，也是。
令瑤稍稍望了一眼菜，下一秒公筷就夹到了她的盘子里。令瑤根本无需多动筷，只需要就着碗里吃就行。
季书服务的极为贴心。
程昼在对面看得心里起火，而后怒极反笑。
他一张脸表情是皮笑肉不笑，扯着嘴角，冷呵了一声：“啧。”
赵星泽和顾姝妍：“......”
彼此对视一眼，突然有点后悔今天约的饭局。
两个人默契的决定不参与接下来即将一触而发的战场，不去拱火，低头默默吃饭，降低存在感。
其实程昼的暴脾气在去公司上班之后被磨练的收敛了不少，但他在令瑤面前还是像个管不住情绪的愣头青、炸药桶。
看着季书拿着帕子给令瑤擦嘴的亲昵时，他实在没压住躁火，开腔搭话，故意挑刺。
“季书，是吧。”程昼筷子搁在一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没有半点随和意味，他说，“还没毕业吧，未来是要继续深造，还是投简历找工作？”
没等季书开口，他又继续讲道：“要是找工作，说起来，我们都是西城大学，我还能算是你的学长。都是校友的份儿上，可以来我公司，待遇肯定给你照拂着。”
季书冷淡抬眼，唇角却弯着弧度。
眼冷唇笑，语气温和，季书客气拒绝了。
“抱歉，”季书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喊了声“学长”，“但还是谢谢...学长的好意了。”
程昼鼻腔不大不小嗤一声，整个包间都能听见，讽刺意味完全不藏着掖着，当着全部人的面就摆起脸色来。
场面瞬间尴尬僵硬起来。
程昼这副完全不给面子的甩脸色，令瑤感觉难堪，她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她觉得程昼就是故意的。
他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这里找事。
眼见气氛不对劲，赵星泽赶忙停了吃饭，和起稀泥，稳起局面。
“哎，怎么不吃啊。小瑤今天答辩顺利，来和我碰一个，刚刚还没说声恭喜小瑤呢。令小瑤真棒！”
赵星泽举着高脚杯，走过来想和她碰杯。
顾姝妍接到赵星泽脸色，也跟着一起，打算把刚刚那勉强算是对峙的场面盖过去。
令瑤脸色缓和些许，给了他们面子，碰了个杯，抿了几口香槟。
赵星泽本以为这事心照不宣的翻了篇，刚回到位置上重新落座，耳朵就听见程昼这狗东西又开始管不住自已发癫了。
“对啊，怎么不吃了？季书，多尝尝，尤其这道桂花熏银鳕鱼，令瑤最喜欢了。法国银鳕鱼，你可能没吃过，你先尝尝看令瑤喜欢的食材是什么个口感。”
程昼不加掩饰自已的刻薄：“和西城大学食堂比起来，云泥之别了吧。”
赵星泽和顾姝妍都看不下去。
程昼现在的挑衅实在太幼稚太低级。
其实季书真的还没做什么呢，程昼自已就先炸了。
他们头疼，两边都是祖宗。
要说程昼是个暴脾气坏脾气，那令瑤也不遑多让，她也是个受不了气的主，不折不扣的大小姐脾气。
只是令瑤在朋友面前还比较体面收敛。
可真正惹她不高兴了，令瑤也是随时翻脸的。
赵星泽和顾姝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程昼令瑤吵架的局面。
也不知道这次要如何收场。
两个人默默翻了个白眼，无力回天了，打算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程昼自已该得的。
令瑤拧着眉盯着程昼，冷言发问道：“程昼，你今天什么意思？”
程昼喝了口香槟，润湿殷红的薄唇，他吊儿郎当靠在椅子上，摇着头，语气让令瑤觉得他挑衅，在给她难堪。
“没什么意思啊。”
令瑤最烦程昼这副样子。
明明局面是他搅和糟糕的，却又在她面前装着无辜，就像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当成他无心之言开的玩笑。
把他人当成了他玩乐的棋子。
令瑤才不想做这种包容的人，也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都可以开。
她不给面子，厉声讽刺道：“这饭你吃不下去就滚。”
“别在我这儿耍脾气，你以为你程昼是谁？”
这话一出，程昼被她一刺激，火气直冒额头。
程昼气的眼眶红了，大声道：“令瑤！”
令瑤只靠在椅子上，就那么冷眼望着他，不待见意味很明显。
局面变成他们两个人对峙。
“呵。”
程昼气急败坏，手里装着香槟液体的杯子‘啪’一声被他砸到地板上。
玻璃碎片四分五裂溅射开，液体淋了一地。
季书下意识替她一挡，但依旧有酒杯玻璃碎片滑到了令瑤鞋跟边。
万幸，没划伤她。
不过她今天鹅黄色的绸缎裙摆上被四溅的液体打湿，留下了几滴濡湿的印子。
程昼撑着手按在饭桌上，先是发笑，看着挡在令瑤身前安静不作声的季书，又往后看见令瑤，他边拍手掌，一边连道了几声“好好好”。
他眼尾猩红，气笑：“行，我走。”
程昼摔桌子走人。
包厢的门也被他的力气摔的轰隆一声。
留下来的人也尴尬。
赵星泽想追，屁股却像粘在了板凳上一样，一动不动，和顾姝妍默默当着透明人。
令瑤也失了心情，闭眼深呼吸，重新睁开眼时，稍稍冷静下来。
她扭头和赵星泽、顾姝妍说着：“既然你们都见过季书了，我们也先走了。下次再一起吃饭。”
“嗯嗯，拜拜拜拜。”
送走了两尊大佛，赵星泽、顾姝妍大喘气，又活了一次。
令瑤拉着季书走到外面街道上，透着晚上微微凉下来的清爽夏季夜风，她想，不值得为程昼那个狗东西生气。
呼了口气，令瑤偏头看向身边人。
今天真是一个接一个的意外。晚上真是让他看了个笑话。
“抱歉啊季书，程昼他脑子真有病的，你别介意，不要放在心上。”
“程昼他这人对谁都容易发脾气。”
为程昼的那些阴阳怪气，令瑤和季书说着不好意思。
这里面她也有部分原因，早知道不叫程昼了。
她真是傻，觉得程昼可以当个体面人。
季书捏紧她的手，眯起眼睛微微笑：“没关系的，阿瑶，我不会放在心上。”
可心却是向下陷了陷。
他嫉妒程昼。
即便这样了，他的阿瑶还在替程昼做着解释。
他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没办法那么容易就拆开。
青梅竹马...发小...
季书真讨厌这些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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