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高架上吹了会儿风，令瑤神经放松下来，闭了闭眼睛，感觉丝丝疲倦来袭。
“我们走吧，我有点困了，季书。”
她偏头，声音有些软。
明明一整个晚上季书都没有喝过酒，此刻和令瑤对视却像是泡在了酒精瓶子里，隐隐感觉意志微醺。
“好。”
打车，季书先送令瑤回家。
车上，令瑤接到了令璋打过来的电话。
令璋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妹妹早就偷跑掉了。
“瑶瑶，你是不是溜了？”那头，令璋压低着声音问着她，语气不是责怪，而是无奈，“你呀你，现在是一个人？”
令瑤摇下车窗，风从外面灌进来，心情舒畅。
听见哥哥的‘埋怨’，她嘻嘻笑着：“我和季书呀。你们还没结束吗，哥哥。”
令璋瞥眼，余光里的人们依旧在抓紧机会社交着。这原本的庆祝聚会逐渐变了味儿，搞成了左右逢源的商业寒暄。
令璋想，怪不得妹妹要偷溜，变成这样也是可以理解。
这太无聊乏味了。
“暂时结束不了，还有一会儿。”
“好吧，哥哥辛苦咯~”
“调皮鬼，”令璋小声念叨了她一句，然后叮嘱着她，让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让你男朋友送你到家门口，知道吗。”
今天客人多的时候，令瑤还是跟着喝了一点点酒。令璋不太放心她一个人。
“在呢在呢，”令瑤偏头，摇了摇手机，靠近季书耳朵边，使唤他，“季书，和哥哥说句话。”
突然的电话沟通让季书抿紧唇，然后和电话里的令璋礼貌打了招呼：“令璋哥，我在的。”
听见了季书声音，令璋放了心：“行。你们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季书：“好。”
挂了电话，令璋转身，打算离开露台重新回到宴会厅。
他转身就看见身后阴着脸盯着他的程昼，像是背后灵，猝不及防吓他一跳。
令璋差点没管理住表情，想骂人。
他没好气瞪他，问：“干嘛？”
程昼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这会儿他心里面在想什么，令璋估摸的一清二楚。
“璋哥，瑶瑤走了？”
程昼刚刚找了几圈都没见到人，他本来想单独和令瑤说话破冰的。
他们好多天没有联系过了。
令瑤倒是依旧过的滋润，程昼一个人难受死了。
没找到令瑤，同样的，程昼也没找到季书。
他心里不免浮出猜测，于是胸腔里憋着，越来越懊恼、生气。
令璋“啧”了声，看程昼这吃瘪样子：“早溜了。”
程昼沉默，隔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一张脸沉着，看着失落、好不得意。
令璋“嘶”口气，看不得程昼这种跋扈暴躁的人此刻一副怨夫样，他无语道：“我说真的，你这么别扭，在给你十年时间，你都没机会当我妹夫。”
令璋这话说的直白。
程昼罕见的没反驳。
道理他都懂，就是...
明明他自已也知道，话说出口，令瑤会不开心，但每次都像是被按下了失控键，大脑短路了似的。
见程昼语塞，令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再好好多想想吧，哥也帮不到你什么。”
而后，令璋越过程昼，离开露台。
-
这一次季书送令瑤回家，不再像上次那样在楼下就止步。
他和令瑤一起进了电梯。
等电梯到达楼层，令瑤看见自家那扇大门，她才突然惊觉自已到底忘记了什么。
她有个孩子。
她家里全是孩子留下的痕迹。
沙发上是傅斯礼喜欢的动画片里面的人物玩偶，地毯上画着海绵宝宝，上面铺的是傅斯礼没有拼完的乐高，而阳台边上摆了好几辆才买回家的电动玩具车...
一进门，明眼人就能看出这不是一个单身女性独居的房子。
本来打算让季书进去坐坐休息休息的，令瑤改了口，给自已找着补。
她掀眼望着季书，感应灯下她琥珀色的眼珠像是剔透的玻璃球，纯澈美丽。
“季书，那个，家里好像没收拾...乱糟糟的，我下次邀请你去家里玩吧。”令瑤抿唇笑着。
季书并不强求这一次一定就要登门入户。
或者说，能跟着上这一趟电梯，来到了她家大门前，已经足够让季书惊喜了。
他笑了笑，摇着头不做为难，主动和她道别。
“嗯，那好好休息，阿瑶。”
“我今天很高兴的，季书，谢谢你呀。”
“阿瑶我、我今天也很高兴。”
季书稍稍一低头垂眼，就能看见她手上正戴着的那一枚戒指，满心满眼只有她。
令瑤看着季书进了电梯，电梯门在她眼前合拢关上，数字向下变化。
令瑤盯着半空出神了几秒，然后又笑了笑回过神来。
她摸出手机，给楼下的人打电话。
“修竹哥，我回来啦。可以带斯礼上楼了，哦，不，”令瑤想起傅修竹那个冷脸阎王模样，一下就改了口，她不好意思道，“修竹哥，还是我下去接吧？”
“我带他上楼。”
对面傅修竹一锤定音下来，不容拒绝。
令瑶咕哝唔了一声，点头：“好。”
令瑤将自家大门打开，坐在客厅沙发上头枕着玩偶等着楼下的父子俩上楼。
她有些困了，身体被柔软的沙发包裹，没一会儿，眼皮一耷一耷的。
-
“爸爸！——”
小孩在屋内喊着他，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声音听着高兴的很。
傅斯礼没听见来自爸爸的回应，又大叫了一声：“爸爸！”
傅修竹默默将视线从显示屏上移开，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傅修竹是在他的衣帽间找到傅斯礼的。
看着小孩半个身体栽进他衣柜里，衣服被翻的乱七八糟，傅修竹眼皮猛得一跳。
“斯礼，怎么了？”
小孩扭着身子从他衣柜里面退出来，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藏一样，献宝似的在爸爸面前摊开了掌心。
“爸爸！我找到了这个！”
“我想送这个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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