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令瑤抿了抿唇,“季书,我能带两个行李箱吗?”
她的言下之意是问他能不能负担起两个箱子。
令瑤当然是默认自已的男朋友是行李的搬运工啦。
她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捻起,和他解释着:“我想带的东西有一点点多。”
“都带上吧,阿瑶。”季书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那边买东西...没那么方便。”
季书老家是个小县城。
近几年才因为旅游业的发展有点起色。
县城的经济水平落后,几乎没有令瑤平时习惯用的、穿的那些品牌。
季书怕到时候临时需要,却没有。
想到这儿,季书又有些忐忑,怕她后悔不去了。
可令瑤只是松了口气,高兴道:“那我都带了哦,你帮我搬行李。”
季书提起唇边:“好。”
出发去季书老家那天,令瑤早上醒的很早。
她坐在床上出了会儿神。
她做了一个梦,却想不起来半点。
但胸腔里的心脏还在受梦境中的影响,心悸不安,急促中乱了节奏。
令瑤按了按太阳穴,脑海中浮现出第六感,似乎为这次的旅途提前定好了基调。
好像会不那么顺心。
令瑤深呼吸了几次,打消自已这些莫须有的猜想。
她以为是因为这次旅行的某些外在物质条件可能会不太好,导致这种自我心理暗示的结果。
起床,令瑤没再多想。
令瑤没有坐过火车,但是她坐过高铁。
她以为两者之间就是速度的区别罢了,所以她大意了。
从进站到检票上车,她都乖乖被季书牵着,非常听话跟着他走。
一开始令瑤还像个好奇宝宝,对火车站有些新奇,东看西看。
她看着站牌上黄色小字标注的泗虞县,扯了扯季书袖口:“季书,你们县城的名字好好听啊。”
季书有些意外她这话的角度。
他自已听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她真可爱。季书眼角压出弧度,喉咙哼出低笑,“嗯”了一声。
季书是南方人。
认真听,能从他的发音听出区别来。
季书虽然也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但很细腻,腔调很柔和,尾音偏软。不像是令瑤从小认识的程昼、赵星泽他们这堆人,说话那般的糙,直。
令瑤也是北方人,自然会对这种南北差异产生好奇。
她眯起眸子,凑近道:“都说你们那一地讲话吴言侬语的,你会讲方言吗?”
令瑤身边都是一群讲官话的,还真没怎么听过有人讲方言。
琥珀色的眸子如湖水潋滟,波光粼粼,季书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低头轻轻念了一句。
“呦呦...”
令瑤听不懂,但季书声音说起方言来,又是另一种好听的感觉,清幽婉转,柔声细语。
“季书,这是什么意思?”
季书和令瑤对视时又念了一遍,然后才解释起来。
“是瑶瑶的意思。”
令瑤“哇”了一声,看着季书耳红脸热的样子起了玩心:“你要不以后就这么叫我?”
而季书理所当然的点了头:“都听你的。”
不过这份进入火车站的新奇在不到一刻钟之后,就迅速消失了。
拥挤、沸腾喧闹的人声,往来不息的行李箱轮子磕碰的滚动声,大屏幕电子播报声,振动的耳鼓膜嗡嗡的响。
偶尔季书和她说话的声音都会被盖住,令瑤只见他嘴巴张动,听不清楚内容。
火车站里的各种气味也交织混杂在一起,有食物的味道,也有行人的香水味,还有一些汗水味...
令瑤下意识捂鼻屏息,以隔绝这些味道。
季书瞧见,他早有准备,从包里翻出来一个口罩给她带上,也顺便将她精致昳丽的面容遮挡起来,遮挡那些鱼龙混杂、打量窥视的目光。
候车站的体验实在不太好,令瑤以为上了火车会改善一些。
但并没有。
令瑤有很多出海的经验。
她坐过很多船,有海上快艇,也有大型游轮...令瑤不是个会晕船的人。
可上了火车之后,她却感觉晕晕的,有一种在海面上晃荡,底下海水翻涌惊涛巨浪的错觉。
使得令瑤产生了一种生理性的反胃恶心。
一张莹润柔玉的小脸逐渐褪去血色,枕在季书怀里变得苍白,像是脆弱需要避风港的雏鸟。
季书看得心疼,小心翼翼的照料着她。
“抱歉,阿瑶,委屈你了。”
季书又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抱歉的话。
令瑤迷迷糊糊抓紧了他的手,嘴巴翕动却没有反驳回应。
季书心里泛起酸涩,握紧拳。
火车走走停停,一共开了七小时到站。
令瑤一路睡了七小时,直至下车,季书柔声喊醒她,她才像是重回水里的鱼儿,脸色好转了些许。
令瑤下车,回头看了眼火车车厢,心里开始担心起回去的时候该怎么办了。
季书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点了吗,阿瑶?”
令瑤老实说:“有点累。”
一路上她都是靠在季书怀里睡的,很难受,枕的腰很酸。
令瑤很少吃这种苦头。
她印象中,几乎没有。
说话时不免语气有些蔫蔫的。
季书更谨小慎微了。
“阿瑶,要不要去我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酒店。”
来之前,令瑤订的是酒店。但小县城里最好的酒店也只有三星。
不过令瑤的娇脾气并没有发作,毕竟最开始是她自已提议要去季书老家玩的。
“不要了吧。”
令瑤摇头拒绝了季书。
她会觉得到时候局面会变得很拘谨。
季书没再继续劝,点头:“好。”
送令瑤去县城中心的酒店,季书跟着上了楼。
晚饭他们就在酒店吃的,令瑤没精力出门。
她没什么胃口,潦草喝了几口青菜粥,就托着脸看对面季书吃饭。
他问:“怎么了?”
令瑤摇摇头:“没什么。”
吃完饭,令瑤和季书挥挥手,说了明天见。
她上楼,回了房间休息睡觉。
季书一个人回了家。
季书的家在县城的工业区,这边比起县城中心,又显得破败了几分。
墙面因为工厂里时不时排出的废气,被熏成了灰黑色。
他的父母是这边园区的小学老师。
季书拿钥匙开了自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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