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新查出来了什么吗？”
李晖绷紧了皮，有些心虚：“还没有新的进展。”
他们在明，对面在暗，得到的线索也没头没尾的。
李晖昨天又找了一家新公司查，但还没有新的反馈出来。
他捏了把汗，怕被怒火上头的老板骂。
程昼“嗯”了声，倒没生气。
对方敢背地里做这事，明显就是不怕查的，故意恶心人。
程昼吩咐道：“再接触接触那边，看还能不能透露点什么，有谁和他们私底下联系过。”
“好的程总。”
李晖离开办公室，拍着胸口长舒了口气。
林浅浅泡好咖啡过来，就看见李晖这如释重负的叹气。她停脚，下意识问了句：“李助理，怎么了？”
李晖看见是林浅浅，打幌子转移话题：“没什么，程总一个人在里面，你送进去吧。”
他们助理之间不会随便沟通透露工作内容，这是职场大忌。
“好。”
林浅浅和他擦肩而过，她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男人一声沉稳简短的“进”后，将泡好了的咖啡端了进门。
“程总。”
她喊了一声，提醒着。
男人半阖眼，一只手抬起揉着眉心。
状态看上去像是没睡好，眼底下浮起淡淡的乌青，纤长的睫羽垂下，阴影落在眼睑，更显得阴翳憔悴了。
林浅浅余光悄悄观察着，在他抬眼时，又谨慎收敛回了视线。
林浅浅进公司时间才一年。
虽说一进公司就被安排成了接班人小程总的助理，但随之而来的也是工作压力。
程总对人要求很高，是压力也是动力。
这一年里林浅浅跟着程昼确实学到了不少，能力提高的非常迅速。林浅浅也很感激这份机会，也感激那个人。
但即便身为助理，也不是每个核心项目林浅浅都会接触，她只负责程总分派给她的内容，旁的也不了解。
所以看见程昼现在劳累的状态，林浅浅不清楚原因。
但内心悸动时，不可避免生了想要多去了解的心思。
可真要去打听，又是另一种越级僭越了。
林浅浅很纠结。
“您的咖啡。”她小心翼翼将杯子放在离他手边最近的地方，也是她能触碰的最近距离。
“嗯。”程昼鼻腔哼了一声，又淡淡掀起眼皮看着这位秘书。
他想起来之前的事，在椅子上正坐身形，随口问起上次的问题。
“采购的事解决好了吗？”
今天已经是周四了。
明天是他给的最后期限。
林浅浅抿了抿唇，低头，心虚且愧疚，小心翼翼开口道：“找到了另一家供应商，最后洽谈下来成本会比之前增加5个点。但这家已经是综合考虑之下价格最合适，出货效率最快的一家了。”
林浅浅解释着：“要是和这家公司合作，合同顺利签下来，生产进度会和之前预期的一样，不会导致延期误工。”
她悄悄看着程昼的脸色，心里不安：“程总，您看合适吗？”
程昼只关心结果和利益。
他指尖在桌面上哒了哒，清脆的响声在沉默安静的办公室里有些突兀。
林浅浅呼吸都变成了这个节奏，心跳逐渐加速。
她已经预料到会得到一顿‘劈头盖脸’，结果只听见男人轻声“嗯”道：“那就去做吧。”
秘书如释重负的样子落在程昼眼里，他眯了眯眸子，最后提醒道：“别再出问题了，林秘书。”
他的声音并不凛冽，但让人打起精神不敢懈怠。
“好的，程总。”
林浅浅离开办公室，松了口气。
加油加油，林浅浅。
她这般给自已打气安慰道。
一定可以做好的！
-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没听说你们傅氏手头接到什么大项目啊，怎么好不容易约你吃个饭，你还拒绝了。”
令璋在电话里‘啧’了声，表示自已的不满。
他好不容易出差回来，终于拿下了大工程。今年这下半年算是能把肚子填的饱饱的，能赚的盆满钵满。不愁别的。
于是令璋果断给自已休了一段时间年假，要好好休息休息，度度假放松身心。
他都累了快半年了，忙得像是陀螺似的，当空中飞人，世界各地周转不停。
傅修竹没先回答他这话，将手里的钢笔盖好笔帽，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旁边看着窗外此刻的落日余晖。
傅修竹反而问起来令璋接下来什么打算安排。
以为傅修竹是在打听他下个月的行程安排，令璋简单讲了讲。
“我先休半个月年假，休息完了，就去监督项目动工了。我下个月得去找大师算算，哪天动工比较吉利，什么时辰，什么方位比较好。“
令家是做房地产发家的。
做土木建筑这行还是得讲究点风水。
至少令家人在项目开工前，都会找信任的师傅算上一卦，求个心安。
傅修竹没先回答他这话，反而问他接下来什么安排。以为傅修竹是问他下个月，他大概讲了讲。
“嗯，”而后傅修竹继续问，“你接下来一年什么计划？”
令璋：“？”
听见他这话，令璋有些迷惑。
现在还没到七月呢，现在是年中，不是年终。
怎么问起这种年终总结、年度规划的事情？
令璋疑惑：“啊？一年？”
傅修竹“嗯”了声，他淡淡道：“你难道没有战略目标？”
说实话，傅修竹这话听着挺欠扁的，太傲慢了。
这话就像是在说他没有大局观似的，令璋不客气呵了一声。
不过令璋还是大概回答了这个问题。
“明年看东南亚那边情况吧。不出意外可能要常驻了。”
傅修竹目光看着窗外夕阳，逐渐隐入高楼建筑物之中，最后的归属是那遥远的地平线。
他和令璋说：“明年别去东南亚。”
“什么？”
他这话一出，令璋立马正色严肃起来，以为是有什么问题，认真问着他：“怎么了？”
傅修竹顿了顿，像是冷笑话：“找了大师给你算的。”
令璋无语。
“你玩我呢。”
傅修竹是从不信这些东西的人。
他随口吐槽到：“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些了。”
没想到傅修竹很认真的回答他：“最近开始信的。”
令璋真的迷惑：“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傅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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