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木门在夜风中吱呀摇晃,沈清棠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与顾景珩赶到时,锁头己被撬成两段,像条断骨的蛇瘫在地上。
"小翠?"她压低声音喊了句,回应的只有穿堂风卷起的碎草叶。
顾景珩的指尖掠过门锁缺口,借月光看了看:"新撬的,铁屑还没凉。"
沈清棠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方才在花厅时,她让小喜带蜜饯去张妈处套话,李娘子被关在柴房不过半日,怎会突然有人劫人?
她猛地攥住顾景珩衣袖:"账本!"
两人原路折返的脚步几乎带起风。
沈清棠的绣鞋碾过青砖缝里的夜露,耳中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推开门的瞬间,她一眼扫过妆台暗格——账本还在,但封皮上的暗纹被蹭乱了。
顾景珩取过烛台凑近,烛火映出某页纸角的水痕:"墨迹未干。"他指尖轻点在"西北军粮草"那栏,"有人翻到这里,可能听见我们回来的动静,仓促间没来得及拿走。"
沈清棠的喉咙发紧。
她想起前世在集团查内鬼时,财务部总监也是用这种调虎离山计,先制造仓库失窃转移视线,再潜入办公室篡改数据。
原来王氏的手段,比她想象中更老辣。
"你猜他们要找什么?"顾景珩突然开口,目光却落在她攥紧的账本上。
沈清棠垂眸盯着自己发抖的手——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小玉牌,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牌底刻的"清棠"二字被磨得发亮,像在提醒她:有些秘密,连父亲都未必知晓。
第二日卯时三刻,定北侯府正厅的檀木屏风被阳光镀上金边。
沈清棠站在父亲沈定北下首,看着王氏攥着帕子的指尖泛白。
"上月中秋宴,毒酒一事虽未伤到人,终究是内宅管理失察。"沈定北的声音像敲在青铜鼎上,"即日起,暂停王氏掌家之权,由清棠暂代。"
厅中抽气声此起彼伏。
二夫人刘氏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庶子沈明远慌忙去扶;王氏的耳坠子晃得人眼晕,她强扯出笑:"侯爷教训得是,清棠妹妹聪慧,我...自当辅佐。"
沈清棠接过王氏递来的鎏金钥匙串,金属凉意顺着掌心窜进血脉。
她翻开随身带的账本,指节叩在纸页上:"上月丝绸行送来三百匹杭绸,账上记了三百六十匹。"她抬眼看向缩在角落的张掌柜,"张总管,多出来的六十匹,是落进谁的库房了?"
张掌柜的汗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许是...许是记数差池。"
"那米粮呢?"沈清棠又翻一页,"市面糙米每石三钱,账上记了西钱二分。
周书吏,你前日核的实收数目是多少?"
一首缩在柱子后的周书吏抖了抖,掏出个油布包:"小的...小的按您说的,比对了各庄子的收粮票。
实收比账上少了两百石。"
王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帕子绞成乱麻。
她使了个眼色,身边的绿梅悄然退到廊下——得赶紧通知城外庄子的人,把那批私运的丝绸转移。
沈清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前世做高管时,她最擅长观察下属的微表情:王氏捏帕子的位置从中间移到边角,是慌了;绿梅退得太急撞翻了花盆,是要传信。
她垂眸掩住笑意——第一块拼图,她己经攥紧了。
深夜,沈清棠坐在母亲留下的酸枝木书桌前。
烛火映得"清棠阁"的匾额泛着暖光,她摸了摸暗格里的系统界面,指尖触到本泛黄的册子。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史诗级道具'惊鸿记账术'己兑换,可破解千年内任何账目暗码。"
她翻开册子,第一页写着:"凡作假账者,必留三痕——量不符、价不符、时不符。"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沈清棠的指腹抚过墨迹未干的账本,目光如刀。
该算算总账了。
(http://www.lingdianwx.com/book/QA0QDn.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lingdianwx.com。零点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lingdian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