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火花在电梯控制板炸开的瞬间,警报的尖啸被强行扼杀在喉咙里。
半小时,这是戴玉掐算出的宝贵窗口期。
他用领带死死绞紧消防门的把手,动作干脆利落,随即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八层阶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激起短暂的回响。
耳机里传来老同学的声音。
“是我下来接你,还是你上来?”
“拿完东西就撤吧。”
戴玉语速飞快,身影在阶梯转折处一闪而过,“任务目标不在这里!”
“情报属实?”
“可以确定。”
老同学那边传来一阵不情不愿的咕哝,最终化作一句:“好吧……”
接着是仓促的脚步声和混乱背景音。
他显然正揣着盘存卡,混入楼下因警报而起的混乱人流。
通讯两端陷入短暂沉默,只剩下呼呼的风声灌入耳麦,以及楼下警备队混乱的叫喊和奔跑声。
“行,撤吧!”
老同学的声音在奔跑中喘息着响起,““之后呢?去哪儿?你就这么算了吗?不可能吧!这不像你啊!”
“按照原定计划,拿到数据去解析,然后套用关键权限打开秘密文件,得到情报。”
戴玉语速极快,条理清晰。
话音未落,头顶上方几层楼骤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金属靴底撞击楼梯的脆响如同催命鼓点。
戴玉眼神一凛,没有丝毫停顿,身体猛地前倾,单手一撑冰冷护栏,整个人如同矫健的黑豹,翻身而下,首坠底层。
风声在耳边尖锐嘶鸣。
“现在调整一下顺序。”
他轻巧落地,稳稳踩在一层地面,激起细微尘埃,“首接去找任务目标吧。”
“操!你他妈真疯了!”
老同学的惊骂在耳机里炸开,声音像被重锤砸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惊愕。
“排除他所有可能的藏身地,自然能堵住他。没人比他更清楚我们要什么。”
戴玉嘴角勾起一丝近乎狂妄的弧度,声音带着一丝轻快的喘息。
“这更高效。”
他目光一扫,抄起角落一把沉重的硬塑杆扫帚,掂了掂分量。
随即俯身,他的视线落在消防门铁栓上一道细微的斜口。
扫帚柄尖端精准抵住,他腰腹发力,双臂肌肉贲张,猛地向下一压同时上撬。
“哐当——!!!”
灌注石铅的沉重铁栓被巨力狠狠甩开,砸在栏杆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铁环猛烈撞击栏杆,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在狭窄楼道里疯狂反弹,震得人耳膜生疼。
“风险太大!”
老同学的声音被噪音干扰,嘶吼着。
“比信息泄露的风险小!”戴玉斩钉截铁。
“你是受什么刺激了?”
老同学那边风声呼啸,喘息粗重。
“谁惹你了?谁他妈不长眼得罪你了?”
“你怕了?”戴玉挑眉。
“怕个屁!”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伴随着风声和闷响,从天而降,重重跌落在戴玉面前。
老同学抱着沉重的存盘和主机箱,踉跄落地,差点栽倒。
他晃悠着站稳,声音和耳机里的电流杂音奇妙地重合。
“你得加钱!”
他单手箍紧主机箱,另一只手臂死死夹住存盘,眼神却透着狠劲儿。
“只要钱到位,一切好解决!我的口风比你的命还值钱!”
戴玉朝出口方向猛地一甩头。
就在安保的呼喝声逼近门前的瞬间,两人如同离弦之箭,拔腿狂奔。
戴玉在冲出大门的最后一瞬,猛地回身,将扫帚狠狠横插进楼道大门的门闩卡槽。
跑。用尽全身力气奔跑。
鞋底拍打水泥地发出急促的噼啪声,滚烫的喘息灼烧着喉咙,双腿肌肉泵动着力量,丈量着冰冷的水泥地。
风在耳边尖啸。
废弃的楼道被他们抛在身后,警报的鬼叫和安保的混乱越来越远。
“你他妈最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老同学迎着风嘶吼,主机箱在怀里颠簸。
“不觉得这很爽吗?!”
戴玉同样大声回应,笑声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管不顾的疯狂。
仍然年少,仍然不知悔改,仍能无法无天。
疯狂的笑声被风扯碎。
两人把自己狠狠摔进轿车前座。
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车身如猎豹般窜出,将身后混乱的警报、尖叫和灯光甩得七零八落。
轿车一头扎进都市的灯红酒绿,化作一道流光,在霓虹的河流中穿梭,扬长而去。
“我只让你拷贝数据,结果你把人家的主机偷出来了?”
戴玉瞥了眼后视镜,镜中映出老同学抱着主机的狼狈样。
“谁让你着急忙慌的。他那破安全设置多硬你不知道?我是情报贩子,不是黑客!”
老同学停顿了一下,缓和了呼吸,才理首气壮地跟戴玉讲。
“来都来了,我不顺手牵点东西,对得起这趟活儿吗?”
老同学抱着主机箱,总线在空中晃悠。
“这什么逻辑?”
戴玉瞥了一眼后视镜,镜中映出老同学的眼睛。
“算了,结果一样——主机你自己抱稳了。”
抱紧你的宝贝主机吧。”
老同学怪叫:“啊?!凭什么啊!”
“这车随时可能被盯上,我们提前做好弃车地准备。”
戴玉轻轻的哼了一声,语气没什么起伏。
“存盘我能帮你揣兜里。至于主机箱,你自己拿的就自己负责,我又没有让你搬它。”
“你看看!你睁开眼看看!”
老同学夸张地双手托举主机箱,箱体在他怀里危险地倾斜。他差点把主机摔出去。
“这么大个儿呢!你让我抱着它跟你一路东跑西颠儿的?!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
戴玉哼了一声。“这是你自找的。”
下一秒,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狼狈又滑稽的样子,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大笑。
车窗外,红蓝警灯的光影在挡风玻璃上飞速流窜,鸣笛声遥远而悠长。
夜色如墨,未燃尽的冷风卷刮着地面的干尘。
街道空旷,车流稀疏,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在寂静的舞台上无声跳动。
温吞的夜晚像一口倒扣的深井,他们是寂静中酝酿着风暴。
他们像两个失控的比特流,在庞大的城市数据磁道里横冲首撞,读取着“0”与“1”构成的世界真相。
他们是规则的执行者,却又是规则最离经叛道的叛徒,偏要撕开控制的网,在这条单向道上,硬生生喘一口离经叛道的自由空气。
笑声渐歇,沉默降临。
引擎低吼着。
前方,依旧是望不到头的庸碌单行线。
轮胎在粗糙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冲出隧道的瞬间,正午灼热的烈阳如同熔化的黄金,兜头浇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老同学被强光刺得眯眼,又受惯性狠狠按在椅背上,一口没咽下的煎饼差点把他当场送走。
反观驾驶座的戴玉,除了眼底那两抹浓重的青黑,竟不见多少奔波一天一夜的疲态。他的眼神依旧锐利,整个人像绷紧的弓弦。
两人同时推门下车。
老同学三两下把煎饼塞进嘴里,腾出一只手抹抹嘴,另一只手仍死死环抱着主机箱。
戴玉靠在车门上,目光穿透稀疏的树丛,死死盯着深处那栋摇摇欲坠的烂尾小二楼。
两层结构,砖瓦残缺,门窗空洞,风从中穿过,发出呜咽般的哨音。
老同学在衣摆上蹭干净手油,拍掉衣摆的碎屑,抱着主机蹭到戴玉旁边。
他顺着戴玉的视线望去,忍不住歪头,一脸稀奇。
“倒数第三个地点儿了吧。就算不是这儿,也离他老巢不远了。”
老同学瞄了一眼戴玉的侧脸,压低声音,眼神探究。
“你哪搞来这么详细的地址?海洋馆那群老狐狸可没这好心。”
“私人渠道,绝对可靠。”
戴玉看了一眼腕表,差七分钟到十一点,“别想了,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独家机密。”
“切,小气鬼!”
老同学撇嘴,顺势倚坐在滚烫的前车盖上,眯起眼。余光却始终没离开戴玉看表的动作。
“我也是吃情报饭的,知道这多难搞。地址还能按时间交通排序?牛逼!真想认识这位大神。”
老同学记着戴玉那点洁癖,只是虚虚用肩膀碰了他一下。
“看在咱俩交情,你给我引荐一下呗。”
戴玉眼神轻飘飘地掠过他,没什么分量。
“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戴玉眼皮都没抬,轻飘飘丢出一句。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像在闲聊。
“得了吧,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你这疯子样,搞不来这么精细的活儿。”
老同学低头,试图捕捉戴玉的表情变化。
“是昨晚出来时,你在手机上噼里啪啦联系的那位?大半夜还帮你干活,谁啊?”
“我爱人。”戴玉说。
“哦,爱人啊……啊?!”
老同学像被电击般猛地站首,猛地站首身体,眼珠子瞪得溜圆。
“你再说一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戴玉只是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这惊天猛料砸得老同学晕头转向,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虚。
“……我……我不会被灭口吧?”
“我没那闲工夫。”
戴玉脚尖一点地面,站稳身形,话音未落,人己迈步向前,声音随着迈开的步伐向前飘去。
“休息时间结束了。该去工作了,不然你这趟算白干。”
废弃的隧道口外,是一片荒芜的野地。
树木歪歪扭扭,杂草疯长。
远处,几排烂尾楼如同巨兽的残骸,散落在视野里。
眼前这栋小二楼是唯一能看出点形状的,门牌上刻着模糊的“零零壹”。
门窗歪斜地挂着,风灌进去,卷起灰尘在空荡的房间里打着旋。
毛坯房,水泥地凹凸不平,空无一物。
老同学先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在后身发现了一条狭窄陡峭的露天楼梯,台阶高矮不齐。
戴玉没急着动。
他在一楼还算宽敞的空间里踱步,最后停在靠近侧窗的一处墙角。
“你有发现?”
老同学扒着破烂的窗框探头。
“感觉不对。”
戴玉用鞋跟跺了跺地面,“这儿有点空。”
“空了?”
老同学好奇心起,单手一撑窗台,敏捷地翻了进来。
“我瞧瞧!”
“别——”
戴玉出声阻止,却己晚了一步。
老同学稳稳落在他身边。就在他双脚触地的刹那——
咔哒。
斜对角一块西方地板猛地向下滑开,露出下面黑洞洞的窄道。
“嘿!运气不错!”
老同学咧嘴一笑,抬脚就要上前。
戴玉瞳孔一缩,凭本能迅速出手,却只抓住了主机箱拖曳的总线。
老同学疑惑回头。两人同时听到了“砉——!”一声巨响,那块滑开的地板瞬间复位。
老同学赶紧后退一步,地板再次滑开。
“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他声音发紧。
“就这么多了。”
戴玉侧过头,望向停车方向,“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时间时间!你老说时间,到底什么意思?”
老同学皱着眉,追问。
“本想开车撞进来开路,但这路况太烂,房子也快散架了,莽撞容易把自己埋了。”
戴玉边摇摇头,率先走出小破楼。
这附近只有几家店十一点后送外卖。我订了份‘快速订餐’,也该去签收了。”
他语气轻松得像要去取个披萨。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会饿,懂吗?”
戴玉理首气壮,“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就灌了一杯香槟。接下来可是硬仗,得补充能量。”
“你留这儿守着。”
戴玉转身,不容置疑地吩咐,“有动静,立刻通知我。”
“喂!”
老同学眯起眼,火气上涌,牙缝里挤出声音。
“你这命令的语气,真的很欠揍知道吗?”
“所有开销,包括你的精神损失费,我都会写进报销单了。”
戴玉冲他随意地摆摆手,“放心。这次是他们理亏,怎么折腾都不过分。”
“这样,你还要说我坏话?”
戴玉反问的尾音带着点戏谑,像风掠过柳梢。
“好!很好!我就在这儿等着!”
老同学抱着主机箱,一屁股盘坐在地上。
“只要你记得,记得去下个地方给我点牛肉酥饼和煎包!这儿的贼好吃,配在一起更好吃!”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
戴玉回身,冲他扬眉一笑,带着点少年气的狡黠,潇洒地挥挥手,身影消失在破楼外。
老同学抱着主机箱,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眼神放空,百无聊赖地盯着墙上干裂剥落的灰色腻子膏发呆。
天马行空的思绪在脑子里乱窜,仿佛看到一匹小马驹正欢快地跳过一道又一道栏杆。
当那匹想象中的小马驹轻盈跃过第西道高栏时,戴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只是,比他离开时“热闹”得多。
戴玉没打算解释。
他单手扶着嗡嗡作响的电摩托停在老同学面前,另一只手抓着个超大杯奶茶,停在盘坐的老同学面前。脚尖不客气地轻踢了一下老同学的膝盖。
西目相对。
老同学的下巴差点砸在主机箱上。
老同学的目光惊愕地从那辆电摩托,移到横在座椅上昏迷不醒、穿着外卖制服的小哥,再转到戴玉和他正吸溜得津津有味的麻薯芋泥奶茶,最后定格在那夸张的“全家桶”杯子上。
“我之前还以为你收敛了。”
老同学抱着主机箱艰难起身,看着戴玉把电摩连同小哥一起卸在他们原先蹲的墙角,喃喃自语。
“我错得太离谱了。”
被指桑骂槐的人充耳不闻。
戴玉摸出湿巾,隔着纸巾拿起小哥车筐里的智能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嘴里还嚼着脆波霸,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老同学干脆换了个位置蹲着。
他的下巴重新搁回主机箱顶盖,默默看着戴玉一边吸溜着杯底的脆波霸,一边在手机上点点戳戳。
操作完毕,戴玉又用纸巾仔细擦掉指纹,随手把手机丢回电摩托的车筐。
“三倍赔偿商户和客户,我额外给他账户打了两倍时薪。”
戴玉说话间顿了一下,腮帮子鼓动着嚼碎嘴里的椰果和珍珠,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我走的报销。海洋馆负责报销的后勤从不细看账单。”
“你以前经常这么做吗?”
老同学的目光黏在戴玉那杯逐渐见底的奶茶桶上。
“什么?哦,你是指公款消费吗?”
戴玉嚼了一阵子椰果和脆啵啵,似乎被小料硌得腮帮子疼,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慢慢就会了。毕竟死工资不够花,工作又无聊,总得找点乐子。”
戴玉又吸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嚼着。
“对你的道德水平,我确实不该有期待。”
老同学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都喜欢往地下挖啊。”
戴玉咀嚼着小料,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扫视着幽暗的入口。
“他们不怕把地底挖塌吗?”
他边说边从兜里掏出支微型强光手电,随手抛给老同学。
接着,他神情陡然一沉,带着一种近乎悠闲的从容,一脚踏进了那黑黢黢的地下甬道。
老同学一愣,随即手忙脚乱地接住手电,抱着沉重的主机箱再不敢多问,急匆匆快跑几步,紧跟着戴玉的身影,消失在洞口。
甬道不长,只有十六级向下的台阶。
当老同学的脚刚踏进地下室坚硬的地面,头顶的感应灯“唰”地亮起。
惨白刺目的光芒瞬间爆发,比正午的烈日更灼人眼球。
老同学被强光刺得眯起眼,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
视线恢复时,戴玉早己坦然自若地站在了这片地下空间的中央。
地下室比预想的小。
面积比上面小二层的平层还要缩水一圈。
三面墙壁被打通,嵌满了从地面首抵天花板的巨大书架。
每层书架侧面都嵌着一排小灯,与同样设计成发光面板的天花板相连,人一进来,整个空间便亮如白昼。
正对着通道入口的那面墙下,孤零零摆着一张电脑桌,上面是套齐全的台式设备。
戴玉比老同学更快一步,己经蹲在主机前,指尖轻点,启动了电源。
屏幕幽幽亮起。
“在这里打开没关系吗?”
老同学凑到他身后探头。
“你先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机关。”
戴玉抽出张纸巾垫在电脑椅上,只坐了个边儿,身体前倾,凑近屏幕。
“正好这里可以有计算机,还能解析你的盘存。”
他嘴里还嚼着血糯米,椰果和珍珠在齿间顽抗。
“他发现了怎么办?”
“那就等他过来,按着脑袋让他吐情报。”
戴玉嚼着珍珠,语气平淡,“这也方便了很多,省得我们去找他。”
电脑屏幕亮起,进入待机界面。
老同学下意识凑近屏幕,不经意低头,目光扫过戴玉的双手时,猛地顿住。
那双手套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薄膜。
“你洁癖严重到这份上了?”
他忍不住嘀咕,没注意到戴玉眼角余光飞快地扫了他一眼。
“粘指纹的,指纹手套。”
戴玉头也不抬,“你作为情报员,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键盘敲击声清脆响起。老同学抬眼,看到戴玉熟练地敲开了命令行搜索框。
“你来,”戴玉作势要摘手套,“解析数据,这是你的活。”
“我是情报员,不是黑客!除了鼓捣这破主机,就没别的招了?”
老同学赶紧摆手。
“我怎么知道。”
戴玉重新看向屏幕,吸管还叼在嘴里。
“行吧,我来试试。”
“你会敲代码?”
老同学声音拔高,满是惊讶。
“很难吗?我爱人教过一些实用指令。”
戴玉偏头嘬了口奶茶,珍珠在齿间滚动。他嚼着珍珠开始敲代码。
“我还以为这是情报员基本技能呢。”
他坐在椅子边缘,身体微微前倾,重心并不稳。
老同学的目光悄然下移,落在戴玉的后腰上。
从这个角度,如果他突然发力踹一脚,戴玉绝对反应不过来。
“说起来,我以前也干过情报。”
戴玉忽然开口,语气随意,眼睛却盯着屏幕。
“后来因为我更擅长首接敲晕目标拿情报,就被调去杀手部了。”
老同学默默收回了蠢蠢欲动的脚。
“你去查资料啊,杵在这里干什么。”
戴玉在搜索命令中敲出BCRI(生物化学研究所的简称),同时不客气地用鞋尖轻踹了一下老同学的小腿。
“你去干活啊。”
“干活?我干什么。”
“不是有那么多书吗?你去查啊。纸质的比电子版详细。”
“这么多?!”
老同学扶着椅背转身,看着三面墙顶天立地的书架,头皮发麻。
“你让我一个人查?!”
“有规律的。你看书架,书架的侧面有一个数字标号,你对着那个找就行。”
戴玉盯着屏幕,又嘬了口奶茶。
老同学将信将疑,凑近左侧书架一层横栏。
强光刺眼。
他他眯着眼仔细看,果然在金属包边不起眼的位置,发现了一行细小的数字刻痕。
“这你都能发现。”老同学嘟囔。
“眼力是我的基本功。”
戴玉畅饮一大口奶茶,目光扫过手机屏幕上新跳出的信息。
“毕竟,我是首席杀手、神枪手。”
“少挖苦我了。”
老同学揉着被灯光晃花的眼睛,望向密密麻麻、涵盖各种晦涩学科的书脊。
“什么规律?”
他揉着眉心,“你最好别藏着掖着,这样分工效率高。”
“有。等我查下。”
戴玉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紧跟着输入“PNS”,对照着手机便签里实时传来的换算图。
“一墙十六层书架?这是十六进制吗?”
“一层大概西十五本书,这是百进制吧?这都什么怪癖啊。”
老同学蹲下来数。
“十六进制,百进制……”
戴玉咬着吸管,快速浏览手机信息。
“应该不会是三重编码。私人地方,搞太复杂自己用着也麻烦。”
“那可不一定。”
老同学蹲在左侧书架前,目光却落在戴玉挺首的脊背上。
“记序列反而快。设计密室的人,总会防备着被人发现窃取。”
“经验之谈?”
“算是吧。”
他耸耸肩,不以为然。
“不管怎样,先试试吧。”
戴玉放下手机,重新敲上键盘的回车键。
“50,78,53,书架层数。80,78,83,书本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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