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鸭绿江畔,寒风呼啸,卷起枯黄的落叶在空中打转。李云龙站在江边的高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对岸。江面不宽,能清晰地看到朝鲜那边的山峦和村落。此刻,那些本该宁静的村庄正冒着滚滚黑烟,美军的轰炸机像秃鹫一样在天空盘旋。
"他娘的,这帮美国佬真不是东西!"李云龙放下望远镜,狠狠啐了一口,"连老百姓的村子都炸!"
赵刚裹紧棉大衣,眼镜片上结了一层薄霜:"侦察兵报告,美军先头部队己经逼近江边,距离我们不到二十公里。"
李云龙搓了搓冻僵的双手:"咱们的部队都到位了吗?"
"先头部队己经进入预定阵地,但重武器和后勤物资还在运输途中。"赵刚忧心忡忡地说,"天气太冷,不少战士还穿着单衣..."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通讯兵跳下马背,敬了个礼:"报告司令员!总部急电!命令我部立即过江,抢占妙香山一线阵地!"
李云龙接过电报,眉头紧锁:"这么急?不是说等全军到齐再行动吗?"
"据说是敌情有变。"通讯兵补充道,"美军机械化部队推进速度超出预期,总部担心他们抢占有利地形。"
作战会议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召开。李云龙指着地图说:"妙香山是这一带的制高点,必须抢在美军前面拿下。丁伟,你带一个轻装师连夜渡江,不惜一切代价占领主峰!"
丁伟起身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当夜,先头部队借着月光悄悄渡过鸭绿江。刺骨的江水没到胸口,战士们咬着牙,举着武器和弹药,在齐胸深的江水中艰难前行。不少人的棉裤结成了冰坨,上岸后走路都困难,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李云龙是第二批过江的。他站在朝鲜的土地上,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多少年了,他带着部队转战大江南北,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踏上异国的土地作战。
"司令员,侦察兵发现美军巡逻队!"魏大勇匆匆跑来报告,"距离我们不到五里地!"
李云龙心头一紧:"传令下去,全体隐蔽行军,不许发出任何光亮!"
部队像幽灵一样在夜色中穿行,向妙香山疾进。山路上积雪未化,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着。不时有人滑倒,但立刻就被战友拉起来,继续前进。
黎明时分,先头部队终于抵达妙香山脚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前方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不好,跟美军遭遇了!"丁伟立刻命令部队展开战斗队形。
李云龙赶到前沿时,战斗己经打响。美军显然也派出了侦察部队,双方在晨雾中不期而遇。自动武器的火舌在雾中闪烁,子弹呼啸着穿过树林,打得树枝纷纷断裂。
"不能恋战!"李云龙当机立断,"派一个连拖住敌人,主力绕道登山!"
激烈的阻击战在山脚下展开。志愿军战士们凭借地形优势,硬是挡住了装备精良的美军侦察部队。而主力部队则从侧翼迂回,开始向妙香山主峰攀登。
山路陡峭,不少地段几乎是垂首的悬崖。战士们用绳索和刺刀在冰壁上凿出踏脚处,一个接一个地向上攀爬。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手指冻得失去知觉,但没有人停下。
中午时分,当李云龙气喘吁吁地登上主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远处的公路上,美军的坦克和卡车排成长龙,正浩浩荡荡地向北推进!
"快!构筑工事!"李云龙嘶哑着嗓子下令,"美军很快就会进攻!"
果然,不到一小时,美军的侦察机就发现了山上的志愿军。紧接着,炮弹如雨点般落在阵地上,炸得积雪和碎石西处飞溅。炮火准备后,美军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开始向山上进攻。
"放近了打!"李云龙在战壕里来回奔跑,给战士们鼓劲,"瞄准坦克的观察孔和履带!"
战斗异常惨烈。美军的火力优势明显,但志愿军占据地利,一次次打退进攻。李云龙亲自操作一挺重机枪,枪管打得通红,换下来的枪管放在雪地里滋滋作响。
夜幕降临时,美军暂时停止了进攻。阵地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伤员的呻吟声和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
李云龙清点了一下人数,心沉了下去——伤亡接近三分之一,弹药也所剩不多。
"司令员,总部来电。"赵刚满脸硝烟地走过来,"后续部队被美军空袭阻截,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赶到。"
李云龙望着山下美军营地的篝火,咬了咬牙:"告诉同志们,就是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阵地!"
夜越来越深,气温骤降到零下二十多度。战士们两人一组,挤在临时挖的猫耳洞里互相取暖。李云龙和赵刚共用一个洞子,两人轮流休息。
"老赵,你说美国佬为啥要来朝鲜打仗?"李云龙突然问。
赵刚想了想:"意识形态冲突吧。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对立。"
李云龙摇摇头:"我看没那么复杂。就是欺负人!看朝鲜小,就想占便宜。当年日本鬼子不也是这样?"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李云龙立刻警觉起来,轻轻推醒赵刚:"有情况!"
两人悄悄爬出猫耳洞,借着月光看去——雪地上,一队黑影正悄悄向山上摸来!美军发动了夜袭!
"准备战斗!"李云龙低声传令。
战士们迅速进入阵地,枪口对准了越来越近的黑影。当美军距离阵地不到五十米时,李云龙一声令下:"打!"
机枪、步枪同时开火,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美军没想到志愿军戒备如此森严,丢下十几具尸体仓皇撤退。
后半夜,美军又发动了两次偷袭,但都被早有准备的志愿军击退。天亮时分,美军恼羞成怒,调来重炮和飞机,对妙香山阵地进行了长达两小时的轰炸。
山头被炸得面目全非,战壕多处坍塌。李云龙被气浪掀翻了好几次,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当炮火终于停歇时,他发现左臂被弹片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己经冻成了冰碴。
"司令员,你受伤了!"赵刚惊呼。
李云龙摆摆手:"小伤,不碍事。"他转向通讯兵,"联系上后续部队没有?"
通讯兵摇摇头:"电台被炸坏了,正在抢修。"
正说着,观察哨突然大喊:"美军上来了!坦克!好多坦克!"
李云龙冲到前沿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至少三十辆美军坦克排成楔形队形,正向山上推进!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兵,至少有半个团的兵力!
"准备燃烧瓶!集中所有反坦克武器!"李云龙厉声命令。
战斗瞬间白热化。美军的坦克炮和机枪将志愿军阵地打得尘土飞扬。战士们前赴后继,抱着燃烧瓶和炸药包冲向坦克。不断有人倒下,但后面的立刻补上位置。
魏大勇带领一个排的战士,迂回到美军侧翼,突然发起冲锋。美军阵型一时大乱,给了正面守军喘息之机。李云龙抓住战机,命令仅有的两门迫击炮集中轰击美军指挥车。
一发炮弹准确命中指挥车,美军进攻节奏顿时被打乱。就在这时,山后突然响起嘹亮的冲锋号——援军到了!
生力军的加入让战局瞬间逆转。美军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丢下燃烧的坦克和大量装备,仓皇撤退。
当夕阳西下时,妙香山阵地终于稳固下来。李云龙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和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心中百感交集。这一仗虽然打赢了,但代价太大——他的老部下,特战团副团长林骁在炸坦克时牺牲了;丁伟也负了重伤,被抬下了前线。
"司令员,总部嘉奖令。"赵刚递过一份电报,"我们成功拖住了美军主力,为西线部队争取了宝贵时间。"
李云龙接过电报,却没有丝毫喜悦。他走到一处高坡,望着远处美军撤退的方向。那里,夕阳如血,映红了半边天空。
"老赵,这才刚开始啊..."李云龙轻声说,"后面的仗,会更难打。"
当晚,部队在阵地上休整。李云龙裹着缴获的美军睡袋,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了淮生,想起了冯楠,想起了晋西北的乡亲们。这些他最珍视的人和地方,如今都远在千里之外。而眼前,是陌生的国度,强大的敌人,和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
"司令员,喝口热水吧。"警卫员递过一个水壶。
李云龙接过水壶,突然问道:"小张,想家不?"
年轻的警卫员愣了一下,眼圈突然红了:"想...想我娘做的面条..."
李云龙拍拍他的肩:"等打完仗,我请你吃我们山西的刀削面,那才叫一个香!"
正说着,天空中突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紧接着,刺眼的照明弹将整个山头照得如同白昼!
"空袭!隐蔽!"李云龙大喊。
美军的夜航轰炸机投下无数炸弹,阵地再次陷入火海。李云龙和战士们趴在战壕里,感受着大地的剧烈震动。一颗炸弹在附近爆炸,气浪将他掀飞出去,重重摔在雪地上。
"司令员!"赵刚和警卫员飞奔过来。
李云龙挣扎着坐起来,吐出一口血沫:"没事...死不了..."他望向被炸得支离破碎的阵地,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美国佬,咱们没完!"
天亮后,总部命令传来:鉴于妙香山阻击任务己完成,部队撤至二线休整,准备参加即将发起的第二次战役。
当部队默默撤离阵地时,李云龙站在山顶,最后望了一眼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寒风中,他仿佛听到了无数英魂的呐喊,看到了那些永远留在这里的年轻面孔。
"走好,同志们..."他轻声说,抬手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我们一定会赢!"
部队踏着厚厚的积雪,向新的战场进发。在他们身后,朝阳冉冉升起,将妙香山染成了金色。那光芒,就像希望的火焰,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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