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若的指尖在我掌心划过的数字还残留着灼热感。6.28%——这个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回报率,是我们第一次在醉仙楼论商时,我随口提及的现代投资概念。
"范公子想清楚了?"范闲的匕首在烛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杀她,或者偷鼎。"
我盯着白芷若脖颈处浮现的血管纹路——那分明是微缩版的漕运图,其中标记的红点与陈萍萍给的竹简完全吻合。
"带我去见崔玉。"我将匕首插回靴筒,"但我要先知道,白家药材账里的军械数目是怎么回事。"
言冰云突然掀开药罐,沸腾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一张透明的账页。上面记载的药材数量与白芷若锦囊中的密账相差三成,而差额处浮现出火铳的图案。
"白家每年往北境运送的'当归',实则是铁锭。"范闲用匕首尖拨弄着图案,"所谓'人参'是硫磺,'鹿茸'是铜丝。但真正有趣的是..."他突然割破自己手指,将血滴在账目末尾。
血珠滚动间,浮现出一枚青铜鼎印记,与白芷若肩头的烙印一模一样。
"崔玉在北齐复刻了商鼎。"陈萍萍的轮椅碾过那些血珠,"他用赝品控制了一批药人,白姑娘是唯一逃出来的实验体。"
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墙上的火把齐齐熄灭。黑暗中,白芷若猛地坐起,眼中泛着诡异的蓝光:"冬至日...十八州商会...不是火药..."她的声音像是多人重叠,"是粮仓...他们要烧的是..."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正中她胸口。借着箭尾燃烧的蓝光,我看见窗外闪过一道身影——白家大管家白忠!
"追!"范闲撞开暗门。
我抱起白芷若,发现那支箭根本没有伤口,而是融进了她体内。她胸前的衣料下,渐渐浮现出完整的商鼎纹路。
"账本...第三页..."她攥住我的衣领,"水印..."
言冰云己经展开那卷竹简,对着火光调整角度。当倾斜到某个角度时,账目空白处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是各州粮仓的防守漏洞!
"声东击西。"陈萍萍冷笑,"崔玉假装要炸商会,实则是要烧官仓制造饥荒。"
白芷若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的血管如地图般发亮。我认出那是漕运路线,其中三条支流被特别标红——正是连通最大粮仓的水道!
"她体内有商鼎碎片。"言冰云突然拔剑,"必须现在取出来,否则..."
"否则她会成为活体引信。"范闲按住我的肩膀,"崔玉能用赝品控制她引爆粮仓。"
白芷若的指甲己经陷入我手臂,她用尽最后力气在我手心写下一个坐标:"醉仙楼...地窖...甲戌七号..."
这是前世我办公室的门牌号!
"带她走。"我扯下腰间玉佩扔给言冰云,"用这个找赵破虏调水师,封锁那三条漕运支流。"
范闲挑眉:"那你呢?"
"我去赴崔玉的约。"我从白芷若发间取下一根银簪,轻轻旋开,里面是微型的商鼎纹章,"既然要偷鼎,总得带份见面礼。"
陈萍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掀开膝上的毛毯,露出机关密布的轮椅——底部暗格里,静静躺着一本《庆国盐铁考》的真本。
"带上这个。"他撕下扉页吞入口中,"崔玉找它二十年了。"
我接过古籍,发现书脊处藏着根极细的铜丝——是现代保险箱的锁芯!当铜丝接触到我怀中的青铜印信时,书页间突然浮现金色文字,记载着某种能将粮价压低七成的平准之法。
"甲戌七号..."陈萍萍的声音渐渐微弱,"你导师留下的最后遗产..."
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范闲将白芷若抱上担架,最后看了我一眼:"崔玉酉时在醉仙楼等'药商林公子',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我摸向耳后——不知何时那里多了张人皮面具。铜镜中倒映出的,赫然是我前世的面容!
"记住,"言冰云在门口冷声道,"真的商鼎会对《盐铁论》里的微积分公式产生共鸣。"
当马蹄声远去,我翻开《庆国盐铁考》的末章。空白处写满潦草的化学方程式,而在页脚,是一行熟悉的字迹:
"小林,若见此书,我己不在。商鼎非鼎,是经济模型。——导师"
醉仙楼的灯笼在暮色中亮起。我怀中的古籍突然发烫,与远处某个存在产生了奇异共鸣。这场围绕商业与权力的博弈,终于揭开了它最血腥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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