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地窖的陈年酒香里混着一丝火药味。我顶着"药商林衍"的面皮,指尖抚过酒坛上的积灰——第三排第七坛的灰尘分布异常均匀,显然是常被移动的暗门机关。
"林公子好眼力。"崔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北齐特有的腔调,"这坛江南春埋了二十年,正配得上故人重逢。"
他掀开锦袍落座,腕间的青铜手镯与酒坛轻轻相碰,发出奇特的共鸣。那手镯纹路与我怀中的印信如出一辙,只是多了几道血丝般的红痕。
"崔尚书别来无恙。"我故意用现代握手礼,掌心暗藏的银针检测到酒中有毒,"或者该称您...林教授?"
崔玉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我前世导师的称谓,让他手中的酒杯倾斜了半分。
"甲戌七号实验体果然名不虚传。"他很快恢复镇定,从袖中抽出一卷账本,"看看这个,你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烧粮仓。"
账本记载着庆国各州"常平仓"的真实储量——不足上报数的三成!而差额部分都被标注为"漂没",转入了一个叫"海市"的虚拟商行。
"庆帝用虚假粮食储备操控粮价。"崔玉的指甲在"海市"二字上划出火星,"只要揭穿这个骗局..."
"就能引发全民恐慌,粮价暴涨百倍。"我接过账本,嗅到墨中混着的硫磺味——这是会自燃的特殊墨水,"但我不明白,为何选醉仙楼交易?"
崔玉突然拍手,暗处走出十个商贾打扮的人。他们解开外袍,露出内衬上十八州最大粮商的徽记。
"因为这里是我们每月议价的地方。"他笑着推过一杯酒,"就像你前世参与的OPEC会议。"
酒液倒映出地窖顶板的诡异纹路——那根本不是木纹,而是微缩的漕运地图!其中三条红线正对应白芷若体内显示的支流。
"好酒。"我将酒泼在账本上,墨迹遇酒显露出真正的数字——所谓"不足三成"的储量竟是伪造的,"可惜崔尚书忘了,我导师教过我们如何识别PS过的数据。"
(注:此处PS指Photoshop修改,用古代说法是"丹青作伪")
崔玉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腕间手镯突然发烫,在桌面烙出焦痕:"你以为白芷若为什么能逃出北齐?"他猛地掀开地板暗格,"因为她是我故意放走的活体账本!"
暗格里跪着三个双目空洞的药人,他们背上浮现的正是缺失的那部分粮仓数据——原来庆帝把真实储量加密在药人体内!
"现在,选择吧。"崔玉的手按在药人头顶,"加入我们重建经济秩序,或者..."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嵌着的青铜碎片开始发光,"像你导师一样成为商鼎燃料。"
怀中的《庆国盐铁考》突然发烫,书页间浮现金色文字——正是导师当年未完成的价格波动模型。我瞬间明白了一切:崔玉要的不是毁粮仓,而是获取这套能预测粮价的神器!
"且慢。"我模仿着导师的习惯动作推眼镜,"要验证模型,需要三样东西:庆历三年的旱灾数据、内库的银钱流动记录..."故意停顿,"以及白芷若体内的商鼎碎片。"
崔玉大笑:"早知道你会讨价还价。"他拍手唤人抬上一个铁箱,"旱灾数据在这里。至于内库账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腰间玉佩,"陈萍萍己经给你了,不是吗?"
玉佩在昏暗的地窖中泛着微光。我这才发现玉上镂空的纹路,在墙上投影出的竟是内库密账的密码表!
突然,楼板传来三长两短的震动——范闲的预警信号。我假装咳嗽,将含在舌下的解药咽下,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酒里有毒。"我首视崔玉惊愕的眼睛,"但比起这个,您更应该担心醉仙楼地窖的通风系统。"指尖轻叩墙壁,回声显示暗道的方位,"半刻钟前,言冰云在水道里倒了五百斤石灰。"
崔玉猛地站起,他的青铜手镯突然变得滚烫——是真正的商鼎在预警!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十八州粮商们纷纷掐住喉咙,他们刚才喝的"江南春"里都掺了会使人暂时失声的药粉。
"你以为我要烧粮仓?"我扯下人皮面具,"错了,我要让全庆国的商人同时闭嘴——在你散布谣言之前。"
崔玉胸口的青铜片突然裂开,里面流出汩汩蓝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中的玉佩——那根本不是玉佩,而是用盐雕的赝品!真正的玉佩早己被我溶在酒里,此刻正顺着粮商们的血管,暂时阻断药人感应。
"导师最后一条笔记。"我翻开《庆国盐铁考》末页,"'经济战的本质是信息战'。"
当监察院的铁骑冲进地窖时,崔玉己经变成一具蓝晶化的雕像。而他腕间的手镯,正与我怀中的印信共鸣出奇特的频率——那是《资本论》开篇的音节,用摩斯密码的方式。
范闲从暗处转出,剑尖挑着一本真正的粮仓密账:"猜猜谁在帮庆帝做假账?你未婚妻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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