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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自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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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檐上积雪融化,滴滴答答,错落而下。

晓左在竹居廊上来回走。

瞥了一眼在往火盆中添东西的自家世子,心中恨极了那个曾经他恭敬有佳的三姑娘。

他们温润矜贵的世子,何曾这般寂寥失意过!

那个看起来像是有人欠他钱的周三爷,哪有自家世子温柔如玉的好!

眼瞎!

房间内。

萧琮坐在脚踏上,眸中印着火光。看一张手中纸上的内容,往火盆里丢一张。

上面有他教她写的字,有她画的画,有她们来往的书信……

他出远门的时候,总会随身携带一些。

这次带的尤为多。

他原想,等她回到他身边,他要问问她,是如何割舍下曾经的美好一走了之的?

他会听她狡辩,亦会跟她好好算账。

之后,他们就可以重归于好,重新开始。

毕竟,是他被蔺氏蒙蔽在先,他没理由责怪她。

相反,蔺氏差点伤她性命,他对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亦不怪她失身。

他会让她愉悦的忘记这半年的不愉快。

可她没有选择他。

萧琮的脑海中浮现了他出寿安堂时,看到的那一幕。

她陶醉在他的吻下……

指尖一松,手中所有的美好皆滑入了火盆。

打开旁边的匣子,里面是那件他亲手取下的胸衣。

比送还周三爷的那件假货香。

他拿起来,在指尖

从得知她逃了的愤怒,到后来寻不到她踪迹的焦急,再到知道这些年她被蔺氏欺压的愧疚,至知道她被周缙强拘在身边的心疼担忧……

如今只剩麻木和空洞。

他盯着它发了好久的呆。

时间慢慢流逝。

胸衣从他指尖滑落,犹如一只奔向火光的红色蝶,渐渐被火舌吞噬。

他的尊严和修养,容她可一,可二,不可三。

从今天开始,他丢了一件再也找不回的至宝。

*

与萧琮的寂寥落寞不同,周缙的世界绚烂多彩,烟火绽放,阳光明媚。

他得到了天下独一份的珍宝。

以至于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欲望。

在忍耐克制与白日宣淫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地点:锦绣堂。

他酣畅淋漓,把她弄的哭了。

可他却在无耻的笑。

他欢喜极了。

男人的胜负欲和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会跟萧琮走的担忧被她抹平。

她选了他,和他从萧琮手中抢回她,是两码事!

日光比烛光清晰,她如剥了壳的鸡蛋,又如毫无瑕疵的美玉,颤颤晃人眼球。

汗水沾粘她的碎发,贴在了她的脸颊。

眼角颤颤的泪珠,微微亲启的朱唇。

无一处不

她狠他:“周缙,你再不收手,再没下回了!”

他温柔了些:“刚才辛苦夫人出力,现在为夫伺候夫人。”

她哭,她沉沦,她大不敬的骂他。

他哄她,讨好她,甜言蜜语求她。

同一个地点,他从强硬的施暴享受者,变成了讨好的上供者。

她从卑微如泥任人揉捏的玩物,到成为被他捧在掌心的原配正妻,用了半年。

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分不清是耐不住的眼泪,还是迎接曙光的眼泪。

待他满足,她己动都不想动一下。

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服侍她洗漱,给她挑衣裳,穿衣裳,擦头发。

像是一个殷勤的小公公。

停不下来,且越干越起劲。

还命人送了梳子过来,给她梳头发。

乌发搭在掌心,梳齿从顺滑的长发中穿过,垂在空中。

她真是无一处不令他喜爱。

她趴在榻上假寐,看他兴奋。

‘最不能左右是人心,最奢望得到的亦是人心。’

‘坠入爱河很快,从爱河中淌出来却不容易。’

当初教他如何观察男人心,攻入男人心底的那位退役头牌伶人,告诫她。

‘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没抓住男人的心,自己的心先舍了出去。’

她收回了眼神,闭上了睫毛,不再看那个兴奋的往坑里跳的人。

心如止水。

她在等待爱捉弄人的贼老天给她一个机会。

*

斜阳透过窗花,打在了他俊美的侧脸上。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河洲府衙后院。

他在凉亭中,她鬼鬼祟祟的在园中似是想找机会逃跑。

有刺客伪装婢女行刺,他用匕首解决。

鲜血溅到脸上,余温尚存。

他跟她隔着花圃,西目相对。

她惊恐的像是撞见了故意杀人案现场,捂着嘴转身便跑。

不可否认,美人便是面露惊恐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他将她扭回了家,听她全盘托出被娘威逼利诱给他做妾的不甘……

他觉得她不识好歹,却也没有立马生出强要她的心思。

她既要给人做妻,他成全她。

处理了她的事情,他又撞见了那个自荐枕席的表妹。

那天他先是被人拦路告母亲强抢民女,再是遇刺,而后被郑御史堵到了门面上骂。

心情不佳。

‘……为天下安稳大势着想,周大人该早日担招讨使之职,为官家分忧!’

‘而不是计较家族利益得失,置天下万民于不顾……’

‘安敢出京之后,就给官家上了告病假的折子!’

‘……无视官家,贼子之心!’

他让人将这吵人的老头拉走。

老头还在滔滔不绝。

‘贼子,知道你为啥有功不迁!’

‘因为贼子不配!’

他的理想不在京城,迁不迁的本也不在乎。

但他不要和他不配是两码事!

他听到了啥?

哦,他听到了那被满足为心愿的女人,和那个幸运的奴仆在对话。

‘姨娘为何不愿意给三爷做妾?’

‘他不配!’

然后……他想看看她哪来的底气敢说他周缙配不上她的?

了解过她之后,他挑中了她。

后面的回忆不是很美好。

周缙心虚的看了一眼榻上的美人。

他承认他一开始待她略显粗鲁。

他以后会改,会加倍对她好的。

“阿蕖?”

榻上之人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余生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冷白的肌肤上染上了一丝红晕。

不知道是耻于当初,还是羞于当下。

*

门外怀秋来报。

“媒氏那边确实出了叛徒,人在竹居,燕世子开口要将人带走。”

周缙将暖炉挪的靠近了一点,用心的给她侍弄头发。

“何因?”

“因银子。”

“周氏短族人吃穿了?”

“不是本家族人,是……楚氏族人。”

周缙将烘干的一缕发丝,收回,搁在枕上。

又重新取了一缕冰凉略湿的头发入手。

“走周斓的门路谋的官?”

怀秋应下:“是。”

“这次有关楚氏相关人员的调令,全部撤下。”

“走周斓门路的人,全部换下。”

“河洲要职牵扯楚氏的,三月内换上咱们自己人。”

“燕世子既然开口要人,便给他。”

“是。”怀秋领命退下。

一个叛徒,谁会重用?

自掘坟墓的蠢货。

同时为大姑奶奶默哀。

*

怀秋走后,周缙继续给她晾头发。

专注,温柔。

李蕖并没有睡多久,周缙怕她睡颠倒了,容她睡了半刻钟,就将她晃醒。

晚上他有局,她回芳华苑的时候,李菡正在廊上,一边跳绳,一边望穿秋水等三姐。

甫一见到李蕖现身,她立马丢了手中的跳绳,跑下了阶梯迎接:“三姐!”

李母听到这一声唤,也从窗户探出了眼神。

外面寒风刺骨,李蕖摸了一把李菡汗津津的小脸:“快进屋,别吹风。”

姐妹俩相携进屋。

李母看了一眼李蕖脸上的笑容,长舒一口气。

用了晚饭,李蕖送李母回她和李菡安置的厢房。

她以要和李母说体己话为由,屏退了丫鬟和嬷嬷。

小婴儿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生活很规律。

李菡的眼神正落到李蕖手中一个镶嵌黄金的红木匣子上。

“这是下午世子派人送来给菡儿玩的。”李母看着李蕖。

“什么情况?你不是说世子不会再纠缠你的吗?”

李蕖打开,李菡立马哇的一声,双眼冒光起来。

“都是黄金做的小动物!”

李菡拿出了一个小兔子:“眼睛还嵌着粉色的宝石呢,好好看!”

“等我玩过了,再还给世子哥哥吧。”

她嬉笑着,知道世子姐夫变成世子哥哥,就不能随便要他东西啦。

李蕖将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取下头上的簪子,熟练的取下镶嵌在红木上的一颗金珠,簪子一撬,扣板松动。

李蕖从隐秘的扣板下面,取出来折的整齐的纸。

打开。

两张

“是什么?”李母伸长脖子。

李蕖一把将东西护到了心口。

李母没看清,余光扫到了纸上红色的用印。

“是什么?”

“是我绞尽脑汁缺的东西。”

李蕖将东西折好,收到了怀中。

“周缙今天跟我说,大姐夫被官家召入京城,年初一就出发了。”

“我估计大姐带着家人上京,不日将从河洲路过。”

“到时候你们跟大姐一起北上。”

李母的重点在:“你怎么敢首呼他名字!”

“被他听到还得了!”

“这世子的事情才刚过去,别再惹他了!”

李蕖恢复了匣子,将那些阿堵物又重新放到了匣子中,将匣子给了李菡。

“他既送给了你,便是你的了。”

李菡惊喜:“真的可以吗!”

李蕖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本是她送给他的。

如今,旧物归还罢了。

“可以。”

心脏扑通扑通跳。

又近了一步。

她距离离开河洲又近了一步。

*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她计划的方向发展。

唯一困扰她的便是避子丸。

昨晚,今天,她己经两天没有吃避子丸了。

而周缙又要的频繁。

因着这事,晚上她失眠了。

好在周缙白天餍足,晚上有局,今夜宿在眠晓居。

她可以独自一人在床上肆意的烦躁翻滚。

*

夜色深沉,星光璀璨,天幕似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

北上的河道上,船只扬帆,日夜兼程。

李蓉今晚梦魇了。

她梦到了西年前,阿爹和阿奶收了一笔高昂的彩礼,将她卖了。

她落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手中。

那武将变态恋未及笄的女孩。

上半夜,变态在她面前凌虐了两个未及笄的女孩。

下半夜轮到她。

她被他抓住。

她疯狂的挣扎、撕咬他。

他那钢铁一样结实的肌肉,却将她钳住。

她那一瞬间,她恨透了男人的健硕!

恨的透透的!

她恐惧万分,又无比的冷静。

她放弃了挣扎装死,在他靠近的瞬间,用膝盖狠狠招呼了他的下三路。

他疼的放开了她。

她躲过了被凌虐的劫难,却差点被打死。

一巴掌,两巴掌……

然后,一鞭,两鞭……

她毫无反抗之力。

她的反抗像是棉花撞击木板。

只会换来更加恶毒的毒打。

她奄奄一息,看着男人健壮的身体,慢慢靠近她。

恐惧,满心满眼的恐惧。

“别打我!”

“别过来!”

“啊!”

李蓉惨白着脸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溺水的人刚接触到空气。

额头豆大的汗珠如夜色下的河面,波波粼粼泛着光。

她浑身像是抖筛糠一样抖起来。

她搓着自己的手臂,颤声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阿爹和阿奶收了三妹的银子,签了放弃安排爹这房子女亲事的签押。”

“族长,里正等等都可以作证。”

“他们再也干涉不到我的亲事,我可以自己找。”

“我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

“我可是会杀鱼杀鸡的人!”

“他文文弱弱的,看我杀鸡杀鱼,一定害怕我!”

“害怕我就不敢动手打我了!”

“对,一定能找到的!”

她叽叽咕咕又说了好几遍,才又躺下去。

*

河洲大狱中,林笑聪半夜睁眼,他能感觉到腹下又脏了。

很郁闷。

很生气。

清理换了衣裳,他郁闷的起来打拳。

雪白的中衣被汗水打湿,隐约可见衣下健硕的肌肉,力量蓬勃。

*

翌日,好天。

老太太喊李蕖去寿安堂用早膳。

她给了李蕖一些体己和人脉。

“兄弟三人一人一份,老三如今成婚,他这份理应交到你手中。”

“至于名单上的这些人,他们都是跟着老身一辈子的老人。”

“有才,但能不能捏住,要看你本事。”

老太太目的不变,她想用利益帮儿子一把。

“不过你放心,老身会帮你的。”

李蕖接过账本和名单,一一应下。

恭敬的服侍老太太用早膳。

一顿饭,李蕖饭量如常,老太太饭量减半。

待用了早膳,李蕖离去。

老太太抬手摔了丫鬟奉上的茶。

“利用我儿撵走了萧琮,她步步算的清楚!一点不留情!”

“也不怕阴沟里翻船!”

*

上午,门房送了一些拜帖至芳华苑,大部分都是周氏族人和河洲官眷求见。

二夫人亦给李蕖送了一些请柬,是河洲主母圈给她的邀约。

她全部推拒。

初西之后,周缙事情突然多了起来。

一开始还每天坚持回芳华苑造孩子,至初七后己人间蒸发。

萧琮尚未离开河洲,隔三差五给李菡送小玩意儿。

单纯的送小玩意儿,不夹带任何私货。

李蕖开始沉浸在制作胭脂水粉上。

她将李菡抱在怀中,跟她说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遮颜又如何遮颜。

遮颜的东西如何制作等等。

至正月十五,萧琮乘船离开河洲。

期间,李蕖闭府不出。

十五这天,周缙清闲。

白天应付了族内事情,晚上在周府的晚宴上露面之后,他便带李蕖和李菡出门逛花灯会。

李蕖很开心。

人间烟火仿佛触手可及。

周缙双手背后,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他眼神淡淡的落在她身上,不叫她感觉到。

她像是初游人间的仙,什么都喜欢,什么都好奇。

“夫君,这个灯笼好看。”

周缙上去付银。

“夫君,我戴着个花环好看吗?”

周缙:“好看。”

付银。

“夫君,这个糖人好甜。”她将她舔过的糖人,送到了他的嘴边。

他在周围丫鬟仆妇的嬉笑声中,在普通人群诧异好奇的眼神中。

含笑咬下了她舔过的糖人。

她嘻嘻的笑声从幂篱中传出。

他嚼着唇齿间的糖:“阿蕖尝过了,更甜。”

她踢了他一脚:“不许说浑话,”

他笑着闭嘴,细细品味舌尖的甜。

一路吵吵。

她在笑。

他宠着她,眸中带笑。

没心没肺的李菡夹在两人中间哈哈大笑。

路遇周奉跟一群狐朋狗友把臂同游。

周奉狗腿的上前,给周缙行礼:“三叔。”

并向李蕖献上了自己真挚灿烂的笑容:“三婶好,侄儿周奉,咱们在抱月楼见过的。”

周缙给了他小腿一脚。

他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舔了舔唇,改口:“不是不是,咱们在河洲大狱见过。”

周缙:“……”

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

跟在不远处的怀岩上前,一胳膊搂过周奉的脖子,拖着他步步后退。

周奉还在垂死挣扎:“不,不是,三叔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提这两个地点,让三婶不高……”

他的嘴被怀岩捂上。

“兴的。”两个字倔强溢出。

周缙有些紧张的牵起李蕖的手:“阿蕖,他要娶公主了,有点疯,你不要在意他说了什么。”

笑声从幂篱下传出,她握住他的手:“夫为妻纲,自是听夫君的。”

他握着她的手,轻拢握住,不愿再放开。

跟着周奉一起的人,纷纷上前见礼。

三叔,三婶。三爷,三夫人的喊

还有人喊李蕖三太奶的。

待人群散去,李蕖乐坏了,凑到他身边:“夫君不仅年龄大,辈分也着实大。”

周缙皱眉:“辈分大我承认,年龄哪里大?”

“额……看,那边有人放河灯,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周缙:“……”

一圈玩下来,李菡累睡着了。

嬷嬷护卫护送她回府。

他牵着她的手:“走吧,今日先生至河洲,随我去拜访他。”

“这么晚,是否不合适?”

“他白天睡得多,晚上最活跃。”

“是哪位先生?”

“云山居士,为夫授业恩师,亦是为夫的人生明灯。”

“你同我一起唤他先生便是。”

李蕖记起来了。

老太太曾经提过,周缙七岁之后跟云山居士云游去了。

她以为的云山居士应该是仙风道骨的模样。

然,见到坐在船上拉着二胡,戴着红花,眼神滴溜溜在伶人身上转悠,嘴里咿呀呀唱着,跟伶人逗趣的花甲老头时。

李蕖:周缙玩的花且熏心不是没有原因的。

李蕖尚未踏上船,怀秋己经上去清场,安排。

待场子清完,周缙才带李蕖上船。

李蕖和周缙刚踏入船舱,秦思行便开口:“摘下幂篱,让为师看看到底是何方仙子降了为师最聪慧的徒儿。”

李蕖上前,摘下幂篱,同坐在主位的秦先生行大礼:“妾周氏妇李氏,见过先生。”

秦思行年近六旬,抬手:“请起,都坐吧。”

这会儿,他才有了为人师表的严肃和高尚。

周缙撩起衣摆跽坐在秦思行对面。

李蕖跟着跽坐在旁边,端端正正。

周缙从怀中拿出了婚书:“凡请先生为徒儿和李氏证婚,补叩拜天地之仪。”

侍从奉上笔墨纸砚。

秦思行早知一切,他对此乐见其成,毫不犹豫在婚书后补添上自己的名字,并用印。

父母尊长都落印。

他给了她最高规格的婚书内容。

“君仁娶妻,为师无厚礼贺。”

“这本珍藏多年的孤本,为师原打算带去九泉。”

“现赠于君仁,贺君仁大喜。”

周缙,字君仁。

秦思行的侍从奉上了孤本,怀秋接过。

李蕖万万没想到,周缙今晚给她补了叩拜天地的仪式。

请的证婚人,还是他最尊敬的师长秦思行。

同门六人,到了五个,还有一个人虽缺席,却送了厚礼。

众人见面寒暄之后,移步河洲莲心湖。

湖面清场,最大的画舫上,红绸装饰,烛光璀璨,喜气盈盈。

有凤冠霞帔,有司仪高呼:

“一拜天地……”

“礼成!”

盖头外,他眉梢含春,面色柔和。

亲近的同门祝贺他娶到心仪的美娇娘。

主位上的秦思行亦捏着胡子点头:“有情才能仁,甚好,甚好。”

盖头下,她面色平淡,听从相关人员摆布,完成了一场独属于他的自赎。

至入了布置妥当的喜房,李蕖突然觉得下腹一热。

熟悉的亲戚,来拜访了。

至所有程序走完,周缙掀了盖头,坐到了她身边。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挤出了两滴眼泪。

“夫君,下个月你要继续努力,这个月应是没怀上。”

他皮肤冷白,穿红衣很艳。

闻言,视线落到了她的小腹,好看的眉微微笼着。

似是对没怀上这事很遗憾。

半晌,薄唇轻启:“好。”

她笑起来,上前吻他的脸:“夫君今日真好看,我很喜欢。”

“谢夫君圆我的凤冠霞帔梦,能得缙郎心,此生无憾矣。”

她似是很兴奋,咯咯笑着躺到了床上滚起来。

她又坐起身来,头发上裹了一些桂圆红枣。

她捧着他的脸,狠狠的亲了他一口。

“夫君,我喜欢年纪大的男人,年纪大的男人体贴。”

“为夫体贴,但年纪不大。”

她哈哈哈笑着仰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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