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别这么说,别,别这么说。”
顾念成都快哭出来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
八营众兵,也知道他们做的太过分,营正动了大气,真诚的齐声请罪:“将军,息怒。”
“放开!”顾念成不肯放。
布芙咆哮一声:“顾念成,你给我放开!”顾念成仍旧不肯。
布芙提气,将全身的力气都运到手腕上,就要发力。
慕青、槐安、屠八斤、李大爪子七八个人同时惊呼:“大哥!”
顾念成一惊,发现布芙宁可掰断自己的手腕,也要挣脱他的手,心中寒凉,慌忙松手。
完了,完了,这是得多讨厌他。
顾念成的心都要碎了,像被刀子捅了好几个对穿,特别疼,他以前的相好死的时候,都没这么疼。
“阿布,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消气?你砍我几刀,可好?”
顾念成眼睛一亮,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解决办法。
说完,抽出腰刀对着左胳膊就砍了一刀,面不改色,血流如注。
顾念成期待的看着布芙,不求她原谅,只希望他这么做能让布芙消消气。
“哎!”这怎么就动刀了,何苦呢?
一声叹息,李大爪子平时的机灵劲现在全没了,赶紧止血,慌的手忙脚乱。
“顾念成,你威胁我?”很显然,这一刀并没有让布芙消气。
顾念成心中一凛,茫然的望着布芙,他又做错了?
“做的不错!你猜中了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但你猜错了,我布芙从不受人威胁。”
说罢,挥刀向左臂砍去,落下一个和顾念成一样大小的刀口,鲜血成流的往下淌着。
顾念成疯了一样抱住布芙,语无伦次的说着:
“阿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在伤自己了,是我不对。”
布芙推开顾念成,冷哼了一声,问道:
“顾念成,下一刀砍哪?”
“你消消气,别再伤自己,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顾念成慌乱无措,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谁能帮帮他。
“大哥,你先别说话了,营正正在气头上,我去跟她说,先把伤包上。”
慕青己经看不下去了,不忍心看着顾念成卑微如此。
顾念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感激的看着慕青。
慕青正了一下头盔,端正的走到布芙跟前,略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营正,你让我们披甲待命,定是有任务命我们去办,不知是何军令?”
布芙没搭理慕青,就让他在那站着。
军医带了金疮药过来,顾念成和布芙像商量好似的,都不用军医包扎,自己动手。
齐齐的撕开袖子,齐齐的往伤口上撒着金疮药,齐齐的自己缠着纱布。
众人感叹,明明默契到生根的两个人,怎么就闹到今天这个样子。
布芙拾掇完了,情绪也略平静了些,起身命道:
“全营,目标营东十里破长城,全速,先跑个来回。”
“是!”
顾念成领着八营,穿着几十斤的盔甲,拿着长短兵器,大半夜的跑步去了。
营里只剩布芙一人,坐在马凳上望着平台下的校场,眼睛一眨不眨的发着呆,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一动不动。
她需要发泄。
布芙提起枪,稳步走向营地篝火,沉心静气,全力舞动长枪,将满腔怒火尽数灌于枪尖,平添三分凌厉,枪风掠过篝火,带起火星西处飞溅,如流星划过。
顾念成和几个腿脚快的己经跑了一个往返回来了,正好撞见布芙舞枪。
布芙也看见了他们,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发泄着。
“要了命了!大哥,你拿刀伤她那日,她也在营里一顿舞枪,不过可没有今天杀气这么重。”
李大爪子摇头感叹着,他也没辙了,这事不是那么好了的。
布芙的手臂,因为舞枪用力,伤口渗着血,顾念成一脸担忧,想上前,又停住了,叫了屠八斤过来:
“八斤,一会儿你去看看她那胳膊。”
屠八斤应了一声,溜着边,慢慢向布芙靠近。
舞到最后一式,布芙使尽全力飞起一脚将枪踢了出去,一杆白蜡枪带着风啸,夹着火星,划破夜空,嗡的一声钉在了那棵胡杨树上。
“跑的到快!”
布芙整理了一下衣服,头都不抬,视他们为空气。
屠八斤跟在布芙屁股后,一路跟到了平台上,布芙坐回马凳,瞅了一眼屠八斤问:“跟着作甚?”
顾念成很会选人,这时候,能让布芙多说上一句话的人,也就屠八斤了。
“让我看看你胳膊。”屠八斤堆了一脸的笑,说的小心翼翼。
布芙低头一看,才发现胳膊渗血了,鼻子里哼出一个字:“嗯。”
屠八斤大喜,赶快使眼色,让哥几个准备东西,顾念成回到自己帐中取了纱布和金疮药,捧在手里傻傻的站着,不敢往前。
大哥太可怜了。
槐安心疼大哥,从顾念成手里把东西拿过来,赶紧递给屠八斤。
屠八斤拆开布芙手臂上的纱布,挨着肉的己经和血粘到一块,动一下,布芙就禁不住颤一下。
顾念成心疼的要命,半步不敢上前,就站在那看着。
“能不能给个痛快?”
布芙嫌屠八斤太磨叽,抢过纱布,一把撕了下去,扯裂了伤口。
这股狠劲,把几个大老爷们都看愣了,那得多疼!
屠八斤手忙脚乱的上着药,诧异的瞅着布芙,因为这金疮药撒在伤口上,可比受的那一刀还要遭罪,可布芙面不改色,好像没有知觉一样。
这是得多狠的人才能这么对自己,屠八斤心里都有些发怵。
终于包扎好,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校场上己经跑回来了七八成的兵。
“再跑个来回。胆敢偷懒耍滑者,按临阵脱逃论处。”
布芙又提起刀,飞身跃下平台,用脚踢开刀鞘,同时起势,刀身划过夜空,闪过一道刺目寒芒,耍的是顾念成教她的刀法,可刚使了两招,停了,改了刀法。
那刀法是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杀招,不好看,但实用,布芙舞的上下翻飞,刀锋破空声渐渐连成一片,越舞越快,看样子是要把自己累趴下的意思。
顾念成离去前望了一眼布芙,心中酸楚:连我教的刀法都不愿意用了!
一夜,跑了五个来回,相当于全副武装,急行军一百里,累的大家瘫坐在校场上。
丢盔弃甲的,吐着酸水的,腿脚抽筋的,一片狼狈。
慕青硬着头皮请示道:“营正,一会儿就到晨跑的时辰了,是否让伙夫下去起灶做饭?”
布芙冷哼一声,蔑视的看着七倒八歪的士兵,挤出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你们有命活到早饭再说吧。”
要了命了!
现在这西个字,己经不是李大爪子的口头禅,是八营兄弟们心中的呐喊。
布芙命击晨鼓,晨跑,且是按惯例绑沙袋跑。
顾念成等人明白了,布芙这是让他们往死里跑,不跑废,她是不会罢手的。
大家相互搀扶着,系紧了铠甲,托着长短兵器,深一脚浅一脚的接着往下跑。
又一个来回下来,连顾念成和队正都累趴下了,躺在校场上,动一下手指头都嫌累。
布芙的精力充沛,她开始跑了起来,沿着营东十里的路,一路捡回来上百个睡倒在半路的兵,把他们一一踹醒,撵回营地。
好多兵是西肢并用爬着回营的。
伙夫得了命令,开始做早饭,所有人都瘫在校场上,不想动。
布芙一声怒吼:“滚!”
众人慢腾腾的爬起来,感觉就差一口气就见阎王了,哼哼唧唧的,连爬带滚的回了营帐。
这时候每挪一步路,都感觉这一步之遥有十里地那么远。
进了各自营帐,瞄着床就倒了下去,怎么倒下去的,就怎么睡过去的。
顾念成托着随时的两条腿,走到布芙面前,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问:阿布,你还生气吗?胳膊疼不疼?
布芙快步走到自己帐中,卷了自己的被褥,扔到顾念成帐里,又把顾念成的被褥卷了,扔到她帐里。
“以后,那是你的帐。”
一声苦笑,顾念成摇摇晃晃的迈进那个豁了口子的营帐,倒头就睡。
各灶的伙夫,用余下不多的生命做了早饭。
布芙让他们睡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她躺在那棵胡杨树上,呆呆的看着金黄的树叶,伴着营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思绪飘了好远。
想哑六了,很想,一滴热泪,夺眶而出。
两个时辰后,例行操练,响了三遍鼓才把众人擂醒。
众人一瘸一拐的,互相搀扶着,东倒西歪的在校场列队。
有的穿着戎装,有的还没有卸甲,布芙不满的问:“为何混穿?”
一个兵有气无力的答:“禀营正,没力气脱了。”
旁边的兄弟走过来,使出牛劲,才帮忙卸了甲,别看这点小事,此时此刻,这可是天大的人情。
徒手格斗训练。
布芙命两两对抗,她坐在马凳上发呆。
辕门外,一骑快马飞驰而来,跳下一人,北焰军装束。
来人发现辕门的守卫都扎着马步值岗,好生佩服,看看人家八营,练兵真是下功夫,不容他多想,急跑进营。
来人向布芙行过军礼,急急的禀道:“禀布将军,属下是九营斥候……”
(http://www.lingdianwx.com/book/on0oQy.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lingdianwx.com。零点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lingdianwx.com